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看你好像很惊喜的样子,””沐异辰说话,手将湿哒哒的头发梳到两边,露出原来的面容,“现在你可以笑了。”
僵硬着脸,沐易寒对着他,背后的那个人已经变回一滩水,“笑不出来啊,你居然还在这个台上……”
“这里可是比赛的地方,”沐异辰手在动,“我当然会在这里,要将你狠狠地击倒!”
“突突突”
嘴里噴射出几滴浑浊的水珠后,沐异辰又迅速地在手心凝聚能量,一个旋转型的水球——泷冲,很快在手心中央完成了。
而台边的沐易寒,让不知道是他的痰还是他的水珠弹,双脚给黏住了在危险的台边,脑子很是纠结,毕竟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的东西,肯定不卫生!
“怎么,还想挣脱我的水珠弹吗?”沐异辰手上的水球流动着能量的光芒,脚步在向着沐易寒前进道,“就这一场,结束吧我们!”
沐异辰询问的口吻只让沐易寒想笑,“”什么鬼,紫尾狐狸也会说笑话吗?”
“哼!”沐异辰靠近一点沐易寒,他身上的气味果然最熟悉,还有那右臂上凝固了的血衉,是自己想要的……
“你可以在台下慢慢叫嚷,下一刻的这里,只限于我的站立。”手里的水球对向沐易寒,没有着急地打了出去。
“台子这么大,你也太独了。”
沐异辰的水球没有破开,仍然维持着原型,但攻击对象的沐易寒逃脱了,水珠弹的黏被雷电一般的东西破坏了。
又是魂诀的能力……沐异辰转向后脑勺的天空,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样,一道闪电划过,刺耳的轰鸣声音响彻于空中,沐易寒像是能飞翔一般,在空中咻地滑过去。
“不能让他回到地面!”沐异辰这般想,那套缩步的确很能制造意料之外的麻烦,即使他现在的双手不能动,可不能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比如把手换成义肢什么的。
他要是装了义肢……沐异辰仿佛在眼前,看到了鹿医师对自己关闭上的大门,那坚决不理会的眼神,和不认识自己的冷淡语气——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怕……
“喝!”
沐异辰将水球炸向台面,形成的强大反冲力让自己飞向了空中,“沐易寒,你可真会玩啊!在空中。”
“嘻嘻,”沐易寒感觉到了他紧追不舍的可怕,“你上来可是很危险的,忘了自己惧高的吗?”
惧高症算得了什么,沐异辰更担心的是,他因为自己的对手伤得重了,而对自己不管了。
“只为了打到你!”沐异辰借助了一把反冲力,往沐易寒那里飞冲过去,“啪啪”声音的拳头在忍耐。
沐异辰心里作想,把沐易寒打下去,应该还是可行的,至少他还可以治疗……
“不怕我又跳逃到哪里去吗?”沐易寒说,身子服从了地心引力,已经在下沉了。
“你的魂诀能力应该有时间期限,”沐异辰说,“现在的你,什么也做不了!!!”
被识破了吗?沐易寒嘴角的微笑仿佛在佩服着对方,这个无比不讨人喜欢的三哥……
“喝!!!”
拳头伴随着一声大喝,打在了沐易寒的脸上,顿时间,拳头的力道将沐易寒的方向挪改了,朝向台外而去。
“果然还是恐高啊……”沐异辰没有收回拳头,看着与地面的距离,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了,不过看着沐易寒的方向与他的下垂,心中还可以平静。
“呃??”
忽然间有如突发之势,沐异辰让人刹那间从背后一个抱住,一双手和一双腿缠在了自己身上,双手回拢后同样被夹着了。
不用想是谁,沐异辰也知道,偏过头就说,“沐易寒,你个混蛋!掉出场也要带着我一起吗?”
“说混蛋的话,我们两个彼此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沐易寒很安心地将头贴在沐异辰的背上,虽然不温暖,但还是可以勉强依靠的,“我可是知道比赛规则的,要充分利用规则嘛!”
施加在沐易寒身上的力道,并没有因为沐易寒的逃脱而消失,现在两个人都在往台外飞去。
“抱歉啊,”沐易寒闭着眼睛在快速说,即使手臂每一刻都是煎熬,“刚才我还是用魂诀的能力逃了,它还和移动的距离有关,幸好你处的位置近!”
“你,”快速下落产生的风,几乎都吹着沐异辰而过,同样在快说,“你是故意没摆脱力道吧?居然在那时候还算计我。”
风让两人的对话模糊不清,沐易寒只能“嗯嗯嗯”来回答。
“你的手还是放开好,”沐异辰尽量避开风,提议性说道,“再这样下去,你的手怕是难治了!”
“谢谢你的关心,”沐易寒瞥了一眼下面的距离,“等到你先触碰到草面我再放开!”
“疯子,”沐异辰一直有在强力挣开,奈何一对伤手就是没能让自己如愿,肌肉的拉痛怕是沐易寒自己才知道的,“你个智障的疯子,一场比赛那么拼,到底贪图什么?”
“那你呢?”沐易寒死咬着门牙,汗水与嘴角的血混在一起,滴落在沐异辰的衣服上,已经润湿一小片了。
“呼呼呼”
大堂内忽然刮起了一股强风,漫天的沙土飞舞着,依稀可见一点转动着的风,有的观众眼睛也因此进了沙子。
场内强力的风更影响了掉下的方向,更强劲的风力将两个人吹着在空中饶出一段距离后,接着吹去另一处的台外草地。
在风力的作用下,沐易寒连抵挡也做不了,只能抱紧着沐异辰。
而沐异辰却是看准了,这一个可以绝处逢生的时机,风力一减少,及时到容不得自己半刻失去,一个向左旋转,成了他在上面。
现在放弃挣扎的沐异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起这么大的风,让自己有一个可以得以翻身的机会。
被逆转了结果,沐易寒在残留力道的压力下没法像沐异辰那样转身,抓紧的手仿佛早已无力了,自己感觉得到,原来挣扎不开,只是因为双手是往死里掐住的,现在好像没有什么用了,可自己还是放不开……
可以活动的双脚,沐异辰加以魂力向上一蹬,加快了原有的速度。
头发凌乱了沐异辰的视线,只能看见一些天空好蓝,整个人好安静,应该是快到草地了吧?
那些草的味道,他还是知道的,毕竟是自己的魂诀的能力——水分体。
“嘭”
结束了……沐易寒心里想,眼睛像是微张又像微合,四肢给他的话语,是好累……听不到什么声音,看不到什么观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了……
“唉,大伯现在应该对我失望吧……”心里最后说着的一句话,没能像平日的玩笑那么轻松,沉甸甸的,是自己对自己的不能原谅……
“啊!”沐异辰终于挣脱开了,看着眼睛迷茫的沐易寒,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一对手的情况下还那么有力,果真一个智障加疯子。
大台出现了三位裁判,除了原先的黑衣裁判,又多了两个。沐异辰知道,那只是一旁监管的两位,负责辅助主判的。
黑衣裁判听了另两个裁判的简单陈述后,站前一步,端正身子,面对着大堂最高处,那是沐纯璟所在的主室,以最大的声音宣布出来的结果:“公平的比赛,沐异辰取得胜利!”
大堂里一阵欢呼,即使观众不认识正走上台中间的年轻人,但还是对他的实力的一种仰望,并给予祝贺的呼声,毕竟是沐王府的人。
望着那些振臂高挥的人,听着为自己而庆祝的呼声,看着被沐亦哲抬走的沐易寒,沐异辰感觉到了真正需要的胜利。眼睛看着坑坑洼洼的台面,把手臂一个向天举高,只有这时候的感觉,让他知道赢了,等了很久的事情了,自己做到了……
临时的医务处理室里,沐易寒卧在软榻上,双手被药膏暂时弄着,眼睛看得到,是这里的帐篷和身边的人。
“来,喝下,”沐亦哲托着沐易寒,对其说道,回想起刚才,“没关系的,刚才只是你运气差了点。”递回给旁边的女护师一个碗,碗里剩余的水,是半瓶葡萄糖配大碗白开调配的.
“怎么样了?”从外面回来的鹿医师问,他要有初步的了解,在此之后,就要快速处理掉他的手,毕竟受伤的部位,看起来有点麻烦.
护师在鹿泉耳边说了几句,表情有点难办的意思。没有多说话,沐亦哲只是手按着沐易寒的几根手指头,感受到上面的伤痕,一条条还是火辣的。
“你还有比赛,”鹿泉半蹲着身子,双手上下一握,盖起沐亦哲的手,“放心,易寒我会治疗的,你可以放心去比赛,相信我!”
“嗯,”沐亦哲看了温和在笑的鹿泉一眼,扭头又看了沐易寒,心里多少是安心的,“鹿医师,易寒就麻烦你了,我会尽快结束比赛的…”
沐亦哲掀起帐篷帘布,说了一句就走了,“三分钟,我一定会回来的。”
“呵,这孩子,”鹿鹿泉带上白手套,“平时不见他这么关心易寒,现在倒是放心不下,呵呵!”
“易寒,闭上眼睛,”鹿泉的手指尖冒着一白光点,他要检查下伤害的部位,“放轻松点。”
合闭上眼睛,感觉一切都好平静,心跳的声音依旧是清晰可听,沐易寒脑子空白了,现在只剩下未知的明天与努力的自己。
“不知道,见到大伯时我会怎么样,应该开不起玩笑了……”心里的最后一句,悄悄把输的事情埋在了过去的泥土里,留下前进的脚印给自己……
比赛大台,在几名魂者的魂力修复下,恢复了之前的样貌,平坦的台面,熟悉的地板,以及凌空在台边的裁判。
虽然已经在大堂内通知有四次了,但并不着急,有的事情急不来,欲速则不达。一副冰冷表情,以及生硬的肢体语言,沐亦哲缓缓走上了大台,面对着他的对手——沐幵盛。
贵宾席的瞭望台,站着三五成群的几个年青人,摇晃着手里杯子里的少量白色液体,倚在栏杆上,看着略显平淡的比赛,说些没关痛痒的话。
“哎呀,居然被人家越级打败了,都是十七岁的人,沐王府的新一代魂者,怎么还有一堆在魂士滞留的,”一个看上去像是想睡觉的人,哈哈打欠,“怕是到他们接管沐王府时,很难维持这股庞然势力的名头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再来这里,做什么观察了。”
“真的会这样吗?”另一个人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手中杯子已空,“刚才于洋不照样被打了吗?他已经我们这里最强的了,一名准魂统的魂者。而刚才比赛的那个沐易寒,不过才刚刚进入魂师罢了……”
“怎么是刚刚啊?”又一个人发问,“难道因为他的魂力气息波动太大了吗?”
“嗯,的确,魂力没有很稳定,相当跳跃,”倒酒入杯,品尝其中的美,温昰明对其它人说道,“不要小瞧了这沐王府的年轻一代,我家有部分资料可以反映,他们在成年后,修炼就会迎来一次长达二十年的高峰期,绝对的实力让他们更快在大陆显眼,修炼速度可谓是突飞猛进,这样就教会我们,该如何望洋兴叹了。”
“不是吧,”文昱揉了揉半开半闭的眼睛,“这样不符合修炼常规啊。”
“他们这些人或许用不了常规,”眼神很锐利的柴颖插了句,“要真是这样,恐怕真的不能以普通理论来理解了。”
“哎,你们啊,”一旁靠着墙面的华先溢开口道,“和沫儿妹妹一起,回来九嵩的沐大少,你们知道他已经到了什么境界了吗?”
听说这位沐王府的大少爷,却不知道其它的文昱,看了漠不关心的柴颖,又与温昰明面面相觑。
“‘燕春柳湖’,这件事还记得吧,”华先溢抬起头,阴森森地道,“那是他干的。”
“居然会是他?”温昰明实在是意想不到,杯里的酒现在是单纯的红色,“他手上的血,沾得可真不少。好像是叫沐以倾吧……”
“他二十三岁,”华先溢把视线放在圆台上,拳头握紧了精铁打制的栏杆,使其强扭变形,“实力就已经,可以如此令人惊讶了。”
柴颖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可不仅仅是惊讶,毕竟,这不是我们所能触及的天赋境界吧……”
“会是这样吧,与沐王府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还是要的,这棵树在大陆,可有着无数盘根错节的根啊……”温昰明拍了拍文昱的肩头,喝了一口,还是其中的滋味更能刺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