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六个时辰前,在某些人看来,还是漫长的黑夜,都不敢去奢想能否看得见明日东方的阳光,即使永恒之光群峰的光芒还在耀眼,但毕竟不是早晨的日出东方,龙耀大地。
在九嵩域南边的回生崖上,凌冽的风呼啸个不停,崖顶一片轰炸过后的狼藉,地面寻不着任何存活的植物,黑漆漆的焦炭倒有着不少。
嘭嘭嘭
三声响耳的重响,一块黑漆漆的巨石卷着火焰,以电光火石之速,像被人轰出了崖顶,最后,垂直落在了地面,坑坑洼洼的地面被巨石轰出一个极大的坑,还带来一场轰动的爆炸,又是“嘭”的一响重鸣,伤到了地面一些的花花草草!
崖顶,燃着一堆在风中摇摆不定的篝火,火焰颜色趋向可血淋淋的红色,火焰没有火应该有的热度,冷冷的,给人一种绝望的凄凉。
在篝火的旁边,裸露着上半身的沐易寒,脸色带着没有血色的惨白,无力靠在了一棵树根,树顶的黑叶子正在“噼啪”燃烧。
沐易寒手握粗短的树枝,一根根抛入火中,尽管没有增加一丝的暖意,夜里的冷仍旧是冷……
打颤的右手,徐徐拭去嘴角的血,双臂都有没拭抹干净的血污,眼神里透露出他无力的憔悴,左手按在腹上,一手背的青筋密布,疼痛使脸部僵硬,看来是疼得不轻。
呜呜呜呜……
这崖顶的地面上传着一阵阵悚然的声音,随地可见的积有一滩滩猩红的血,稀松的土里插着森森白骨。
在近乎死寂的环境中,平静的沐易寒身旁,三头肢体残缺的巨兽,在哀鸣着、嘶吼着、颤抖着,由于不甘心,昂起头颅,兽口溢出的腥血,把满嘴利齿都沾红了,那尖锐的利齿,比沐易寒的手指还要长。
一层深绿色浓雾,氤氲在其中一头躯体上,勉强独睁半只眼的青蛇吐动舌信子,七寸处被几把匕首精确插入动脉血管,庞大的蛇身伤痕累累,呈六角形的鳞片大多被剥落,蛇皮一片一片渗出黑血。
这是一头魂兽——黑长曼巴蟒,作为一头爬行类中最擅长游走的二级魂兽,没有想到自己会以动不了的姿态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
它心有不甘,虽已经是濒死状态,但它并不坐等死亡,它努力着,仍在鼓起每一块能收缩活动的肌肉,试图动起来跟它的仇人拼命,要死也要死得不那么屈辱。
这条巨蛇动作的声响,怀疑一切的不安定,神经早早紧绷成一线的沐易寒,轻易地察觉到了它,冷静地抬起自己沾满鲜血的左手,抽出一把刻有蓝炎玫瑰花的精小短刀,在巨蛇恐惧的嘶吟声中,站起来强硬地挺直了身板。
沐易寒叹了口气,缓道,“如果我的‘洞庭湖’还在手里,你已经没有机会动了……”
自身已经非常疲惫了,模糊不清的视线,只能从听力中知道,对手还没有死,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虽然只是一头二级魂兽,还有着和智障不相上下的灵智,但这番作死的举动,握着短刀的沐易寒想到了,藏书楼《古物论·杂经有载》中写过一些简释的记写
——魂兽体内有一种奇特的银色物质,专用名称为“遗传物质”,是魂兽体内的一种遗传特性,生来俱备的某种行为能力,这种能力在适当条件的情况下,由反应的大脑,经过神经调节或体内激素调节而表现出来……
“是死前的攻击行为吗?”
沐易寒看不清,此时巨蛇死死盯着自己的阴冷目光,但在自己的魂力感应中,它是****裸地暴露了。
“呼!”沐易寒喃喃道,“别了,认识你的我不会忘记你决斗时的顽强!虽然你的肉体会腐烂发臭,烂在这里的泥土里,但你会在天国的阶梯继续爬行,愿你走好……”
恍惚的神志开始令沐易寒不清醒,直到后来才想起这件事的沐易寒,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会毫无忌惮地说了一堆乱凑合着的话。
要是这条蛇有足够的能耐和胆量,扑捉到合适的时机,腾跳起来咬住沐易寒的脖子,那就很难说了……
慢慢的巨蛇动起软绵绵的蛇体,匍匐游动在地面上的软体趁沐易寒看似骤不可防的时候,拼尽全力弹跳地腾起,蛇信子吐出,两颗白齿处滴有绿油油的液体。
“真为你这种行为觉得悲哀,”沐易寒手里转动起短刀,刀身光影层层叠叠,连串一起夹带着特有的气息,可以散发出刀子的冰冷,
“居然不能好好地去死,但还是要在黄泉路上好好走!”
咻地一下,刀光一个及时闪过,巨蛇在没有挨近沐易寒就重重地趴下地,疯狂了嘶叫着,同时软体剧烈地痉挛。
蛇体表面出现了一个,先前没有的口子,完全透空了一个口子,祼露出的血和肉,模糊得辨不清何为血何为肉,鲜红一片。
扭曲身子的巨蛇就这样,在惨不忍睹中死了,发白的瞳孔显然是不快乐地跟死神走的。
拼命的徒劳得到只是无功而返,使另外两头同为二级的巨兽——金毛的赤焰毛狮和墨瞳的短角花鹿合上眼,等待死神到来。
作为一头魂兽,可以活在大自然里的寿命是极长,但也有被死神镰刀收割的一天,不是死在同类或天敌的口中,就是死在魂兽永远的共同敌人——人类的手里……
注定了的命运中,是死亡的一种悲哀……
要么接受规定的现实,要么被迫接受自然规则;要么对恐怖的人类忍耐,要么对弱小的人类残忍;要么存活,要么灭绝……
解决了巨蛇,自身隐隐作痛的损伤,令流血多于汗水的沐易寒又坐了下来,盘起了腿,迫不可耐地运功调息,缓缓流动体内几丝的魂力。
即使仅仅是小雨,仍能润泽久旱的田地,像现在一样,滋润起并温养着几处受损的经脉。
得闲的自己来到了精神中域。还能在这里悠哉游哉的小青对于沐易寒的到来,仰头关心状,说道,“真可怜,好少见你伤得这么的无力…”
沐易寒垂下眼帘,尴尬地笑,笑得也不好看,自己好艰难才领悟到印诀的强大,退出修炼后沉迷于其中的强大之中,却大意了几头受到惊动的魂兽,正在合力地迫近他,虽然在以一敌众中险赢了,但是赢得的过程真不轻松。
好在的是,能理清了在魂兽的对战自身的得失,增长了书本没有的实战经验,也值得现在自己的一身伤了……
“唉,真的累了……”沐易寒心里有些寒冷,闭上眼睛,想到了许多不好,“真是的,回到沐王府恐怕又要去医德堂,鹿医师又是凶巴巴的样子……
唉,大伯知道了肯定又会以前那样,派人来数落我的问题的……”
才过去了两天,一向好睡的小青这时候没有在睡觉,心情似乎很低落,徘徊地在精神中域里飞来飞去,在咏唱着一首吟诵段子,耳朵能使的沐易寒还可以听得到。
“哦,理想的赞歌,这赞歌在苦笑深处,在巨笑深处,正义的思想迅捷坦诚的碰撞像铁块一样在这巨笑中当当作响;
在理智的复仇者、英勇的嘲笑者美丽的欢笑当中,永远年轻的心在他们壮实的胸膛里抨坪地跳动…”
“你在咏唱什么?”真的听不懂,沐易寒好奇地问,希望能与往前一样得到答案。
过了好久,才有一段回答,“人文历史中,最早一个闪耀灿烂才华光辉的咏唱行士所作的《孤独或深思》,这只是里面的一小段,我能记得的一小段,相信你能喜欢…”
小青望沐易寒因魂力消竭而消失着的残影,略带颤泣声道。
他肯定是听不到了,没有想到他的状态会这么差……
“唉,”小青望着这个无比幸福的空间,虽然可以找到下一个或许会更好的寄住体,但在这里住久了,也欠下不少人情房租,想了一下,很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它“滋”了一声,是怕疼……
大拇指处流出蓝色的液体,同时,靠在树根,原先昏了过去的人又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的清澈。
“沐易寒”将自己大拇指上同样出现、流出的液体涂抹在各处伤口,即使强行地止住了血的,现在要快速愈合还是很疼的,就像是在再生损伤了的肌肉组织,宛如一次垂垂老矣的凤凰,再一次在火焰中涅磐重生……
希望自己的血能对这副身体管用,“沐易寒”可以很轻松地笑了笑,拖着这副透支了魂力的身体,依靠着一根粗木棍,缓缓地走着在回去沐王府的路。
路上的小心显得很重要了,这里还有着其它的魂兽,现在的他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已经很虚弱了,“沐易寒”必须要很爱护自己,自己的那点能量可帮不了他的身体太多,毕竟现在维持着自己控制身体,都是要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