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是一位青衫少年,紧握着少女的双手,而少女精雕玉镯的小脸正慢慢失去血色。少年一边看着少女,一边哭泣着,直到少女没了声息。仰天长啸从山洞中传出,惊的洞外的妖兽也发出一阵阵的嚎叫。
“嚎什么嚎!小兔崽子安静些。”张泉被一个蓬头垢面乞丐般模样的人一脚踹醒。
张泉茫然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辆马车上的笼子里,周围还有许多如踹醒张泉那人一般模样的人。
“我怎么会在这里。”张泉问边上那人。
“你小子看来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那人撇了撇嘴“我们这一车都是要被卖掉的奴隶,你在这鬼哭狼嚎要是惹到一些因为杀人放火贬为奴隶的恶霸不快,死在车上都没人管你。”
张泉木然地看着四周,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子,别失魂落魄了,和我说说你是干了啥坏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人凑过来问道。此人本就是话多之人,又不敢找周围那些恶霸说话,一路上憋得难受,好不容易看见有一人比他还瘦小,自然凑了过来。
张泉依旧坐在哪儿,啥也不说。那人不乐意了,推了推张泉“问你话呢,犯啥事了,还是得罪谁了。“
”得罪人。”张泉低着头,想到自己的老爹,又想到铁叔,忍不住又留下两行眼泪。但想到铁叔曾经对他说的话,又把眼泪抹去,问道“大叔,你有见到一位和我一般大的人吗,偏黑,长得又高又瘦。”
那人见张泉肯和他说话,顿时乐了“你叫我老王就成了,你说的那人我见过,在另一辆车上。”
张泉向外边看去,果然发现铁安在另一辆马车上,如张泉之前一般,失魂落魄地坐着。
张泉张嘴想喊,那老王见了,连忙过来捂住张泉的嘴道”别喊,那马车上都是恶霸中的恶霸,都是要送到矿区挖煤的。要是引起他们的注意,指不定就把你们两小子宰了。你们这两小子到底得罪了谁,居然还会被放到那辆矿车上。”
“安达人。”
“可是那平和镇的安大人?那不是远近闻名的好官吗,怎么会把你两卖给这些天杀的。”老王问道,那天杀的自然说的就是奴隶贩子了。
张泉摇了了摇头,继续沉默不语。
老王见气氛冷了下来,忙笑着说“你可知我们这辆马车是去哪儿。我们可是去的皇城,指不定哪一位达官贵人看上我们,我们可就不一样了。也许比我们在老家过得还好呢。”
见张泉不理他,老王继续说“小子,你可知我们前方是什么?前方便是那日月山,这些矿奴呢,就都会被卖到这儿。说起这日月山,那就不得不提现在的中南关将军赵飞龙了。赵飞龙本名赵四,是日月山脚下矿洞里一对矿奴所生,在他4岁那一年,父母便因矿难死了。他一四岁孩童竟奇迹般的在矿洞挖了二十年矿,从洞中出来了。要知多少男子都熬不过这二十年,没能获得自由之身。之后他便参军修成国士,为我齐国立下汗马功劳,有他在,那中州的修士便不敢入侵我齐国半步。“
听到这般话,张泉原本死寂的内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是啊,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难道还不如一个四岁孩童“老王,谢谢你。”
老王听了,咧嘴笑着说“谢啥,多陪咱说说话就成了。那日月山后便是那澄登湖,澄登湖那可不得了,据说里头可是有大水怪的,皇上前几年还来围捕过呢。”
“那我们去的路上被袭击了怎么办?”张泉担忧道,连皇帝都在意的水怪,想来十分强大。
“怎么可能,老王我保证,我们这一路上肯定是不会遇到水怪的!”说完这句话后,老王惊呼了起来“哎呀,我怎么又说了这种话,真是糊涂啊!”
“老王,怎么了?”
“小子,我和你说啊,老王我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都会倒霉。每次我去赌钱,一说我保证赢,那我立马就输了个精光。”老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张泉却不相信“老王,这只是巧合罢了,这世间哪有这种事。”
“要是巧合就好了!上次我去给人拜寿,说,我保证老爷子长命百岁,结果老爷子夜里就发病身亡了。”
“这......不会吧,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因果律武器?”张泉迟疑的问。
“啥因果律武器,小子你在说啥啊。”老王疑惑道“其实我也试过说什么我保证输钱,可是这些我故意说的好像都没什么用。不说这个了,我和你说点别的,关于皇城里几大家族的趣事......
日月山脚下,奴隶头子正拿着鞭子驱赶着一排奴隶向矿洞走去。张泉坐在马车中,冲铁安喊道”铁安,活下去。”
铁安停下脚步,背对着张泉点了点头,继续向矿洞走去。两位少年,在此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老王凑到张泉边上说“这孩子这么瘦小,我保证他不能在里面待个二十年。”
张泉听见这话,脸上出现一丝笑容“借你吉言啊,老王。”
老王听了,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讪笑道“我也不知为何我老鬼使神差地说这种话,真是奇了怪了。”
奴隶贩子走过来喊道“安静些,准备走了。谁再吵闹,小心吃鞭子。”说完一鞭抽在围栏上,发出一声脆响,溅出一阵木屑。以这威力来看,此人至少是一名炼字国士。
那贩子见奴隶们都安静了下来,走到队伍最后的马车躬身道“叶先生,矿场已经交接好了,共二十名死刑犯,一共是两千两。”
那马车却没有反应,贩子见状疑惑道“叶先生?”见马车还是没有反应,他便想拉开窗帘看一看。马上那车夫本正抽着旱烟,见那贩子伸手,拿起烟枪抽在他手上。
“啊!”一声惨叫,那贩子捂着手蹲在了地上,鲜血溅了一地,骨肉都露了出来。
“叶先生岂是你这等粗人能打扰的?叶先生不与你说话那是应该的,滚回去工作。”车夫训道,深黑的眼窝发出一阵红芒。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工作。”那贩子点了点头,立马捂着手跑开了。
“李九,为何不杀了他。”马车中传出幽幽的声音,让听到的人心底感到一股寒意。
此人很强!张泉看着那马车,心里想到,比自己见到过的任何人都要强,哪怕是狂化后的铁叔,都不如那人声音带给人的压迫感强。
“先生,我们这次是帮使家办事,使家的人,动不得。待会,也留着他有用。”车夫回答道。
马车里的人不再言语,整个车队继续起航。
一路上无人说话,或许是被那马车里的人震撼到了。只有脚步声,车轮滚地声,马蹄声,在耳边响起,那虫鸣声,野兽声却渐渐消失,一阵阵不安涌上张泉的心头。
等到了傍晚,车队已抵达了澄登湖,奴隶贩子打开车笼对里面的人喊道“都滚出来!你们这些浑身臭味的贱奴,过来拿着这药皂去湖里洗洗!“然后分给了每人一块香皂一般的物体。
见到此幕,张泉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一个念头在他心里升起,他连忙悄悄对老王说“老王,等会进湖里就把这药皂丢了。”
“为啥子,老王我好久没洗澡了?”
“别管,相信我!”
“好吧......相信你小子一次。”
等到奴隶们都进到了水里,那马车中走出了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白衣人,身披白袍,看不出体型。
那白衣人看着湖面,忽然笑了起来,面具被笑声抖得簌簌作响“来了,来了,快来这边!”他发出这般奇怪的声音,好似遇上了什么让人激动开心的事一般。
“啊!”正当众人疑惑地看着他时,一声惨叫把众人的视线拉了过去。
原先在那洗澡的一位奴隶不见了,只留下一滩血水漂浮在水面上,周围的奴隶都惊的大叫了起来,拼命向岸边游来。
湖面一阵颤动,放出一圈圈波纹,一个黑影慢慢从水下浮起。
水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