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奏响的离别哀乐
小寒感觉到了浓浓的血的味道,眼前是钟瑞凡宽厚的胸膛,他用伤痕累累的后背为她承受了致命一击,鲜血溅在她苍白的脸上。小寒的意识渐渐远离,晶莹清亮的眸子渐渐加深,黑不见底,她呆愣在原地,仿佛什么都听不到,只看到了那中年男子向他们挥来的第二掌。这时,地面迅速结冰,像长满了粗壮的荆棘,刺穿了中年男子挥来的手臂,顿时鲜血如柱,冰身被血染红,不仅没有因为鲜血的热度而融化,反而继续凝结,生生插断了男子的手臂。周围黑衣人见状,纷纷前来解救他们的阁主,却被地面结出的寒冰瞬间冻住,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那中年男子飞身,躲开冰锥的袭击,伸手欲掐住小寒的咽喉,却被钟瑞凡的绿玉箫拦住,此刻的钟瑞凡,身上沾满干涸的血渍,鹰隼般的眸中闪着浓烈的杀意,中年男子与他僵持着,突然说道:
“钟瑞凡,别忘了你母亲在我手里!若没有我,她活不过明天!”
钟瑞凡想到了母亲,有一瞬间怔愣,中年男子眼底闪过精光,立马反手拍向他,就在快接近钟瑞凡心脏的时候,从他心脏处迅速凝结的冰锥刺穿了他的手掌,钟瑞凡立即飞身远离,眼见包围他们的黑衣人越来越多,钟瑞凡拉着小寒,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人群,飞身带着小寒离开。中年男子怒道:
“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切勿暴露身份。”
“是。”
一行人呈鸟兽状散开。中年男子眼底浮现杀意,说:
“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来!”
“是。”
“哼,钟瑞凡,我就不信你不来,我一定等你来送死!”
钟瑞凡带着小寒往凌云山上逃,由于逃难,他身上的伤口又重新裂开,步伐也渐渐放慢,凭着一股毅力往死里撑,似乎是坚持不住了,他停下脚步,对小寒说:
“你快躲到山上,他们是杀手身份,不会擅闯光陌阁的。”
说完便独自往回走,小寒急忙拦住他,说:
“你这样回去就是送死。”
钟瑞凡仿佛没听见,径自越过她,意识薄弱,但却坚定地说:
“我要去救我娘......”
话毕便眼前一黑,身子朝前倒去,小寒赶紧扶着他,撑着他高大的身子,四处寻找着藏身之处。
殿内,中年男子简单包扎了伤口,冷眼扫向眼前跪着的妇女。妇人身着素衣,面色平淡,眉目间有着英气,想必之前身份地位绝对尊贵。中年男子阴狠说道:
“贱妇,今日就是你与你儿子的死期!”
妇人冷眼瞪了他,沉声道:
“若不是你囚禁我于此,我儿子怎会委身为你效命!你耍尽卑鄙手段,定不得好死!”
男子反手扇了她,怒道:
“来人,把她的头颅砍下,挂在殿外引钟瑞凡来!”
“是。”
立马有黑衣人拿出大刀,欲挥向妇人时,被突然袭来的冰针刺穿咽喉,当场毙命。
“仙若寒?”中年男子看向殿门口的那抹白色身影。
小寒安顿好了昏迷的钟瑞凡,便迅速赶来,还好及时。
“怎么?钟瑞凡做起了缩头乌龟,派你过来送死!”中年男子嘲讽。
小寒冷笑,漆黑的瞳孔闪着决绝,冷声道:
“对付你这种败类,不需要瑞凡公子亲自出手,你不配!”
中年男子怒了,单手一挥,殿内瞬间充满黑气,阻挡着视线,躲在暗处的黑衣人借着黑气冲向小寒。小寒飞身,身体悬空,结印于胸前,地面开始结冰,空气中也出现了六芒星般的冰棱,闪着幽幽光芒,一方面照亮黑气中的敌况,一方面通过不断反射让小寒看到了各人的动作。聚气成冰就是随时随地结冰,暗处的黑衣人的身体突然定住,冰层从他们心脏处迅速扩散,瞬间冻住了整个人,心脏被包裹着寒冰,窒息而亡。中年男子纵身袭来,小寒快速躲避,与他过了一招后,食指微抬,空中又凝结了无数冰刺,像雨点般射向中年男子。小寒是仙族,他们都是凡人,今日大开杀戒,必定会受仙界最严厉的惩罚。但她不后悔,纵使最终魂飞魄散,她都不希望钟瑞凡再受到伤害。
中年男子败下阵来,深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于是趁小寒不注意,单手狠狠掐住妇人的脖子,说:
“你再往前一步,我立马杀了她!让钟瑞凡体会与至亲阴阳相隔的痛苦!”
妇人被掐得脸涨红,小寒果然停了脚步,周围所有寒冰瞬间消失。小寒想到了钟瑞凡身上血肉模糊的鞭痕,还有拼死为她挡下的一掌,她深深闭了眼。中年男子见她一副妥协无奈的模样,心情大好,然而,小寒睁开了冰眸,男子笑容僵在脸上,身体由心脏处传来一阵彻骨寒意。他微微低眸,发现心脏被插了一冰锥,鲜血外涌,顿时身子一软,瞪着小寒,喉间被冰针刺穿,说不出话,倒地而死。
小寒走到妇人面前,小心问:
“你就是瑞凡公子的母亲?”
妇人有丝震惊,问:
“姑娘是何人?竟知道我儿子?”
“我带你去找他。”
钟瑞凡感觉有人在给他擦拭额头,感觉如此熟悉,睁开眼,是一幽暗山洞,一旁有着熟悉的人,他薄唇微启,声音沙哑:
“娘......”
妇人给他擦拭的动作一顿,欣喜道: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天知道她看到儿子身上伤痕累累,心有多疼,如果不是为了她,儿子根本不会受苦,她心里感到非常自责。
钟瑞凡挣扎着起身,焦急问道:
“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我很好。”妇人声音哽咽,眼角溢出了泪。突然,妇人一阵咳嗽,脸顿时苍白,身子软绵,倒在钟瑞凡怀中,钟瑞凡急了,不停地叫她。小寒惊讶,问:
“这是怎么回事?”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被那个人下了蚀骨散,每天都会发作。”钟瑞凡解释,对奄奄一息的妇人说:
“娘,你等我,我去找蚀骨散。”
说完便要起身,妇人拉住他,虚弱说:
“别去,别去。虽然这毒的解药是蚀骨散,但又何尝不是加重了毒性呢?我身体里已经有很多了,不想再吃了。瑞凡......”
妇人伸手想触碰他的脸,钟瑞凡马上握紧她的手,她的手冰凉,钟瑞凡蓦地红了眼眶。妇人接着说:
“我的好孩子,你一直很孝顺,也吃了不少苦。娘是因为时候到了才去陪你爹的,你不要自责。还有......还有,小寒是个好姑娘,要好好对别人。小寒,你过来......”
妇人朝她伸出手,小寒抹去眼泪,立即握住她冰凉的手,妇人缓缓摘下手腕的白玉镯,递给她,用尽最后一丝气息说道:
“拿好......瑞凡......”
她嘴巴蠕动着,却没有力气发出声音,最终死在钟瑞凡怀里,不出一会儿便化为飞烟,渐渐消失不见。伤心,悲痛欲绝都不足以表达钟瑞凡失去至亲的心情。
山谷间响起了凄凉的箫声,像一首离别的哀乐,祭奠着死者的灵魂,抨击着生者的心灵,化不开的血浓于水,逃不了的谆谆深情。谁,在乱世中谱一曲离别末歌,用鲜血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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