挂了电话,凌清诀耷拉着脑袋坐在墙角,手机的最后一点电也用完了。
“凌清诀?”
“嗯?”以为自己幻听了,头也没抬。
“凌清诀!”
“……嗯……”抬头就看到一双很亮很亮的眼睛,“怎么又是你啊……”语气轻轻的。
莫子寒伸手去拉她,碰到她手时却是滑腻腻的,转身就着微弱的光线,一手鲜红。
他想起刚刚细微的声音里的一句话“我挨了一刀……”连忙侧身仔细一看,她的胸口上赫然是插着一把小刀,而且半个身子都被染成红色。
莫子寒再度蹲下去想要抱起她,却被她推开。
“我叫了救护车的。”
她很冷静,即使在这种没人救的情况下她也能想办法救自己,可这让他更心疼。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这里救护车进不来,我带你出去。”
“哦”这下她倒是不反抗了。
莫子寒抱起她就急急往外走,可没走两步,凌清诀就开口了:“慢点,这么快,抖着,疼。”
果然,下一秒,速度就慢了下来,她轻声说道:“你慌什么,我又死不了。”
见莫子寒不说话,她一手抓着她胸口的衣服,“莫子寒,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你很烦你知不知道。……自从遇到你,你就老是在眼睛前面晃晃晃……”
“你省点力气吧。”莫子寒无奈地打断,他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力气,受这么重的伤还能完整的说话。他宁愿她闭嘴,因为他怕这是回光返照,虽然这样弱得像小孩一样的凌清诀很讨人喜欢。
“咳咳……我说了我没事……你,你紧张什么啊?”像想起了什么,指着背后说:“哦,那儿有监控,以后找他们算账。”
“白痴。”
“我没那么好欺负……”
看着远方闪烁的红蓝灯,她终于有了一丝倦意,咧嘴笑了笑,软软说道:“莫子寒?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是……”何止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哦……我想多了……那麻烦你……以后……别来当……救世主……”
原本凌清诀说话还算流利,此刻却突然结结巴巴了,而且越听越不对劲。在她最后一个字落下后,莫子寒埋头想要跟她解释,却看到一张惨白而安详的睡颜。
“凌清诀?凌清诀?凌清诀你别睡,你醒醒!凌清诀!”无论怎么叫,那双眼睛闭着就是闭着,怎么也叫不开。他的心噔一下,沉了。
莫子寒再不顾其他,抱着她往救护车奔去。他依旧不停地喊她的名字,可无论他怎么喊,用多大的声音喊,怀里再也没有那个轻而执拗的声音说“慢点,这么快,抖着,疼”、说“我没事,死不了”,说“以后找他们算账”,说“我没那么好欺负”,说“莫子寒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铭和秦明其实就在他背后不远,可是抱着凌清诀的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三人擦肩而过后,秦明叹了口气,周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