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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五血 无法忘记的名字

知识是一种神奇却又奇怪的东西,它能让人看清事实,也可以使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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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血无法忘记的名字

中年大叔笑着不说话。手指夹着香烟,放在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浓浓的烟雾。

前面的白子棋被烟雾呛的咳嗽了两声,一只手放在鼻子前摇晃了两下,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大叔。

叶紫看着中年大叔,想了想,说:“我有件事要请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中年大叔夹着香烟的手放了下来:“说来听听。”

“白面承影。”叶紫说:“我想知道,他是正统守护者还是流浪守护者。”

听到‘承影’两个字,大叔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淡。严肃的表情,不禁想要确认一遍:“你说……白面承影?”

叶紫点点头。

中年大叔帽子下的血色眼眸静静的盯着叶紫:“你怎么对他有兴趣?”

“因为王之剑。”叶紫没有隐瞒:“商人说,那个‘白面’拥有碎片。”她以为知识深远的大叔会知道这些事,却没有想到,大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反而问什么是‘王之剑’。

那些记忆被出卖了吗?

叶紫看着大叔,心里有了大概。她没有多做解释,事实上,对于王之剑她了解的不多,所以开口说:“没有什么,就是一把属于白子棋的武器。”

中年大叔盯着叶紫,半信半疑:“一把武器吗……跟‘白面’扯上关系,我想,应该不是普通的武器吧。”

“所以,你知道‘白面承影’?。”

“知道一些。”中年大叔说:“那个人,或者说,那个东西是个禁忌……被诅咒之物。”

叶紫听出了想要的信息:“既然被诅咒,就是说,他属于太阳陨落之后的流浪守护者?”

中年大叔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也许是,也许不是。”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告诉我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

叶紫明白了:“你想了解王之剑?”

中年大叔左手夹着烧了一半的香烟,放到嘴边,深深的抽了一口:“会被‘承影’拿走的东西,无非两种,一种是极其阴暗的,一种是极其光亮的。你口中的‘王之剑’是哪一种?”

叶紫并不清楚,摇摇头:“我不知道。”

“哦?”中年大叔将信将疑:“那你知道的,是什么?”

叶紫想了想:“我知道的不多,只是从别人的记忆中看见,王之剑似乎斩断了王座。”

中年大叔听了,刚想把香烟放到嘴边抽一口,却发现香烟烧的只剩烟头。皱了一下眉头,就随手一扔,低头,用脚把它踩灭:“斩断王座……”然后抬起头,血色眼眸注视的不是叶紫,而是旁边呆呆的白子棋:“这样疯狂的行为,看起来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面对大叔这样的语气,白子棋有点尴尬,不知道现在该用哪种表情。只好别捏的傻笑一下。

大叔又转过视线,望向后面的叶紫:“所以,你觉得这是真的?”

叶紫愣了一下,水灵的大眼睛不解的盯着中年大叔:“你觉得那是假的?”

中年大叔耸耸肩:“王座何其坚固,岂是一把剑能够轻易斩断的……更何况,你所看见的记忆未必就是真实。”说到这里,中年大叔高傲的眼眸渐渐锐利:“不要忘记,知识也是一种诅咒。而诅咒,能够轻易的扭曲事实,所以被诅咒之人最后都因分不清现世和记忆,而成了禁忌。”

说完,中年大叔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换句话说,你所看见的那个记忆,不过是不能触碰的禁忌。所以,与其说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不如说,那是不能却又渴望发生的幻想罢了。”

“你是说,”叶紫听懂了一些:“那段看见的记忆(王之剑斩断王座),不过是诅咒扭曲了事实而出现的假想?”

中年大叔点点头:“知识是一种神奇却又奇怪的东西,它能让人看清事实,也可以使人不能。”

叶紫惊讶的盯着大叔,过了一会儿,微微低头,陷入了沉思。

白子棋听的一头雾水,看看中年大叔,又看看叶紫。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但想了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拥有的知识差距太大,感觉和认知与他们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等级啊。

于是,白子棋只好乖乖的坐着,不说话。

然后,三人就陷入了微妙的安静,大叔寂寞的望向窗外,叶紫自顾自的想着事情,而白子棋呆呆的坐着发愣。一时间似乎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白子棋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是想起了什么,认真的对中年大叔说:“呃……那个……你知道白夏雪吗?”出于纯粹的好奇,白子棋想要知道一些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而知识更深远的大叔显然是很好的询问对象。

白夏雪!

听见这三个字,大叔陡然放大了瞳孔,血红的眼眸里,表露着诧异和渴望——商人有意留下的名字,让‘金乌之灵’记得有个念念不忘的女孩。他不知道那女孩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所以才会如此渴望的想要追寻。现在竟然听见了心中的名字,这也难怪大叔会如此的惊愕。

白子棋被大叔如此大的反应弄的愣愣的,以为是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赶忙连声道歉。

可大叔似乎没有原谅的意思,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这让白子棋吓的咽下一口唾沫,要知道,大叔那样的眼神由于太过渴望而变得疯狂,看起来就像找到了猎物的狮子,阴沉沉的似要吃人。

“你……”中年大叔严肃着表情:“怎么会知道那个名字?”

咕噜——白子棋咽下一口口水:“因……因为……那个名字就是‘王之剑’的名字……啊?”

“王之剑的……名字?”中年大叔露出更加惊讶的表情:“你是说,白夏雪就是王之剑?!”

白子棋赶忙点点头。

得到这个答案,大叔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顿时难受的不能呼吸——那个女孩,死了吗?

他知道这会是事实,但真的知道了结果,还是不知所措。

然后白子棋看见,中年大叔突然疲惫,软绵绵的模样,有了真实的脆弱。也是在这个时候,那条破烂的红色针织围巾,悄悄的从脖子上滑落,仿佛一只轻轻拂过的小手,安安静静的掉在地上……

地上的红色围巾原本是纯白色,因为染上了太多的血迹,而成了黑红色。

白子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明显感觉到了那人的绝望和悲伤。

后面的叶紫注意到了中年大叔的异样,但与白子棋一样,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隐约觉得,白夏雪三字,对大叔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名字。

“喂……喂……”白子棋疑惑的望着中年大叔:“你……没事吧?”

中年大叔软弱过后,突然坚决的望向白子棋,那双危险的血色眼眸,就算‘承受诅咒’也要‘看破’白子棋的知识。然后,随着‘血色眼眸’倒映了白子棋那张慢慢平静下来的面庞,大叔胸口黯淡的‘血印’也就明亮了诅咒的绿光。

白子棋被血色眼眸吸引,一瞬间,像是进入了睡眠,脑子里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只是觉得平静,静的几乎忘记了自己。在这种没有自我的状态,那双‘血色眼眸’成功进入了白子棋的脑子,开始搜寻关于白夏雪的记忆。

这是一种强大的洞察力,可以看见比血液更真实更完整的记忆。

但这种并非自然而然的洞察力,却十分危险,是玉石俱焚,伤人伤己。

所以,后面的叶紫才会着急的跑上来,一把拉走还在注视大叔那双‘血眸’的白子棋,怒气冲冲的喊:“你疯啦!”那种注视是‘杀人’,白子棋如果‘陷入血眸’太久,结果必然因‘醒不过来’而死去。

还好叶紫及时拉了一把,不然,‘醒过来’的白子棋可不是单单头痛那么简单。

不过,中年大叔却是伤的不轻,因为胸口的绿光血印,那诅咒的力量迅速侵蚀眼睛。一时间,叶紫和白子棋分明看见,那血眸成了‘迷雾之眼’,流出‘绿光泪滴’。而且,那眼睛是要脱离身体的束缚,居然诡异的一点点凸显出来……

结果中年大叔只能忍着剧痛,用手,强行把凸出来的眼睛压回去。之后,那‘血眸’因为疼痛而分泌出了大量的眼泪。此时的眼泪不再是‘绿光’,而是正常的晶莹剔透,沿着大叔面颊接连不断的流淌下来。

大叔流泪满面,看见了白子棋记忆中的白夏雪,验证了她是王之剑的真实。胸口的绿光血印慢慢黯淡,虚弱的身体喘着粗气,可那双本该绝望的眼睛却慢慢有了生气。

“王之剑的碎片吗……”大叔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破旧的红色围巾:“既然那是白夏雪,就把它集齐吧。”大叔觉得自己应该要这样做。

那是一种不舍的悼念,是对逝去之人最后的告别。即使,他的记忆除了白夏雪这个名字,别的都是空白一片。但那些或许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还知道心里有一个不能忘记的女孩。

大叔重新将红色围巾戴在脖子上,没有了眼泪的血色眼睛,依然留下了最后的骄傲。他先是看了叶紫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白子棋,开口说:“‘白面承影’那种危险的东西,不是你们两个现在能够对付的……不过,我可以帮你们。”

“帮……我们?”白子棋问。

“啊。”中年大叔笑了起来,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可以帮你们‘醒血’——在知识不足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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