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他转过头。
“你到家了。”他说。
我应了一声。
他转过头往另外一条路走,还没走两步,突然转身对我说:“乔以荼,别犯傻。”
他说话声音很轻,但我听的到,我不明白他说地是什么意思。
但我不傻,一直都不。
晚上,我突然睡不着。我上高中之前有一个习惯,说不上好坏,每天九点上床听着mp3在床上把这一天做的事情在脑子里重新过滤一遍。可高中后不是经常这样了,我总会在十点之前倒头就睡。
可今晚,为什么失眠了。
我的房间是家里最好的一间房,坐北朝南,采光充足,房间不大,10个㎡都不到。可晚上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见天空的星星点点,对面的供电大厦总会在节假日开着五颜六色的射灯。夏天风大的时候大厦里面种的梧桐树,会刮地它“沙沙”作响。
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和伙伴溜进去玩过,里面种着两排梧桐树还在最末端建了一个大大的游泳池,我只记得里面的水很清澈。关于那座大厦我只有这点记忆。
我不会游泳,但每个人都会做这样的梦,长大有个家,家门外种着几棵树,一些花,有个秋千,一方鱼池等等,等等。
如果是我,我希望我家门前种的是白杨树,长椅木制秋千,还有铺满石子的小路。
当然,还希望有个人。
是谁不重要,只要有个人。
第二天上学,糜扬没有在门口等我,我有些奇怪,等了一刻钟都没有来,我急急忙忙跑去上课。
先走了也不知道发个短信,看我下午不找他算账。
刚到教室我看见林季坐在座位上补昨天的试卷,我才想起来昨天盛哲说的历史试卷。
“让一下。”我叫林季。
林季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会,向我打招呼,然后起身让我进去。
我刚坐下,他转过头问我:“你历史试卷写了没?”
我举起桌上的历史试卷,说:“白板。”
他看了眼,有点意外地问我:“你怎么也没做?”
“试卷忘记带回家了。”我毫不心虚地撒了谎。
警匪悬疑片里,警察如果在犯罪现场和道路的摄像头里都找不到线索,就会查找周边的行车记录仪还有目击证人。
盛哲就是那个被持有行车记录仪的目击证人,他一进来,就戏谑地说:“你们昨天挺潇洒啊!”
他一定是我上辈子杀过的猪,这辈子才这样报复我。
“你脑子进水了?!”林季问他。
我盯着盛哲希望他不要乱说话,可他的目中无人已经到达一个高峰。
“喂喂,你们昨天下午去哪了?”他脸上写着大大的“八卦”两个字。
“好不容易请一天假,当然是在家打游戏。”林季拍了拍盛哲的桌子,“快快,快把你历史卷子给我抄抄!”
“乔以荼。”盛哲拿出试卷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林季,“你昨天翘课,没跟他在一起啊?”
林季转过头看着我惊讶地问:“你昨天下午没有去上课?”
“恩,路上堵车,没来得及。”我说。
“放屁!”盛哲激动地说,“走个路十分钟,坐毛线车!”
下辈子我一定要学跆拳道,每天除了睡觉每个小时都给他一个旋风十八踢。
林季看着他,想了想说:“你是想翘课,找理由吧?”
我猛着点了点头说:“对,被你发现了啊!”
林季抢过盛哲手里的试卷说:“您就别八卦了,先救救我家历史祖宗。”
我和林季将历史答案缩短改写,终于在第一节课上课之前把历史试卷交给了伟大的组织。
郑准看着林季的试卷,指着材料分析说明题,感叹说:“啧啧,你缩短的也挺费劲的,你其实可以直接在答案这一栏写历史必修二P多少多少页,比如这里你可以写18页第二段和第三段。”
林枚转过头说:“记得,在卷子最后面加上老师劳烦您翻页,答案都在里面。没准老师一高兴给你打个百八十分。”
林季抽动了下嘴唇感叹道:“相煎何太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