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仅仅是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无房,无车,跟家人共同住在一间不足百平米的房子中,没有什么英雄主义,不会多管闲事,特别是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也不会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因为自己不需要去体会,只要自己过的好,不饿到,不冻到,不热到,就天下太平,其他事都与我无关,谁惹我,我就回敬他,我不高兴了,谁也别想开心,我不想吃的东西,谁也别bi着我吃,我想吃的东西那怕有毒你也别阻止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管不着。
上面说的不是我,哈哈哈,进入正题。
一个人无声无息走在安静到令人发指的路上,只有路灯桔黄色的灯光照亮前方,路边小区的楼上仅能看到熙熙攘攘的几摸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察觉到的每一条线索都让我惶惶不安。
大个子依旧站在原地等候着他所期待的东西,无论会不会出现!
我能感觉到他在背后注视着我的目光,没有什么比在最孤单的时候看着一个人的背影离他而去更伤感,他一定在担心我,而我也有些担心他。
虽然才刚认识几个小时,却不禁的已经将他当作朋友。
在任何威胁生命的环境下,能为你献身,甚至救你一命的人,都非常的难能可贵。
虽口头上已经拒绝与他成为朋友并暗示着可能后会无期,但我还是有一种会再见面的感觉,希望吧!我还欠你一条命呢!
我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在路上,聆听着周围的一切,想加快脚步赶快回家,却又害怕回家,所有的迹象都显得那么的不对劲!
家离医院很近,三五分钟的路程。
停下脚步,已经到达自家小区的大门口。
警卫室漆黑一片,小区内亦是,我只好借助微亮的月光徐徐前进。
周围的寂静让我无法放松警惕!
真的是太安静了!
从小区大门口到我所居住的楼房不过几十米远,没多久,就到了自家楼下。
抬头望,客厅,厨房,卧室,看不到一丝亮光!
这个时候家里人应该是围在电视机旁看电视剧才对!
难道出事了?
我顾不得腿上的疼痛,飞快的朝家里跑去。
一边上楼嘴中一边念叨着“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但到达家门口后,发现房门大开着,门上还留有血迹和撞击后产生的凹痕。
我猛地冲进客厅,却只看到一摊打斗后留下的混乱场景。
满地的鲜血,玻璃碎渣和被撞碎后掉落地上的墙皮。
爸,妈,弟弟,难道……不会……
啊!!!!!!!!!!!!!!!!!!
我跪倒在地,仰天长啸!
这不会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感染者只剩下几个,镇上数万的住户,为何会是我家?刚才上楼,没有任何一家房门被打开!为何偏偏是我家?这一定不会是真的!
一股强烈到绝望的孤独感和恐惧感直冲我的心底,就像是被黑暗吞噬,那股窒息的压迫感将光明和温暖一并毁灭,归入永久的虚无!
跪在地上的我眼泪已不住的往外流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孤立无援。
“啊!”突然,脑袋像是要炸裂开来一般剧烈疼痛起来,伴随着阵阵眩晕,心脏猛烈的加快跳动,感觉都快要冲出胸膛。
难道……难道……身体内的病毒又卷土重来了吗……
渐渐的,左眼所看到的东西开始改变,就像早晨那样,左眼所能看到的一切,都缓缓地变成色块所组成的图像。
呵呵,是注定的吗?我们一家人都被诅咒了吗?
爸爸,妈妈,弟弟,现在轮到我了!
也好,没了他们我已经失去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跟随他们,就这样死去吧,解脱吧,还有那些被我害死的人,等着我。
我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走到沙发旁,瘫坐到沙发上,任其自然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能需要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许更长,随意吧。
我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准备打开电视度过等死的这段时间,却透过电视墙,看到一团发暗的桔红色色块。
那是什么?
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位于电视墙后方的主卧室,借助左眼那近似热成像仪的能力搜寻着那团发出桔红色温度的物体。
最终,我的视线定格在了主卧室的衣柜上。
那团发出桔红色温度色块的物体就在里面,会是什么?
本已绝望的我怀着忐忑不安并带有一丝希望和期盼的心情猛地打开衣柜柜门!
只见柜子的一角,是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仅仅5岁大的弟弟。
看到弟弟还活着,我就像重生一般,急忙将柜子中的弟弟抱了出来。
“爸爸妈妈呢?”我焦急的问到。
“我不知道!”弟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猛地抱住我。
一股强烈的无助感涌上心头,从未有过这般无助的感觉。
我又试着问了问弟弟,希望得到一个不算坏的消息。
弟弟依旧用力搂着我埋头呜咽,哭的身体不住抽搐。
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但我觉得自己才是更应该被安抚的人。
如果爸妈真的都已经出事,那么弟弟就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我必须要好好的保护他,好好的活下去!
这时,一只带血的女式拖鞋出现在视野之中,那是妈妈今天穿着的鞋!!!
我抱着弟弟,慢慢走了过去。
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映入眼帘,触目惊心!
“妈……”悲伤到差点哭出声的我赶忙捂住弟弟的眼睛转过身去,生怕他看到这残酷的一幕。
希望之后又一次的绝望,这种感觉真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抱着弟弟走出弥漫着悲伤和压抑的房间,那里连呼吸一口空气都会将人打入黑暗的深渊,我就快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甚至连想到妈妈就这样死去都会让我浑身疼痛。
不能让弟弟看到我的懦弱,必须坚强的面对接下来的路。
美食,电影,动漫,游戏,那些虚度时光的日子已经由此湮灭,等待我的只会是未知的未来,一个人,只有我自己,保护着弟弟,一直走下去。
正在怀中哭泣的弟弟,慢慢变得安静,身体也停止抽搐,就这样趴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我托住他的小脑袋,轻轻的放到沙发上,随手找了一件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他睡的很香,小小的脸蛋通红通红的,还有几滴眼泪挂在睫毛上,眼角还留有脏兮兮的泪痕,一定是累坏了。
一个人躲在衣柜中,听着柜子外正在发生可怕的事情,自己却只能躲在衣柜中什么也不能做,一定非常恐怖吧!
我鼓起勇气,再次回到那个满是悲伤的房间,压抑着自己随时可能喷发出来的情绪,只为再看妈妈最后一眼。
她倒在血泊之中,身体扭曲,四肢的骨头都被折断,手臂上有被强力抓握的淤青,脖子上一处深深的咬痕是身上唯一的开放性伤口,从流出的血液量来看,应该是被咬断了颈动脉。
这样的死亡方式,很明显只会是感染者所为。
感染者为何会选择我家?数万户的居民为何只有我家被攻击?又是如何进入我家的?
爸爸当时一定在家,为何不反击?为何不保护妈妈?
他现在又去哪了?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浮现在脑海中,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整个事件是否会与我的家庭有关。
我是这里第一个被感染的人,我家是这栋楼唯一被攻击的住户,或许,我还可能是第一个感染病毒后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连结在一起,似乎都指向我和我的家人,而现在唯一没有牵扯进来的人就是爸爸,并且已经下落不明,那么,找到爸爸,或者找到他的尸体,才能确认我的推测。
所有的事情太巧合了,但是我从不相信巧合,我只相信我的逻辑和判断。
接下来的方向已经确认,那就必须立刻执行,拖延症对我现在的境遇已经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趁着弟弟还在睡觉,我抱起妈妈的尸体,飞快的跑到楼下,在楼下的花坛中找了一片空旷的泥土地,将她安葬。
从我记事起,就从未参加过任何人的葬礼,没想到第一次,会是妈妈!而这场葬礼,来的太早了!
我从裤子口袋中掏出她在我20岁生日时送给我的锆石手链,放在埋葬她的地方!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手链,有时候还会觉得很碍事,但我一直都会带在身边。
现在,我留下这条手链,它将代替我永远陪伴在妈妈的身边,守护着她。
“哥哥!你在哪?”
弟弟在楼上的呼喊声把我从沉寂的悲伤中拉回现实。
我拭去眼角的眼泪,赶忙跑上楼去。
“在这呢!”
我在家门口停了下来,呼喊着弟弟。
弟弟拿着他的奥特曼玩具,慢慢的从主卧室走出来,看到我后立马朝我跑来,一把抱住我的腿。
“妈妈呢?”弟弟仰着头,眼角还挂着泪水,眼神中满是期盼和纯真,让我不忍告诉他事实。
我蹲下身去,摸了摸弟弟的头,忍着泪水笑着回答道:“妈妈……妈妈回老家去了!哥哥带你去找爸爸好吗?”
妈妈会经常不定期的回老家,我只好找这样一个稀疏平常的借口暂时欺骗弟弟。已经对妈妈回老家的行为见怪不怪的弟弟似乎也没有怀疑我的谎言。
“爸爸追怪兽去了!”弟弟抽噎着回答到。
怪兽?是感染者吗?但是爸爸为何是去追?不应该是被追吗?
弟弟的话不禁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怪兽?你看到怪兽的样子了吗?”我急切的回问弟弟。
弟弟点了点头说到:“黑黑的,瘦瘦的,还会在墙上飞来飞去,比爸爸还厉害。”
感染者确实在身体机能上得到提升!但是,为何只在杀死妈妈后就逃跑了?感染者会逃跑?
“爸爸什么时候去追的怪兽?”我急忙问到。
弟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怪兽在客厅和爸爸打架,妈妈让我躲到衣柜里面,还要我不要乱动,然后还把湿掉的衣服盖到我身上,我在柜子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后来爸爸跟我说如果没有人来开柜门就一直不要出来,不然就罚写一千个汉字!”
“那你是怎么知道爸爸追怪兽去了?”
“因为我听到窗户的玻璃碎掉了,爸爸说你塔麻德(TMD),我要崽(宰)了你!”弟弟凭着自己的记忆把爸爸说的话还原出来,但他完全不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我轻声对弟弟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爸爸!”
弟弟立马高兴的点了点头。
我一把抱起弟弟,缓缓的朝楼下走去。
湿掉的衣服,为何会将湿衣服丢到弟弟身上?掩盖气味吗?
逃跑的感染者,为何会逃跑?
连同之前的所有疑问,在找到爸爸之后,一定都会得到解释。
现在我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到失踪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