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心想,我就是一跑腿儿的,你可以这么在团长大人面前,说这般话,可换做是我,那还不得把我皮给扒了?
可是想归想,但嘴上还是恭维着说道:“小的回去,一定将老太爷的话给团长大人带过去,另外,团长大人临走的时候吩咐小的说,如果老太爷在这段时间内,缺什么就尽管提,他说且不说这次您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就算在一家人的份上,他也该这么做。”
老头点了点头,心里突然觉得很舒畅,他招了招手,对宁夜说道:“老夫虽然除了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儿以外,再也没收过任何人做弟子,你也算第一个,所以,老夫手艺算不得多好,但毕竟也不会随随便便收一个陌生人,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宁夜很真诚的说道。
“那好吧!若你想要跟着我,学习那些黑暗的技艺手法,那么你就必须拜在我的门下,老夫一生膝下无子嗣,所以,你能拜在我的门下,那么……也算是在晚年之时,也算有了寄托。”老头微笑着,看着宁夜,脸上的笑容无比慈爱。
宁夜看着老头那慈祥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暖,给了他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以前,这种感觉也只在自己的母亲身上感觉到过,除此之外,无不是敷衍且虚伪的笑容。
于是,他没有多想,便跪倒在地,重重的将头磕了下去,诚声道:“宁夜拜见师父!”
老头一怔,他以为像这种高门大阀的子弟,理应心高气傲,不会轻易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卑躬屈膝,可现在宁夜连想都没想过,便跪倒在地,这让他内心里对这个孩子又多看了几眼。
就在宁夜跪倒在地之时,蒙德从一旁递过一杯清茶,宁夜将茶水递到老头面前,说:“请师父用茶。”老头微笑着接过茶水,轻轻喝了一口,示意宁夜起身。
“想不到我泰齐孤独一生,老来却收了一个徒弟,好好……”老头笑了笑,双手扶着宁夜的肩膀,仔细打量着,突然回过头,见蒙德正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俩,脸色一变,喝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那个……老太爷,我不是等着,好回去复命嘛!”蒙德心中一寒,他跟着那个团长大人,所以对眼演这个老头也多少有些了解,尴尬又有些害怕的回道。
“好了,那你现在可以走了!”老头挥了挥手,说道。
“这个……”蒙德一听要赶他走,面露难色。
“行了,走吧!”老头一点也没注意蒙德那张扭曲的脸,有些不耐烦的说:“回去叫你们团长早些将我的东西送来,明白吗?”
见老头这般模样,蒙德也识趣的没有再说,只是行了一礼,说道:“那小的就先告退了,小的回去之后,定会将老太爷的东西送来。”说完,蒙德看了宁夜一眼,然后便干脆利落的退出了小院,将一个军人那种视命令如山的宗旨,尽数展现。
看着蒙德离去的背影,宁夜想了想,觉得幽城的军人都这般纪律严明,那自己父亲的军队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不知不觉间,他渐渐地开始对军队有了些许幻想……
泰齐老头拉着宁夜,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中,透着精光,不断地在宁夜身上游走,宁夜回过神来,见着老头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说:“那个……师父……”
“咳咳……”被宁夜从兴奋中拉了回来,泰齐老头咳了两声,有些尴尬的说:“宁夜,虽然你已经拜我泰齐为师,那么为师也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事,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宁夜点了点头,泰齐老头调整了一下情绪,正色说道:“你要记住,以后再人前,切不可提起,你是我泰齐的徒儿,也不可将为师传授给你的东西,拿到人前卖弄,还有……作为一个游走于暗夜的行者,出手之间,必将对手斩于剑下。”
“一击制敌,那便是作为一个杀手,所应该也是必须具备的。”老头拍了拍宁夜那瘦弱的肩膀,转身走到躺椅边上,躺了下去,手执酒壶,说道:“我也听过你的一些事,所以,不要太过介意那些什么考核,毕竟那都是修炼之前的一个测试,并不能代表什么,虽然多少能确定一个人未来所能达到的成就,但也不是全部。”
“并不是所有能通过的人,到最后都能翱翔于九天,也不是所有无法通过考核的人,都只能一生籍籍无名。曾经也有人经过考核,而无法通过,被家族无情的抛弃,他最终只得浪迹于大陆,虽然被抛弃,但他从不信那些表面上的结果,所以,他从未自暴自弃。”
“终日游走在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他当过雇佣兵,做过游侠,也做过乞丐,但他无论是何身份,都未曾放弃过修炼,直到有一日,他突破到了自己天赋的极限,于是,他便四处寻找战斗。”
老头喝了一口浊酒,微闭着双眼继续说道:“他从不寻找那些修为低下的人,而是专门寻找那些拥有强悍战斗力的强者作为对手,每一次的战斗,都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但每次对手都被他爆发出来的恐怖意志所震慑,他要做的,便是超越,每一次的超越,便是一次重生。”
“不知道过了多少光景,挑战了多少闻名于世的强者,直到最后,他的名字传遍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他的足迹一般,他被人所敬仰,他被世人称为战神。”
“可在此之前又有谁知道,他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所以,在不被别人认可的时候,那就用自己努力和智慧去证明,去让别人认可。”老头睁开双眼,看着宁夜轻声说道。
宁夜还在消化泰齐老头所说的话,竟有些出神,他将目光投向老头,问:“他到最后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老头笑了笑,喝了一口酒,然后双眼看着院墙上的那只老猫,说:“他便是大陆上最后一个超凡境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