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队伍边驶过,由同样印着留兰花的仆从直接带入城内。卫兵扫了一眼,看见是使家的人便不再关注,继续审视起眼前的人群。
城里的居民看见这运这奴隶的马车来了,纷纷走上前来围观。
“这次的奴隶有些少啊。”路人甲奇怪道。
“是啊,那奴隶贩子阿虚也不见了,我亲眼看见他出去的。”路人乙也说。
“哎,你看马车里有个油头粉面的小子。”路人甲指着张泉说。
“这年纪轻轻就被抓来当奴隶,说不定是个淫贼。”路人甲凑合道。
“是啊,就是个淫贼。”路人乙点着头说,又对着刚来的路人丁说“你看那有个小子,是个淫贼。”
“啊,臭不要脸,年纪轻轻就干这等事。”路人丁嫌弃地看着张泉。
听见这般话语,老王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笑,时不时偷看张泉,越听越憋不住,憋得浑身发抖,终于捂着肚子捶着地狂笑起来。
张泉满脸黑线,恨不得冲出去对那些胡说八道的路人争辩一番。
小爷这么帅,怎么可能会去当淫贼。
“你看那老东西,与那小淫贼在一起,肯定也是个淫贼。”路人甲又说。
“是啊,就是淫贼。今儿马车上怎么这么多淫贼。”路人乙又说。
“又一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还在笑。”路人丁继续嫌弃地看向老王。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皇都里的人都这么喜欢乱传八卦吗?简直和张泉前世手机中的朋友圈一般,整天疯传谣言。
最终,两人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快活的气氛传遍了整个马车。
“噗嗤。”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白衣人的马车中也传来一声轻响。
前方,便是那奴隶市场,早有其他家族的马车排在那边,检验着一个个奴隶。
前路如何?张泉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疑惑,他该如何摆脱那奴隶的身份,踏上那修行之路呢。
张泉可没有想到,眼前马上就出现了转机。
“叶公子。”前方一穿着浑身印着留兰花的青衫公子叫着。
此人目光凝练,一看便是那老成之人,不同于其他纨绔子弟。他便是那使家二少爷,使余元了。
白衣人停下了马车,从马车中走出,向他走去。
眼前人此般身份,当然要慎重对待。
使余元目光紧盯着那白衣人的面具,道来“前几日听先行回来的探子说,我使家死了不少人。”
这做生意,必然要先从气势上压过对面,拿捏住对方的痛脚,方能在之后的谈判中取得优势。
白衣人不带感情的传出声音“他们看见了不该看的。这些人命,我赔给使公子便是。“
使余元发出轻笑,话锋一转“叶公子我们去里面谈。”
只要对方态度放下,肯付出些代价,也就几个死去的奴隶贩子,使家不会真的为此与一名齐字辈大能交恶。
“使余元,听闻你新到了一批奴隶。”一人见使余元在此,走过来说道。
敢于和使余元这么说话的,肯定是那九大家族中人了。
此人袖袍处印着一个方,看来就是那方家的公子了。
不似使余元那精明能干的样子,此人步伐不稳,面色苍白,显露出一股酒色过度的样子。
他走过来,背后跟着一群奴仆,看着使余元挑衅道“不如我们挑个奴隶比一比,看谁的质量更好。”
使余元眼角闪过一丝厌恶,对那人说“方易胜,我还有要事在身,没空与你胡闹。”
方易胜听使余元如此说,耍泼的叫道“你说什么,我好心帮你看一看你家的奴隶,你却说我与你胡闹。使余元莫非是你怕了。”
“我会怕你区区炼字辈国士?我可不像你整天虚度光阴,整天醉梦生死。叶公子,我们走。”使余元讥讽道,不想与这纨绔再言语。
“你说什么!”方易胜听了气的跳了起来。
他转过身来想指使身后的奴仆去打人,又发觉眼前人身份与他一般高贵,这些奴仆根本不能动手,倒是可以亲自上去动手,但凭他区区炼字修为又根本打不过。
这气的他那是七窍生烟。
白衣人却停了下来,使余元见了问道“叶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事?”
只见白衣人指着张泉说“给他一个机会,算我一份人情。”
使余元看向张泉,发觉张泉如此瘦小,这等身板怕是被人一拳就倒了。
权衡一番,想到叶公子的人情可比那些许面子重要的多,他笑着说“如叶公子所言。”
张泉被奴隶贩子从车中带到白衣人面前,忐忑的不知要发生什么。
使余元问道“你可愿意来一场生死斗,赢了便有自由之身,也可满足你一个小要求。”
张泉看向方易胜那边的各个仆从,发觉每个都长得那般凶神恶煞,如铁塔一般。自己怕是一个都打不过。
“我愿意。”张泉还是点下了头。
使余元满意的笑着,看向那方易胜道“我答应你,你可派上人来了。”
皇城中本不能争斗,但那些官吏们见了个个都低着头走开,九大家族之事,谁敢管。
方易胜见使余元派出如此瘦弱的人,以为使余元是瞧不起他。他恶狠狠地对身后一漆黑大汉说“慢些打死他,多折磨他一番,多落落使余元的面子。”
大汉点了点头,双手骨头捏的格格作响,向方泉走来。
周围人群见又有公子哥争风吃醋了,连忙退开,在一边看起了热闹。一下子,便空出一大块空地。
“猴子,我要让你后悔你娘生了你。”大汉瞪着铜锣大的眼睛威胁道。
张泉第一次与人争斗,腿还有些发软,差点就发起了抖。
使余元看张泉如此,忍不住叹一口气,摇起了头。今天怕是要丢脸了。
那方易胜自然是得意的哈哈大笑,嘴里不断讽刺着使余元“使余元,你使家莫非是没人了,派出这等瘦小之人。”
“我使家是否没人,不如我两也来试一试。”
这话一说,那方易胜自然就就闭上了嘴巴,撇过头去。
要冷静,要冷静。张泉不断告诫自己,自己可不能因为惊慌失措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他可有一个可以赢下战斗的杀手锏,只要抓住时机,就能获胜。
大汉抡着拳头向张泉跑来,震的地面咚咚作响。
再近一些,在近一些。
大汉的砂锅大的拳头仿佛已经到了眼前。
来不及了!张泉被一拳打在肚子上。
“哇。”张泉吐出一打口鲜血。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那大汉哈哈大笑了起来,提起张泉向外一丢,把张泉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摔,张泉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浑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他捂着胸口,艰难地站了起来。
“多折磨他一会!”方易胜在边上喊道。
那大汉又向张泉跑来。
最后一次机会,失败了自己就要死了!
近些,近些,就是现在。
张泉丢出一个油布包着的布袋,向那大汉脸上砸去。
大汉此时发觉眼前丢来一个玩意,来不及躲避,只能抬手一挥。
“砰!”那油布爆了开来,炸成一团粉物,围绕着大汉。
见到是此般东西,大汉瞪着眼向张泉看去,却没想到喉咙一阵疼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呜呜呜!”大汉浑身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感觉像泡在水里一样。
那油布里包着的,自然是王龙给张泉的香囊了,闻着都会喉咙发疼,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泉醒来后便拿油布包着,留作防身之物,放在怀里,竟也没有被那安达人收去。
安达人自然是不在乎他眼中贪生怕死之辈,根本就没有检查张泉,就把张泉丢进了使家的奴隶马车中。
大汉不过一会就身亡了,脖子被他自己抓的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没想那王龙给张泉的害命之物此时居然救了他一命。
“你,你你.......使余元你使诈!”方易胜指着张泉叫道,眼见本来就要赢了,却发生这种变故,他自然是不服。
“笑话,生死搏杀还有什么使诈?难道都像你一般幼稚要多折磨对手一会?”使余元冷笑道。
“哼!我们走。”方易胜黑着脸,转身离开,一票奴仆也跟着离开。人群也自动为他们散开一条道路。
他心里想的可不是那奴仆的性命,想的怕是又要在城中被人嘲笑几天了。
张泉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向使余元走来。
“我没想到你会赢。”使余元有趣的看着张泉,显然让那烦人的方易胜吃瘪,让他大为开心。
“都是依仗外物。”张泉默默说。
“外物那也是自己的本事,生死相斗可不在乎那么多。”使余元说着“你可要什么奖赏?”
“有仙法秘籍吗?”张泉问出了他最想要的。
使余元目光一凝,轻声说“你可知你是大逆不道?”
“我知道,我根骨差,变强只能靠如此。”
“有趣有趣,不过我齐国禁止修仙,哪怕是我也是没有这种功法的。”
张泉不住的露出了失望之色。
使余元一笑,继续说“不过,我府中可是有那古籍的,记载着屈居愿的修行功法。当然是比不过那正统仙法的,你可想要?”
“我要。”张泉坚定的点了点头,坚决的说。
“好,你去我府中当一客卿,便能查看这典籍了。你在此候我,我与叶公子去里面商谈一会。”
“谢谢使公子。”虽然这是张泉自己用命换来的,但他还是感谢使余元给他这个机会。
最可怜的不是用命去换机会,而是根本没有机会,不是今天,张泉不知何时才能踏上这修行路。
“哈哈哈,今天这事,真当有趣。叶公子,我们走。”使余元手一抬,领着白衣人向前走去。
白衣人在路过张泉身边时,发出了一声轻叹,不知在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