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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二血 被诅咒之人

扭曲之物信仰夜女,它们获得了永生与不死,再也不用担心被阴暗吞噬。因为它们本身就是阴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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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血被诅咒之人

书无字,旧黄纸张,传来淡淡书香。

白子棋愣了一下,接连翻页,发现,每一个页面都是一样的空白。他呆呆的看着空白的页面,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的叶紫皱起眉头,与白子棋一样,也看不见书上该有的文字。这让叶紫感到意外,她原以为只要有人帮她打开书籍,凭借自己现有的‘知识’是可以看见书中的字迹的。

“怎么会这样?”叶紫惊讶的问着自己,没有答案。

白子棋看见了叶紫的意外,所以有些不安的盯着她:“是我……搞砸了吗?”

“与你无关。”叶紫确信白子棋就是智者,因为那被成功打开的书籍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打开的书籍每一页面都是无字的。

“可是……”白子棋又盯着手上的书籍,露出疑惑的样子。

叶紫陷入沉思,利用自身有限的知识,试图找到书籍‘无字’的原因。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在这个时候,那无字的页面突然‘心跳’了一下,便渐渐成红,流出血——血从页面中心出现,首先是小小的一滴,然后迅速渲染,不一会儿,那一页就已是通红的模样。白子棋盯着那页,诧异的表情,慢慢看见了文字。那文字是血淋淋的模样,如水的微微波动,从开始的模糊不清,到后来的渐渐清晰,最后可以大概的明白那些字迹所代表的意义。

‘……那一天,王背弃了誓言……人们惊慌失措,跪着祈祷王的慈悲,但王没有回应……’

‘……阴暗如约降临,被抛弃的子民,如同将王推上了王座,终于尝到了被阴暗侵蚀的滋味。’

‘很久以后,阴沉的大地再次长满了血痕,可消失的王,却迟迟没有归来。’

‘祈祷之人慢慢死去,又不断重生,出卖的记忆让他们迷失了自我,也忘记了王。但在这之前,有人写下了永恒的‘知识’——那是对王的祈祷,也是对王的诅咒。’

……

一边的叶紫也看到了文字,不过与白子棋不同,她看见的又是另外一种意思。

‘……守墓人看见了王的真相,却感到无比绝望,最后被王挖掉了属于光的眼眸……无法背弃孩子的守墓人成了夜女……夜女是如此的仁慈,带来阴暗,继续守护还在祈祷的孩子们。很久以后,那些孩子成了最初的扭曲之物。’

‘扭曲之物信仰夜女,它们获得了永生与不死,再也不用担心被阴暗吞噬。因为它们本身就是阴暗了啊。’

……

大致是这些意思,再往下,不论是白子棋还是叶紫都是看不清的,是雾蒙蒙的模样了。

看完这段文字,白子棋注意到,手掌的绿光钻入血肉,没了踪迹。然后,他感觉到了蕴藏在血液之中的燥热。那是一种力量,是知识的融入,赐予了进一步的‘视界’。

然后,白子棋可以更加清晰的看清手上的书籍,只是那文字已不再血色,成了正常模样,述说着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

叶紫同样提升了‘视界’,也看见了白子棋手上那白纸黑字的书本。不过她还没看仔细,那书就爬上了血痕——原本收缩在一角的血痕迅速成长,疯狂缠绕。叶紫还没反应过来,那书就被血痕锁住,完全的合上了。

白子棋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试着翻开书,却发现血痕没有收缩回去,依然死死的锁住书本。

叶紫想让白子棋再试试,可突然的一个声音顿时让两人紧张起来。

咚——寂静的阴暗之中,那声音是如此的明显,听起来好像是书掉在了地上,从右手边传来。

白子棋紧张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叶紫,已经唤醒了金剑。叶紫把煤油灯递给白子棋,自己依靠金剑的光芒驱散阴暗,率先走了过去。白子棋随后跟上,努力的抬高煤油灯,想为前面的叶紫照亮更多地方。

两人轻声慢步一直走到书架的尽头。

昏黄的灯光下,有一本打开的书。那书掉在地上,翻开的那页显示出了血红的文字。只是那文字是完全的雾状,看不清是在讲述些什么。

“还有别人吗?”看了一眼脚下打开的书,叶紫亮出了挂在腰间的散弹枪,面色凝重而不安。

后面的白子棋注视着地上的书籍,发现自己如何集中精神,那雾状的文字还是朦胧不清。他很快意识到,这本书的知识要比之前的那本高级许多。

可以打开如此高级的书籍,那人绝不简单!

这是第一次,白子棋和叶紫的想法一致。

叶紫左手拿枪右手拿剑,剑下低到膝盖,枪上提到胸口,沉静的表情是警惕,一脚一步,静静悄悄,小心翼翼。

白子棋压力很大,他不想成为累赘,所以在地上找了一圈,随便拿起一根木头当武器。那木头条状,是椅子的一条腿,腐朽的样子,看起来经不起轻轻的一击。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拿在手上总会有点安全感的。

过了书架的拐角,叶紫的剑光照亮脚下,看见了一个爬满了血痕的人。手臂粗的血痕扎根到了那人的身体,流进污秽血液,侵蚀着活人的身躯。那人奄奄一息,手边的注射器还留有血迹,看起来刚刚才打了一针。

那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唏嘘的胡渣,凌乱的长发,沧桑的面容写满故事,所以会释然的为自己点上最后一根香烟。

“被诅咒了?”叶紫看见了那人胸口的绿光。绿光‘长’出血印,原本该是红色的血印,现世已是绿油油的模样。

白子棋躲在书架后面露出半个头,一只手提着灯,一只手抓紧木棍,小心的盯着书架另一边的男人。那人戴着一顶土黄色的牛仔帽,系着厚厚的红色围巾。穿着皱巴巴的条纹西服,配了一条随意的蓝色牛仔裤。

戴着骷髅戒指的那手夹着烟,自顾自的抽着。

叶紫见状,爆发了剑气。既然这家伙做好了死亡的准备,那就帮他解脱吧。米黄的剑气在剑身低沉发声,那人抬了一下牛仔帽,如血的眼眸看了一眼叶紫,笑出了声。然后,捡起手边的断剑……

他没有说话,即使奄奄一息,也要举起断剑。那是一种态度,告诉叶紫,他是战死,不是坐以待毙。

叶紫目露敬意,然后手起剑落……

血色飞溅,洒落一地。

可那人却依然活着,如风的剑气只是斩断了血痕,并未对男人造成伤害。

“你想活吗?”叶紫问。

那人用断剑又抬了下牛仔帽,看了一眼叶紫:“你想死吗?”

叶紫听出了那人的高傲:“成为‘剑心’吧,你还可以换种方式继续存在。”

“你不配。”

“你会死。”

那人笑笑,靠在书架上,把牛仔帽压低,继续抽着烟。

男人这样的反应,叶紫早有预料。她只是试一试,诅咒如此之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无法重生的猎人,也许会愿意为了继续存在而成为‘剑心’。

剑心是武器的血印,可以增强武器的性能。一般来说,剑心越多,武器也就越强。

叶紫的金剑现在有三个剑心(血印),不过与眼前这个男人相比,那三个剑心也才刚刚抵这一个剑心吧。

这是很大的诱惑,叶紫明知机会渺茫,也忍不住想要尝试一次。

得到剑心固然大赚,得不到也不见得亏,这样一个高等级的血种,同样可以在守墓人那里提升武器,只是提升的上限不会那么高。这主要还是因为血种的完整性,完整的血种往往是自愿献身的。而杀人取种,往往是残缺的。所以两者之间才会有一定的差别。

自愿献身实属不多,杀人取种更加实际。

既然如此,叶紫也没有好犹豫了,再次举起金剑……

躲在书架后面的白子棋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好像看见了什么,匆忙的拦下了叶紫。叶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疑惑的盯着他。

“蜡烛!”白子棋指着几乎被血痕掩盖了的白色蜡烛,有点激动的说:“他还可以呼唤商人!他还可以重生……对不对?”

叶紫顺着白子棋的指向,仔细观察,才看见了那个几乎烧到底了的白色蜡烛。蜡烛忽闪忽闪的‘藏’在血痕之下,不稳定的烛光,随时可能熄灭。

“你要救他?”叶紫看不懂白子棋在想什么:“你不怕这家伙重生以后把我们两个都杀了?”

地上的男人抬起头,好奇的盯着白子棋:“她说的对。”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白子棋认真的说:“他应该比我们早到图书馆,要下手的话,他早就下手了。”

听到这个答案,叶紫深吸了一口气,而那人笑出了声。可能是笑的太开心了,伤重的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吐了好几口血。那血已经不是鲜红的模样,而是黑红的污血了。

“那是因为诅咒。”叶紫说:“这家伙不过是被诅咒侵蚀的太深,没有办法杀我们而已。”

“嗯,确实是这样。”那人诚实的说:“要是可能的话,杀了你们两个,应该还能见到那个落井下石的商人。”

白子棋呆了呆,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不过,反应过来以后,还是决定要救人。

“你疯了?”叶紫无法理解白子棋如同自杀的举动。

那人看见了白子棋眼中的认真,嘴角的玩笑,不禁收敛了很多。是啊,他已经都快忘记,世上还有这样一种蠢蛋了。

“孩子啊,”那人好心的提醒一句:“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这人杀人成性,想要像智者那样看懂书籍,可是连孩子都不放过。”那人盯着白子棋,看出端倪:“说起来,你应该是个智者吧,不过,倒一点也不像书上所说的王。”那人嘴角的玩笑又明显了很多:“有点意思,不像王的王。还是说,你只是太无知了?”

白子棋拿出注射器插自己的大腿上,抽了一管血:“既然如此,那就教我如何成为王……我要利用你变强!”说完,那抽满血的注射器插在了男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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