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庄主,这灵丹是何人所猎?”
清冷的声音响彻,所有人将目光齐齐对准说话的红衣女子,而她仍面不改色的把玩一只精致的酒杯。旁边黑衣遮挡,只有两束银发垂落的男子将要拍其肩的手定在空中,整个画面定格。
彦霏很郁闷,他本打算若是花墓冲出去仔细看灵虎内丹时控制住他,因为后面还有一场重头戏,谁知花墓看一眼就钉板了,声音当然比动作要快,所有人一回头他收也不是,拉走他也不是,所以手就这么尴尬的举着。
目光接近实质,压的人喘不过气,花墓弯起嘴角,一抱拳,“还请庄主告知。”
彦霏收了手,向前一步,表示——这是我的人。
“是在下。”
接近死亡的眼神冷冷扫了一下发出声音的庄辉,像是……不!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个草包!
听不出来花墓话中的杀意么?什么时候了还在抢吴庄的功劳!(知道吴庄为什么叫吴庄了吧,对,他是养子,又和庄大公子在一个宗门的天才,没点狗血是不行滴)
连彦霏也愣了一下,他只知道吴庄和孟谦打赌捉灵蛟的事,灵虎是谁杀的他也不知道。只是认为路线有趣的相近,想探探小师妹的底。只是……他这反应……那虎是他的?
彦霏调查花墓很久,将目光锁定在天坑上,他不会这么巧的经过那片树林,据说花墓初见庄严兄妹时衣服破破烂烂的,而怎么查都没有哪个大家族有走失的小姐,花墓整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再结合那让人恐惧的破坏力,彦霏相信,那天坑与花墓定有关联!
是她爆发的?还是……
花墓笑了下,绝世容颜配上冷傲的气质,鲜红的衣衫被风吹动,青丝缭绕眉间,倾城而危险。
“谢庄主!”
谢你告诉我要找谁报仇!
这页掀过,花墓都没正眼看过庄辉,一个合格的刺客,不仅要知道杀的是谁,还要计划好何时杀,怎么杀。但只要是在必杀名单下,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彦霏认为的第三幕终于开演了……
“各位,我庄家护庄宝剑将出鞘了!”
抽气声,叹气声,祝贺声,花墓只淡淡的问了身边的某人,“他的护庄宝剑是什么剑?”
彦霏很给面的将口中的酒喷出来……
更加坚定了花墓的身份……
其实就算花墓是那个身份,他也不知道,隔界如隔山,何况花墓还是另一个世界的。
长风大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除了一流家族,庄家上古流传下来的宝剑可是最有可能觉醒剑魂,护佑一方的。
“看着吧。”
“我庄家将成为长风大陆第三个护庄神物出封的家族,将正式跻身一流家族!”
庄主浑厚的声音让花墓的耳朵震了震,看上去是自豪威严,但那眼底的血腥怎什么回事……
花墓这种不安尤为强烈,像是从他身边生生挖走了什么,还是很重要的东西……
“带剑女!”
古朴的平台,奇异的纹路,沾染鲜血的沟壑。阴风起,红线牵连的银铃叮当作响,却只给人阴森恐怖之感,这哪是什么出剑仪式,就是一场献祭!
少女空洞的眼扫过全场,只在注视花墓时顿了一下,现出挣扎之色,不过转瞬,重归平静。
庄越那娇小的身躯紧贴在平台中心的龙纹紫柱上,红线一圈圈束着,能看出勒进了血肉,可见曾经的挣扎有多么激烈!乱发垂至脚踝,泛着莹莹的紫金之光,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又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庄越穿着十分露骨,深紫色抹胸短裙,露出大片雪白却满是紫色符号的肩膀,大腿。像是狰狞的蜈蚣爬满瘦削的身体,从脖颈到左脸也爬着一枝充满妖气的植物形纹路,细嫩的藤条像在汲取少女的生命力,花骨朵欲盛开,只是开出的,是妖邪与死亡!
花墓感到心痛,原来她就是为献祭而生,就是一个人形容器!
再看身边,所有人流露出的只有贪婪,只有畏惧,畏惧的是什么?最应该畏惧的,应该是人心吧……
“现在,就让我们剖开剑女的心脏,取出剑之魂!”
喝彩?哈哈,真是可笑呢……
花墓想笑,却怎么也扯不出来。
泛着冷光的寒匕逐渐接近少女,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对女儿没有丝毫父女之情,他是当做一个花瓶,一个帮助他完成大业的棋子来培养,对儿子都能赶尽杀绝,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住手!”
一声清喝,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没有人敢出声,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花墓回头,也愣住了……
庄严!他怎么会来?!
照他的伤势,在床上躺一个月也起不来!
看向坐在轮椅上似笑非笑的逝,后者耸了耸肩,示意:我也不知道。
“当啷!”
就要刺进少女胸口的利刃掉在地上,庄主像见了鬼一样瘫软在祭台上,手指颤抖,这个样子,哪还有一丝当家人的气势?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庄严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一步一步,踩着所有人的心跳。
“他是个妖怪!是妖魔!同道们,杀了他,杀了他!”庄主像疯了一般指着自己的第二子,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真有趣呢,一个对自己孩子都贪婪的庄辉,一个被父亲视作妖魔的庄严,一个注定为上古神器献祭的庄越,庄家,还有什么秘密呢……
庄严一来,一直关注庄越的花墓看到她眼中更深的挣扎,直到庄严将衣袍披在她冰冷的身上……
“啊——”
紫金之气轰然爆发,震退所有人……
花墓脑中一声龙啸,再也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