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数击不中,立时想要抽身而退。而这时李昆仑突然转身,身形急展,像一只苍鹰般向青衣人飞掠而去。
李昆仑回身的同时,右手中已然多了一支软剑,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已变得冰石般冷酷!
青衣人向后掠出,李昆仑身形虽快,转过身时青衣人已跃出三丈。
李昆仑一步踏出,两人间距离便少了三尺,踏出五步,两人间距离便缩小了一半。
青衣人大骇,李昆仑也就在这时出剑,剑长三尺三分,距青衣人尚有一段距离。
李昆仑一剑刺出,剑光忽然暴涨,剑芒飞射,刺向青衣人左臂,青衣人匆忙间闪避,剑芒割开了他左袖,却没受伤。
李昆仑于剑术修为最精,早已修出剑气,空手亦能发出剑气,此时用软剑,威力更甚。他那支软剑连随一抖,“忽哨”的抖直,又一连刺出五剑。
青衣人挥剑拦击,两剑相撞,青衣人只觉李昆仑剑上力道大的惊人,一连挥出三剑才堪堪化解李昆仑的剑势。
青衣人连出十二剑,只挡住李昆仑三剑,他第十二剑刺出,剑势已尽,只得后退。
只是他抽身后退,身形已有了破绽,李昆仑第四剑乘隙刺入,刺向青衣人的咽喉!
青衣人一退再退,连退三步,李昆仑手中软剑的剑尖距离他咽喉已不足一寸!
第五剑剑又如何?
青衣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
李昆仑杀机已动,第四剑未建功,第五剑紧接刺出,刺的仍是青衣人的咽喉。
青衣人退无可退,眼看剑尖就要刺入自己的咽喉,不觉就脱口一声惊呼!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昆仑脚下的草丛中突然出现了一双沾满黄泥的手!
李昆仑脚下踏的仍是实地,并没有踩着人,那人也根本不是藏在草丛中,那双手赫然是从泥土里伸出来,一抓抓住了李昆仑的双脚脚踝!
李昆仑第五剑刺至中途,双脚脚踝猛的被人抓住,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手中剑立时就失了准头,哧的从木郎君的颈旁刺过。
锋利的剑锋依然在青衣人颈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李昆仑身形向上拔起,脚下像拔萝卜一般带出一个穿黄衣的矮胖子,头顶尖如锥,光秃秃的。
李昆仑的脚踝紧握在他的双手之中,猝不及防之下,被李昆仑从土中把他拔了出来。
李昆仑在半空中腰一折,右手剑急落,刺向那个黄衣人!
剑到半途,就被一支剑横来架住。细长而尖锐,正是青衣人的剑!
青衣人惊魂未定,情急之下,出手仍然如此敏锐而准确!
他们必然已经有过多次的联合作战,彼此间配合紧密无间,这次偷袭恐怕也早就有过很详细的计划。
双剑一接触,叮叮叮接连七响!
只可惜他的双脚都握在黄衣人的双手之中,身形固然被牵制,出手亦难免受到影响。此时他剑上力道不足,变化也甚有限,青衣人勉力竟然接住。
墨大此时对敌的人已显露身形,乃是一个身穿金丝软甲,手持一柄黄金剑的中年人。
两人功力相差不远,墨大此时虽占上风,想要取胜也并不容易。
叮叮叮七响,青衣人接住了李昆仑七剑之际,黄衣人已落在地上,稳住身形,双手陡然用力捏下去!
李昆仑双眉一皱,脚踝显然已感觉痛苦,手上剑势却未绝,瞬息间又已刺出十四剑!
这十四剑更显凌乱,青衣人竟能从容接下,而且竟然还能够反击!
剑光流转,青衣人回剑反击,一出手又是十二剑!
黄衣人已完全控制了李昆仑的的身形,如今李昆仑非独接不下青衣人的剑,更加闪避不来。
他勉励阻挡,一时仍然支持得住,但已经险象环生!
墨大眼中余光看得真切,面色一变再变,蓦地猛一声长啸,他出手不再有所保留。
唰唰唰三剑逼得金衣人退出六步,墨大回身向黄衣人刺去,此时黄衣人双手握着李昆仑的脚踝,他也实在没想到墨大竟还有余力攻击他。
只见他虽惊不乱,双手握着李昆仑的脚踝,硬是将他的身子迎向墨大的剑。
墨大急忙收剑,背后破空声暴响,五点寒芒疾射向他的后背!
墨大侧身反手挥袖,拂落三点寒芒,另两点绕过他的身侧,打在李昆仑身上。
金衣人如箭般掠过他的身前,墨大面色一变!金衣人双手一扬,左右手又各自打出二十五点寒芒,漫天寒芒暴雨般飞射向李昆仑!
—时破空之声大作。
墨大见拂落的寒芒实是黄豆般大的铁弹子,这些弹子虽然并没有尖刺棱角,听它破空声,也知弹子上携带的力道之大,也足以致命。
只是此刻李昆仑身形被黄衣人控制,手中一柄软剑正在勉强封挡着青衣人的攻击,虽然知道金衣人暗器袭来,奈何既不能封挡,又无法闪避。
五十颗弹子无一落空,全都打在李昆仑身上。只听得“噗噗”之声乱响,弹子着处,衣衫迸裂,皮开肉绽,肌骨内陷,李昆仑一个脑袭亦被几颗弹子打中,头脑立时一阵晕眩!
与青衣人长剑相碰,李昆仑手中软剑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呛哴堕地,腰亦倒折!
黄衣人双手一松,李昆仑的身子便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再一动!
青衣人一步跨前,手起剑落,又在李昆仑后心补上一剑。
金衣人道:“留下他的全尸,还有用处。”
他的话音未落,胸前陡然透出半截剑尖,剑身乌黑——墨家剑。
剑自背后刺来,悄无声息,他身上的金丝甲本是难得的护身宝甲,这把剑毫无疑问是一柄神兵利器,用剑的人自然绝无疑问是个高手。
剑在墨大手中,出剑的人是墨大。
金衣人没有转身,看到胸前的剑尖已知道出手的人是墨大。
金衣人道:“原来你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墨大拔出剑,金衣人就仰天栽倒,胸前伤口血如泉涌,口中亦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墨大身后响起:“凡是轻视墨殇的人难免在墨家人手上吃大亏,老金实在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墨大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瘦长身材,肩膀上却扛着一个硕大的圆脑袋的人,左手持着一个特大号的烟斗,站在那儿冷笑。
四个黑衣人就倒在他身前的草丛中,身上衣衫早已烧的千疮百孔,露在外面的肌肤灼成焦黑色,皮肉开裂。其中一个衣衫倒是完整,只是脑袋与身体却扭成一个诡异的姿势,很显然他的脖子被人扭断了。
那四个黑衣人身手虽然不错,配合也相当默契,在白衣男子出现的刹那已经反应过来。
只是可惜,他们的对手用的不是普通的刀剑,而是烟斗,他们刚刚反应过来时,白衣男子烟斗已经离口,两腮同时鼓起来,猛地一张,一口浓烟狂喷而出。
烟味辣且呛人,另有一种催人眼泪的功效。
白衣人烟中没有施毒,就只是吸了两口烟叶,吐出一口烟。
烟仍是普通的烟,被白衣人喷出,立时笼罩住了两丈方圆。
四个黑衣人始料不及,眼前突然失去敌人踪迹,只是将剑舞得风雨难入。
烟未散,烟中突然蹿出一股火焰,向四人烧去,火焰来的突然,三个黑衣人反应不及,被火焰灼到,衣衫顿时燃烧起来,烧的不仅是衣衫,皮肤沾到火焰,也在燃烧,三人立时拍打起来,在地上打滚,可惜火焰越来越旺。
只一个离得稍远,人又乖觉,没有沾到火焰。他立时向旁边跃去,出了浓烟笼罩的范围,他刚松了口气,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硕大的脑袋,脖子上多了一只手。
他感到脖子上的那只手稍一用力,他就再也没了知觉。
被火焰灼伤的人也滚出浓烟的范围,这时突然有水雾喷出,淋到三人身上,三人身上的火焰顿时熄灭了。刚刚被火焰灼烧尚且没有呼痛的人此时却痛嚎起来,嚎声凄厉。
三人身上的裂开一道道口子,不久便气绝身亡。
红衣矮胖子几乎和白衣人同时发动攻势,他人虽然矮胖,身形却矫健非常。一个旱地拔葱,凌空跃起三丈高。
他倒没用什么武器,只是腮帮子鼓起,猛一张口,喷出一口酒雾。
酒仍是普通的酒,他喷出来时酒中灌注了真气,白衣人的烟只是迷惑人的眼睛,伤人靠的是火焰,他吐出的酒珠不亚于暗器。
他圆圆的肚子亦在此时瘪了下去,酒雾攻击的范围更广,密如雨,利如箭,四个黑衣人冷不提防,来不及闪避,一声惊呼未已,身上已给射的千疮百孔。
墨大目光转向白衣人的时候,白衣人突然对他一笑,道:“若使墨殇,你一开始动手就该使出来的!”
墨大微微点头,道:“我的确本该一开始就动手!”
白衣人笑问道:“何以等到现在?”
墨大道:“因为忽然想起你们是什么人?”
白衣人道:“我们是什么人?”
墨大答道:“金木水火土,五行使者!据说东瀛伊藤将军手下有五名绝顶忍者,不仅忍术超凡,为人更是心狠手辣,手下从无活口。”
白衣人大笑道:“多谢夸奖!”
“阁下无疑就是火使者!”墨大目光一转,回首对红衣矮胖子道:“至于这位定必就是水使者。”
红衣矮胖子冷冷道:“正是!”
火使者连随问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为什么还要用墨殇,难道你有信心将我们都留下吗?”
墨大道:“若是我有信心击杀你们,又何须求助于昆仑?”
火使者道:“那么你的出手……”
墨大接道:“今日既然遇见,好歹也要留下你们一两个人才甘心。”
火使者微微笑道:“据我所知,墨殇只有半个时辰的时效,半个时辰后只怕一个小孩子都能轻易的杀死你。”
墨大如何不知,只是在四使者包围下他并没把握逃走,现在他要独力应付木,火,水三使者,金使者已被他击杀,土使者在击杀李昆仑后又潜入土中,伺机偷袭。
心思一转,他就有了决断,水火两位使者功夫怪异,火焰水箭颇难抵挡,木使者隐蔽能力一流,暗杀术令人防不胜防,但当面交手木使者的攻击能力实是四人中最弱的。
墨大就在这刹那向木使者射去,手腕一振,剑尖闪出七点寒芒,笼罩住木使者胸前七大穴位。
墨大身形才射出,原来站立的地面就裂开,一双手突地伸了出来。
这双手当然就属于土使者所有。
墨大若是仍然站立原地,一双脚不难就落在土使者那双手之中,下场难免和李昆仑一样。
土使者一抓落空,偷袭未树功,便破土出来,对方若是有了防备,加上四人混战,他更难偷袭得手。
他这边现身,墨大已扑到木使者面前!
木使者早有准备,墨大扑来时他身形暴退,手中剑只守不攻,墨大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水火使者因怕误伤木使者,未用火焰和水箭。火使者就拿烟斗作武器,水使者却掏出一个酒葫芦,想来这也是他的武器了。
土使者暴喝连声,拳脚急开,“壁劈啪啪”一阵乱响,还未近身竟然被墨大一连迫退六步!
墨大不再进击,一声怪啸,身形横掠三丈,已落在木使者身旁,左脚一沾地,右脚就飞踢,手中剑同时刺出!
木使者一支剑竟不及施展,忙一步倒退,依然被墨大在胸前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不绝涌出。
墨大剑招虽狠,剑势却未用老,左脚一点地,身形又起,从木使者身旁掠过!
木使者哪里敢拦,只虚刺了几下,墨大已在三丈外。
火使者当先追出,水使者土使者紧跟在后,木使者原地疗伤。
墨大身形如飞,步法奇妙,数个起落,已经跃入杉木林中!
林中枝繁叶茂,落叶堆积,以他的功力和身法,要摆脱三人追踪原是一件容易的事,只可惜他选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