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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南烟雨四月天,遗墨化开生生思

(属于我们的缘分断断续续,那迷香焚烧了的我们不曾在乎的东西。在爱情苟延残喘的年岁里,青春落慌而逃……)

“许捷诺,你陪我去个地方吧!”章清缘突然拉着许捷诺上了汽车。车上她看着外面始终没说一句话,许捷诺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可他不在乎这些。

他们来到一片荒芜的墓地,远处两座坟紧挨着。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你们一定等急了吧?知道吗?这是我对你们的惩罚!”她靠在冰凉的石碑上,眼泪顺着石碑流了下来。

“妈,我学会哭了,可是我停不下来了,我想你们离开了我也会幸福,真的,自从你们离开,我就没有牵挂了,我活得特别开心。你们现在一定觉得欠我很多,一定想着下辈子好好补偿我,可下辈子我再也不想做你们的女儿了,天底下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吗?有你们这么坚决的父母吗?”她是在笑的,笑着流眼泪。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他看见石碑上的照片,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始终在笑。而那个男人呢?他突然觉得仿佛有人在苛责他的心,是谁在埋怨他呢?

“爸,你千万别跟我解释你为什么离开!我不想听,真的,你太潇洒了,太伟大了,我在你面前永远都自卑!如果你们现在很幸福的话,一定记得下辈子别要我这么个女儿了。我恨你们知道吧?一直都恨,我再也不来看你们了,我要离开,去很远的地方,我会忘了你们过很开心的生活,让你们看着都嫉妒!”她像是在赌气,每句话却都能让心百般的疼!

“我最后一次给你们唱首歌吧!”她顾不上擦干眼泪,用低沉地、哀怨地声音唱到“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他我就那样看着她难过,他也跟着难过。他不知道她的生命还剩多久。这个女孩,她从不知道对自己好。

她把一束鸢尾放在墓前,深深的吸了口气,拉着许捷诺离开了。她不敢看他,他突然回来了,却从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不问,他也不说,只是她预感到会有什么要发生。

有一天,他在阁楼上喝醉了,他一幅幅的将那些画全撕碎了,然后坐在地上痛哭。她就在他背后看着他,和他一起流泪。他像个孩子似的哭,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痛心。他像发疯似的吧所有的画都撕碎,她杯吓着了。等她反应过来,就看见他冲上去像要撕碎那幅叫“颦”的画了。她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他。

“求求你别撕了……许捷诺,我求求你……”

许捷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又怎么忍心撕毁这些画呢?只是在他知道结局的时候已经决定要让她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了。他要给她想要的结局。他推开她,然后狠狠的把它撕碎,她坐在地上看着他,严重充满了愤怒。

“许捷诺,你就是一混蛋!”

他笑了,他说:“你说的队,章清缘,我就是一混蛋,所以你走吧!”他面无表情的背对着她。

一直盼望着他的归来,盼望他能再她生命终结之前回来。她不明白他时怎么了?她转身离开。许捷诺看着她的背影,然后一片片从地上拾起碎片,可无论怎样拼都无法让自己平静,再也拼不出他们的过去了。他点燃一支烟,应该回来吗?回来看她离开这个世界却无能为力。他的手在颤抖,再也不想画下去了。笔已经折断了,就不可能再画了。

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折断笔,用他的一生为一个女子哭泣……

一个月前的某一天,许捷诺来到一个小镇,那里有一条美丽的河,他寄住在一个没有人的房子里。这里他曾经来或,在这里他第一次遇见了女孩,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在雨中笑着、跳着,雨淋湿了她的长发。在那样一个潮湿的言语季节,女孩闯进他的世界。他爱上了这个地方,房子好像很久没人住了,屋内落上了厚厚的灰尘。院子里有一个秋千架,十年前,一个女孩曾在这里忍着泪看着天空,屋内是熟睡的母亲和默默抽着烟的父亲。他在一张照片前厅了下来。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在父母中间开心的笑,那笑,像极了她。

章清缘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她现在应该快毕业了吧?他无时无刻不想她。他放下行李,准备出去走走,或许在这里会遇见十年前的她。他站在石桥上,支起画架,天空突然飘起了雨,他像她一样在雨中伫立,他闻到一种很特别的花香,是那片鸢尾吧?为什么要离开呢?因为那天夜晚看到她在那幅画前时,他被震撼了,她太像画中的女子了,他分不清他时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了,他爱的事谁呢?是画中的她还是现实的她?她不是他爱的人的影子,他已经爱上她了。可是,他需要时间去想明白,给她的,一定要是完整的爱,这是为了救赎他前世对她的愧疚,更是为了他今生无可救药的爱……

“那个叫清缘的女孩不知道怎么样了?”

“对啊,都过去十年了。停算命先生说她只有三分之一的生命!”两个女子从桥边路过,许捷诺听见她们在说清缘,他拦住她们。

“请问你们刚才说的是谁?三分之一的生命是什么意思?”

“就是十年前住在这里的章家,她们有一个女儿叫章清缘,后来她母亲去世了,就搬走了。”

“听说清缘一生下来就不会哭,她从没掉过眼泪,而且总是时不时的心痛。后来来了个算命先生,说着孩子只有三分之一的生命。就是说活不过二十二岁。三分之一就是三生,每一生都只能活到这样的年纪。”

“一开始章家夫妇都不相信,可后来孩子长大了,情况越来越严重,还总是晕倒,去医院检查,医生也束手无策,只是说她的生命不会太长……”

许捷诺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是章清缘吧?是她对吧?他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她的生命只有三分之一……他就爱你之要崩溃了,他以为还有时间等待。

他跌坐在地上,眼泪滑过眼角。手中的笔突然折断,墨汁滴在纸上,不再化开,身边的画纸被风吹起,在雨中飘散。

江南烟雨,寂寞的小镇因缘起缘灭惹了愁绪。梦,重回现实,历史重叠,一切又重新被演绎,在他离开她的季节里,鸢尾一样盛开。在相遇的地方却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正如前世他离开时他丢失的结局,没有人去寻找,也没有人在意,只有无数的猜测和杜撰。

这个城市的风,不停地吹,永不疲惫。这个城市的雨总是趁人不备飘落下来,来不及躲雨的人被雨水淋湿,诅咒着天气。人与人在寂寥的长街上匆忙檫肩而过,人与人在同一条街上却不相识,就像缘分。

同撑一把的伞的情侣从身边走过,嬉戏的孩子穿着雨鞋不知忧愁地路过。

“如何让我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此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却换来今生的檫肩而过。

女子一个人在街上行走,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明天的明天,不会有人记得她的故事了吧?或许以后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并且深爱过的男子都不会记得她的名字了。大雨滂沱,冲刷着整个城市。缘分被冲淡了,冲散了……

她不知可以在哪里停留,像是飘落在人间的飞雪,找不到根源,找不到归宿。她闭上眼,记得很小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淋着雨疯闹,可是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这个城市的雨不懂温柔……

“颦儿……”女人含着泪呼唤她的归来

“你知道吗?我现在想你们了,因为我也要像你们一样离开了,别在另一个世界等我。你们走时了无牵挂,不记得我的存在。别再呼唤我的归来了……”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不再爱你,请记得还有自己可以爱自己。

男子静静地站在雨中看着她,如果不知道她的离开,她还会站在这里吗?只是割舍不了的宿命指引着他去呵护她,漫天弥漫的鸢尾花香越来越浓了,即使有深刻的颜色也从不会有浓烈香气的一种花啊!此刻也变得不安了……

她就那样看着他笑,他也一样。时间突然定格。

前世,坐在床榻上的那个女子和男子不回来过吗?听说,在一个庭院深深的地方,有一群人在里面居住。听说,有一个男子爱着一个女子,女子喜欢流泪,喜欢在叶落之际埋葬那些落红,喜欢皱眉头和生气,那样男子就会更心疼她。听说,女子最后离开了,而男子却在参加自己的婚礼,和另一个爱他的女子,女子走时说:“你好……”那句未说完的话男子从未听过。听说男子最后也走了,他们在另一个轮回里相遇了,在一个叫做“大学”的地方。可是,男子和另一个女子相爱了。听说那个写故事的人也回来了,他依旧用画笔写他们的故事。女子的生命却只有三分之一。听说,他们回来了只为了写故事的人遗失了结局……

她的笑,他依旧心疼;他的笑,她依旧怀念……

“章清缘,我们结婚吧!”他在她耳边呢喃。

她笑着摇摇头,她说:“你们在一起吧!”

他也摇了摇头,他对她说:“章清缘,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

女子流着泪,伏在男子肩上轻轻啜泣。可是她要的始终不是一个结局,是他们错了。在这个故事里本身就没有结局……

另一个男子在街的尽头看着他们相拥,一抹惨痛的笑挂在嘴角。就是这样的结局,可是,却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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