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我便扛着锄头出门了,祖祖辈辈一路农民,那时候巴想不得有一块自己的土地,等分到土地,种出来的东西却不值钱不说,还养不活自己。
我家地不多,其实这片地区地有的是,只是绝大多数都是无用的地,贫瘠、管不住水,只有村长和何满归家的那两块自留地每年都能种出庄稼。
高粱种子是我从镇子上买的,买的新品种,是用那种塑料包装的,听说还上过什么太空。
虽然我不懂播种,但从课本上也知道需要先洒下种子,等种子发芽长出两三片叶子之后,再进行移植。
我选了一块不大的地,用锄头松土,然后直接将种子撒了下去,再用松土覆盖,这里不怕鸟,因为鸟都不愿意来这拉屎。
接着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嘴里说道:“全靠你了。”
戒指在我的意念和说明书上的指示之下,开始渗出水来,我满怀激动的将水泼洒在覆盖了种子的松土上,心里别提多高兴。
我望着这块土地,心里就盘算着以后高粱长出来的景象,到时候就可以吃高粱饭了,不过那时候的自己确实有些异想天开。
一群在村头那棵大杨树下无所事事的大婶大娘们,看着我的奇怪举动,都议论纷纷。
“你们看,那不是望家的崽吗?”
“没错,他在地里捣鼓什么?”
“鸭蛋大学生,连县里都知道他了,彻底出名了。”
一位大婶还是同情的说道:“都别说了,他家已经够可怜了的了,老望才走,这大望也走了,苦了他家”
“他不会是在种庄稼吧?”
“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脑子出了毛病。”
我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话,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他们瞠目结舌。
忙到日晒三竿,我才回家吃过早饭,然后捧着一本历史杂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我对历史有偏执的喜爱,特别是战国七雄以及五代十国。
我现在算是无所事事,因为我只需要等待种子发芽,然后移植就行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三天后,全村人都轰动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就如同是看到了鬼一样,不过看到鬼是没命逃窜,但他们却是强势围观。
“快去看啊,望家崽儿成龙在地里种出高粱苗了。”一位大婶奔走相告。
“号外号外,鸭蛋大学生种出了高粱苗。”一名小孩学着电视里面演的卖报纸口号,也是到处告知。
才一会儿的功夫,我家村头的那块一亩三分地就已经聚集了全村上下的人,邻村的也在赶来的途中。
我记得该去给苗浇水,不过我不敢众目睽睽下浇水,因为这个秘密不能让大家知道。
我吊儿郎当的走到地里,见到大家那火辣的目光,心里顿时生起了一种解气、自豪的感觉。
他们的目光有嫉妒的、羡慕的、不可思议的......,总之大家都复杂的看着我。
村长喜来顺嘴里叼着旱烟枪,朝我走了过来,开口便是说道:“成龙,你这是咋种出来的?”
村长也不是个好东西,仗势欺人,作威作福,在村里当霸主已经很多年了,我对他一点好感没有。
我淡淡说道:“锄头和双手啊。”
“我当然知道种庄稼靠锄头和双手,我问你哪里来的水源?”
我毫不在意的说道:“就是土里的呀。”
“你就别骗我了,”
“没骗你啊。”我大声说道。
而何满归此时跑了过来,鞋子都没穿好,手里的旱烟枪指着我的骂道:“妈拉个巴子的,你是不是去我家井里偷水了!”
我轻蔑的看了看何满归,直接没有鸟他。
村民们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不然他们也想不通我是怎么弄来的水源。
“问你话呢,狗崽子。”
他的这句话激怒了我,我瞪着他说道:“你们家的井水二十四小时有人把守,老子怎么偷得到?!”
“你个兔崽子,竟然老子老子的,没大没小,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何满归,你说我偷了你家的井水,可要拿出证据,污蔑我,我可以报警的。”
我们那里一言不合就会用报警说事,大家都习以为常,真的报警屈指可数。
但我说的是实话,我并没有偷他家的水,所以完全不怕。
“好,别让老子揪住你,不然打断你的狗腿。”何满归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后来我知道,何满归回家数落了一天翠花,他认为是翠花将水给我的,这让我对何满归更加怨恨,也同情起翠花来。
村里的人都离开了,热闹已经看够了,他们肯定是认为我偷了何满归家的水,不然这解释不通。
要知道这世上能解释个所以然的事情并不多,大多数糊里糊涂、不知所然。
我并没有此事而影响心情,因为这事可以用时间证明,何满归回去后肯定自己二十四小时值守,到那时我依然有水,那么大家就该真的奇怪了。
高粱苗长得很高,只是有点瘦弱,这没引起我的注意,我只是认为长得太快而已,没有当回事。
再长一片叶子便可以移植了,母亲也开心的合不拢嘴,她忘了去地里看看,说过几天移植去看一样。
但就是因为这次的疏忽,我为此付出了代价,并且再次遭到了村里的嘲笑。
我的外号不止鸭蛋“大学生”,还多了个异想天开“大学生”的外号,但我都没有当回事。
成功的路途上注定波折无数,你必须斩掉荆棘,永不言弃,才能到达终点。
此时村里,乃至邻近几个村,除了我在种高粱,其它土地全都是荒着的,因为已经有几个月没下雨了。
在我等待移植的时候,翠花也临盆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何趣,这小子生下来就有八斤重,不愧为何家的种。
全村人都去何家送礼,我没去,我也拦住母亲不让她去,我们两家已经结仇,还去送什么礼。
母亲拗不过我,也就作罢,闲着没事,她就跑到村头去看我种的高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