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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亲相认往事迷蒙

韦仕宏挑选了那韦峒里最为得力的十名长枪手和十名藤牌手以及五名弓箭手一道同去,他们一行人刚出那覃峒,就遭受到韦仕远安排的杀手的伏击,还好他们早有准备,没费多大功夫,就击退来犯杀手,此后一路平安,最后安全到达庆远司城土司府。

土司莫天护见他们的到来,婉言拒绝道:“你们那韦峒和那蓝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至于你们和那怀谷苑侍卫韦仕远的私人恩怨,你们还是自己解决好了,再让峒主韦伯颜亲自来此商讨对策吧!”说完直接送客让他们走人了。

出了土司府之后,韦仕宏压住怒火道:“这土司老爷,怎么能这样?!”

韦也先淡淡道:“怀谷苑小苑主是土司老爷的堂叔,估计早就帮韦仕远打点好关系了。”

公亮不慌不忙道:“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我才说要来,我们还是直接去找韦仕远好了!我自有办法。”

没错,小苑主莫凌,那天跑来找土司莫天护,故意问道:“土司老爷,你说,如果有人打折了我的腿,我该怎么办?”

莫天护毫不犹豫回道:“那你就也把他的腿打折!”

套得莫天护的这个答复,他就把自己侍卫韦仕远与那韦峒的私人恩怨简单说了一遍,莫天护已经有话在前,自是知道不好再去插手,所以,在那韦峒的韦仕宏他们找来的时候,直接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憋着一肚子气的韦仕宏一行二十多人,只得来到怀谷苑门前,公亮当即自告奋勇:“你们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和他谈谈,万一我出不来的话,你们再拿主意。”

众人此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同意。

公亮空着手进到怀谷苑里面,只见韦仕远领着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家丁守卫在那辉煌华丽的大堂前,公亮冲韦仕远一笑,道:“仕远,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韦仕远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偏房,道:“请!”

“韦也先就是你儿子!”公亮也不绕弯,两人一进到房里,见没旁人,公亮便直截了当道。

韦仕远闻此先是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这个时候,对方搞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有可能的,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易上当,便冷笑道:“哼哼,老峒主亲口跟我说过,我的儿子当天就被他掐死了,你怎么还来说笑?”

“说笑?你不会自己看看,他长的像你,还是像老峒主?”公亮盯着韦仕宇淡淡笑道。

“有人说我也长得像老峒主,你怎么看?!”韦仕远也微笑抬杠道。

“你们是一家人,长得像没什么奇怪!不过,和老峒主比起来,也先更像你!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不会看错!也先和你年轻的时候,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公亮坚定答道。

韦仕远这时也觉得,怎么第一次见到韦也先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知道他就是那韦峒少峒主时,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以他和那韦峒的深仇大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轻易放过,他是没实力和胆量杀进那韦峒,但现在,那韦峒少峒主,亲自送上门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于是那天在他们离开司城后,便派人追杀了他们。现在公亮却跑来说,自己追杀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儿子,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回想当年,他认定梦梅生下的那男婴是自己的儿子,便跑到老峒主家里把他偷了出来,被抓住后,老峒主为让他死心,便亲口告诉他,这男婴是老峒主和咩宏(仕宏的母亲)的私生子,而梦梅生下的那男婴当天就被他掐死了,老峒主后来还下令,让抓住他的韦伯颜打折了他的腿。

见韦仕远还沉浸在回忆当中,公亮继续说道:“老峒母还在世的时候,亲口跟我说过,也先就是你的儿子,而当年被老峒主掐死的那个男娃仔,才是老峒主的私生子。”

“怎么可能?!”韦仕远半信半疑道,但此刻他还是很兴奋。

“怎么不可能!当时老峒主中毒已深,卧床不起,老眼昏花,他当然是分不清,哪个是他的儿子!那时他让我去梦梅房里把她刚生的娃仔抱过来给他看看,我去的时候,老峒母在里面,她说,等下她自己抱过去,后来她抱过去的,正是老峒主和咩宏的私生子!以前我也以为,老峒主掐死的,是你的儿子,但后来见也先慢慢长大,看那长相,我就觉得,他应该是你的儿子,长的和你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我就跑去问老峒母,恳求再三,她才亲口跟我说,当时她就知道,老峒主会对梦梅刚生的那娃仔下毒手,所以,她把同在一个房间里的两个娃仔调了包,咩宏生的娃仔原本用蓝色抱巾,梦梅生的娃仔用白色抱巾,,,,,老峒主当时也曾有点怀疑,但看那白色抱巾后,便毫不犹豫的下了死手。”公亮边回忆边说,“按礼说,咩宏生的娃仔,是不能用白色抱巾的,所以,老峒主对这已调包的娃仔自然也就没有再怀疑了。”

当年,梦梅和咩宏在同一天生产,梦梅生下个男婴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而咩宏却是早产,她因难产而死,但生的男婴没问题,所以,老峒主便心生诡计,要用咩宏生的这男婴,也就是他自己的儿子,去调包梦梅生的男婴,因为,自己的女儿梦梅,是因为去韦仕远家里串门,被酒醉的韦仕远**而怀孕,他作为一峒之主,自然是不能容忍这种家丑和耻辱的,他当时就跑到韦仕远家里,把还在梦中的韦仕远给阉割了,要不是自家人,以及韦仕远母亲的苦苦哀求,韦仕远早就没命了!但这并不能阻止梦梅的怀孕,她现在生出的这个男婴,老峒主当然不会让他存活,只是,他当时已经不能自己走路,对老峒母抱来的这个男婴,虽有点点怀疑,但在得到老峒母的确定后,便痛下了杀手。

老峒母对老峒主的凶残性格是了如指掌,自己的女儿所生的男婴,再怎么不堪,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而老峒主和咩宏所生的男婴,与自己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所以,老峒母急中生智,在梦梅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偷换了抱巾,用白色抱巾包着咩宏刚生的那男婴去老峒主房里,骗他说,这就是梦梅生的男婴,老峒主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老峒母后,便狠心掐死了那男婴,之后还故意惊叫,说这男婴怎么无缘无故就没气了?老峒母将计就计,也跟着他演戏,也故意惊叫着跑来,,,,,后来梦梅醒来以后,老峒主只是淡淡跟她说,咩宏所生的男婴夭折了,而老峒母对老峒主的所作所为也懒得跟梦梅提起,因为被掐死的并非梦梅的儿子。后来见韦仕宏如此疼爱幼小的韦也先,梦梅才起疑心,老峒母这才把老峒主杀婴的真相告诉了梦梅,并让她保守秘密继续欺骗韦仕宏。

“老峒主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能欺骗得了所有人,其实,他只骗得了仕宏和伯颜。”公亮感慨道,“当时仕宏只有十岁,波宏(仕宏的父亲)因酒醉意外冻死后,咩宏便被老峒主霸占了,后来生了个男娃仔,老峒主便骗他说,那男娃仔已经调包给梦梅了,梦梅抚养的也先,就是他亲弟弟,也就是未来的峒主,让他要记得,千万别告诉别人。没想到,天真的仕宏竟然信以为真!到现在还深信不疑!”

是的,韦仕远记得,韦仕宏的父亲,那晚是他请去家里喝酒,赔礼道歉的,后来在回去的路上,他竟然酒醉睡倒路上,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冻死了!当时,韦仕宏家里人都认为,是韦仕远在酒里下了药,而导致韦仕宏他爹在回家的半路上醉倒被冻死!对他的意见很大,险些动手杀了他。

韦仕远记起这事,便气道:“波宏不是我杀的!是老峒主,是老峒主下的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当时他就坐在波宏旁边!波宏酒量这么大,怎么可能喝了那点点就醉成那样?”

“仕宏现在对你还恨之入骨呢!”公亮摇头叹息道,“你说,是老峒主下的药,那他为何要杀害波宏?”

“这个,”韦仕远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公亮见他沉默不语,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便喃喃自语的责备道:“当年不知道你是那根筋出了问题,竟然去**自己的堂姑(梦梅)!”

“我心里有气!”韦仕远怨怨道,“当时仕宏他家人都认为我是下药杀害波宏的凶手,我有口难辩!但我知道,这是老峒主的有意陷害,想一箭双雕,他连我也想除掉,所以,对他怨恨日深,正好那晚我独自一人借酒浇愁,梦梅跑来我家玩,我想想他爹给我的烦恼与惊慌,看看她那丰满而充满诱惑的身材,一时性起,就,,,,,其实,之前,我以为是我老婆去娘家回来了,,,,后来,后来也就将错就错了。”韦仕远叹气道,微微低下了头。

公亮这时谨慎问道:“你的,你的那东西,就装在拐棍里?”当年韦仕远的卵被老峒主割掉后,是公亮给他治的伤,当时还想帮他接上,只是没有成功,悲痛欲绝的韦仕远对此,还是心存感激的。公亮告诉他,接不上了,那这东西,你要保存好,以后死了,和躯体一同放入棺材内,否则你就是做鬼,也不是个完整的鬼。

韦仕远闻此一惊,略怒道:“你知道?”

“知道,只要你放了韦伯颜,我们定会还你!”公亮一口应道。

“就这么放了他?我不甘心!”韦仕远恨恨道。

“你还有什么不甘心?错在你先!何况,他也只是听从老峒主的指使才折了你的腿,如今,他帮你把儿子养大,你还有什么不甘心?!你现在就算杀了他,你的腿也不会好过来!何必要冤冤相报呢?梦梅是不是也要记着你对他的伤害,而让儿子也先找你报仇呢?那时她真要杀你的话,你早就死了!”公亮劝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是为了救韦伯颜而故意欺骗于我?”韦仕远试探着反问道。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有眼睛!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就杀了也先,到时更后悔莫及!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公亮略怒道。

韦仕远闻此,默不作声,这时,他已经开始相信,韦也先就是他儿子了,这公亮的为人,他是知道的,没必要欺骗于他。

“没出什么差错的话,也先迟早是这那韦峒的一峒之主,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老亮劝慰道,“老峒主早已作古,而伯颜抚养你儿子二十年,这功还不能抵过?!这仇恨其实早已过去,只是你自己没有放下而已,自己背负这仇恨,到头来,累的苦的,还是你自己!何况,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自相残杀让外人看笑话呢?”

“那韦伯颜,也不知道,也先是我儿子?”韦仕远突然问道。

“应该不知道,他应该以为,也先是老峒主的儿子。当年老峒主就这么跟他说的,把峒主之位让于他,他则负责抚养也先长大成人,好让也先继承峒主之位。这些年,看他还算尽职尽责,没有让峒人失望。”公亮若有所思道。

韦仕远又沉默了。

“老峒主死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或者其他什么的?”韦仕远又突然问道。

“这个,没有!只是,他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抓着把铜剑。”公亮用手比划道,像是手里真的抓了把铜剑,他想借机从韦仕远口中探得点相关的信息。

“铜剑?什么铜剑?”韦仕远惊讶道。

“你不知道?我以为是当年你们去给土司祝寿,得到的回赏呢。”公亮疑惑道,“就是把青铜短剑,也先说,叫‘人面鱼纹剑’。”

“人面鱼纹剑?这个倒是好像听说过。”韦仕远释然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剑的来历?”公亮忙问道。

“这个,不懂。”韦仕远摇头道,之后又不言不语了。

良久,公亮又劝道:“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现在那韦峒正遭受那蓝峒的攻占之灾,你就别再给我们添个内忧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就这么放了韦伯颜,他会不会回来找我麻烦?”韦仕远试探问道。

“肯定不会,我敢保证!”公亮信誓旦旦道。

“那韦仕宏,一旦知道也先不是他亲弟弟,会不会对也先不利?”韦仕远担心道。

“那就别让他知道!等下我回去跟他们说,你索要百两银子作为折腿之痛的赔偿,这样,他们就不会起疑心了!”公亮早就谋划好了的。

“我想让也先知道,我才是他亲爹!”韦仕远略显恳求道。

“这个,没问题!等下我让也先把你的拐棍连同银子一起送进来给你,你亲自和他说明!”公亮喜道。

“嗯,那好吧!就这样!”韦仕远终于点头同意了。

“一言为定?!”公亮还不放心。

“一言为定!”韦仕远朗声笑道。

喜不自胜的公亮抬头挺胸走出怀谷苑,众人纷纷围上来询问情况,公亮哈哈笑道:“成了!成了!”

众人欢呼起来。

公亮抓着韦也先的肩膀,道:“也先,韦仕远让你把他的拐棍和百两银子送进去赔礼道歉。我跟你一起进去!”,这百两银子原本打算送予土司让他出面调解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好!”韦也先兴奋的点头应许,和公亮一道进入了怀谷苑。

韦仕远早已推着五花大绑的韦伯颜和几名随从出来,一见公亮和韦也先进来,立即把前面的韦伯颜推给了公亮,公亮搀扶着韦伯颜走出怀谷苑,韦伯颜时不时回头望了望韦也先,担心道:“也先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都说好了!赔他百两银子!”公亮笑道。

“啊?真的?我以为我的腿肯定要废在他手里了,,,,,,”韦伯颜将信将疑道。

“难道有假?他好歹也是我们那韦峒的人,是韦家人!都二十年过去了,,,,,,”公亮自信道。

韦也先则在韦仕远的示意下,与他一道进入了刚才的那间房里。

韦也先把拐棍和银子毕恭毕敬的贡上,鞠躬道:“也先替我爹给哥远赔礼道歉!”

韦仕远上下打量他一番后,盯着他的脸庞津津有味的鉴赏起来,这让弯着腰的韦也先浑身不自在,没有得到韦仕远的回话,他不好意思直起身子。

一会后,韦仕远这才笑道:“我才是你亲爹!”

“啊?!”韦也先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愣了一下,心想,我们都这么给你赔礼道歉了,你怎么还得理不饶人?吃我空子!我他奶奶的还是你亲阿公呢!但又不能发作,于是压住火气道:“哥远说笑了!”

“不说笑!我确实是你亲爹!”韦仕远正色道,“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被你阿公下令打折了腿!”

“啊?”韦也先迷惑不解道,他惊得自己站直了身子。

“当年是我不好,酒后乱性,**了你娘,才生的你,,,,,”韦仕远不好意思道。

“这?怎么?我听不太懂。”韦也先一头雾水。

“韦伯颜并非你亲爹,我才是。回去之后,你可以问问你娘和公亮,他们都是知情者!”韦仕远舒了口气道。

韦也先闻此,大惑不解,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微张着嘴,没有说话。

“要不然,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们?!我以前也是不知道的,以为你刚出生,就被你阿公掐死了,刚才公亮跟我说,我才知道,当年你阿公掐死的,是他和咩宏的私生子,被你阿奶调了包,所以,你能幸免于难!活到今天。”韦仕远兴奋笑道。

“这,真的?”韦也先当然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哥宏一直都以为,你就是他亲弟弟,你阿公骗他的,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真相为好。”韦仕远关心道。

“他,他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对我怎样,我知道,他虽然不怎么瞧的起我。”韦也先想,不管真假,既然韦仕远都这样确凿无疑了,那就顺着他聊一下子吧。

“你别太天真,把事情想的太简单!”韦仕远急道,“他一直以为,我就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一旦知道你是我儿子后,即使不会杀了你,估计也会夺了你的峒主之位!他家兄弟在那韦峒里最多,听公亮说,他如今也深得峒民拥护,战功最大,威望最高。那天我与他交手,就知道,以他的枪法,估计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韦也先当然知道,他不是韦仕宏的对手,当然,赤手空拳的话,他是不怕韦仕宏的,韦仕宏这么恨这韦仕远,原来是有原因的,对于这个,他倒有兴趣,便笑问道:“哥远和波宏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我让你进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个事!”韦仕远刚才乐得忘乎所以,,这时才记得示意让韦也先坐下。

“哦!”韦也先慢慢坐在了凳子上。

“二十年前,我和你阿公还有波宏三人,去给土司祝寿,”韦仕远清了清嗓子,刚说到这里,韦也先顿时插话道:“你们三人?哦,记得了,那天我问我娘,她怎么说,你死了。”

“啊?她说我死了?”韦仕远惊讶道,“或许,她现在还恨我吧,反正知道我不会回去相认了的,与死了没多大区别吧。”

“你们去祝寿,土司是不是回赏了你们一把青铜短剑?”韦也先对这些很有兴趣,遂插话道。

“没有!至于你阿公那把青铜短剑的来历,我也不知道。我说,”韦仕远嗯了声,继续道:“我说,我们去给土司祝寿,在宴会上,有个叫莫山的土司官族,给土司敬上了十二金鼓做贺礼,土司就回赏了他这座怀谷苑。”韦仕宏双手捧起,眼睛望上,很显然,对这座豪宅很是羡慕。

韦也先闻此也不由得四处望了望。

“只是,那十二金鼓,当晚就被也来祝寿的达鲁花赤给索了去,莫山当然看不过眼,便与我们三人合谋,要在他们返回的路上,劫回那十二金鼓。当时,我们在路上动手,被正在山上打猎的韦伯颜无意中看到了,他没有去官府报案领赏,而是到你阿公家里,跟你阿公索要五十亩良田做保密条件,我估计他是怕连累他那个家族吧,他领赏后能跑,但他的家人可跑不了。你阿公当时是一峒之主,原本想杀了他灭口,他却笑道‘我敢来这里,就不怕你灭口,我家族有人在柳州,只要我一死,官府马上就会来捉拿你们,我家世代贫困,现如今只想有个好田地,过上温饱的日子,我的要求并不过份’,你阿公权衡利弊之后,同意了他的要求,后来见他为人勤快,相貌堂堂,便索性把他招为夫婿,因为你娘这个时候已经怀上你了,总不能让你刚出生就没个爹,这样传出去也不光彩!他当然是愿意得不得了!”说到这里,韦仕远停了停,咽了下口水。

韦也先听到这里,才开始相信,韦仕远说是他亲爹,应该是真的了,他忙盯着韦仕远的脸看,发觉,他还真的有点像自己。也怪不得,以前小时候,和别人吵架,他们都爱骂自己是‘野生’。

“我们那天把达鲁花赤和他的随从杀死后,埋在了仙人谷,我和波宏负责挖坑埋人,你阿公则说要把那十二金鼓先藏起来,等到风头过了之后,再回来取。可是,一个月之后,你阿公突然跟我们说,那十二金鼓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时波宏反应强烈,暴跳如雷,甚至当着你阿公的面指责他,说他想独吞那十二金鼓所以撒了这个谎,因为只有他知道那十二金鼓藏在哪里!最后还非得让老峒主给他多少银子多少田地作为补偿,否则就去告发他!我觉得这样不好,便劝说了他几句,他竟然对我恶语相向,说我和你阿公合伙来吃他,最后还对我大打出手,我不得不还手,结果把已经喝得大醉的他给打伤,为此,你阿公出面调解,让我请酒,给他赔礼道歉,那晚他来我家喝酒后,在回去的路上醉倒,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冻死了。就这样,他家的人对我意见很大,认为是我在酒里下药,暗害于他,其实我不会做这种傻事!我请他来家里喝酒,又下药害他,这等于是自己在自己额头上写个‘蠢’字,他家人非但不听我解释,还企图杀了我!我有口难辩!我估计是你阿公下的药,那晚喝酒他也在,就坐在波宏旁边,波宏酒量极好,不会因为喝了那点点酒就醉倒回家路上!我知道你阿公向来为人凶残,真要起了杀机,即便是自家人,也难于逃过!当时我对他是既怕又恨,但又无可奈何,所以,只得借酒浇愁,那晚你娘刚好来我房里看我,我一时性起,就糊里糊涂的**了他。”说到这里,韦仕远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该是什么心情。

倒是韦也先,他想想之前他娘说的话,再联系现在韦仕远的话,他基本相信,眼前这个哥远,确实是他亲爹。当年要偷走他,不是像自己母亲说的要转手卖给别人,而是因为,韦仕远认为,自己就是他儿子。

“你出生后,我因为要偷走你,而被你阿公下令韦伯颜打折了我的腿,还把我驱逐出了那韦峒。还好,你阿公原本要掐死你的,被你阿奶调了包,你才得以幸免于难。也还好今天公亮来跟我说出真相,否则,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们?不杀了你,也会打折韦伯颜的腿。”韦仕远微笑道。

“那天在龙江之上,我们差点死在了你的乱箭之下!”韦也先记起前事,略显怨道。

“唉!真是造孽啊!是我对不住你们了!”韦仕远自责道。

“我爹,我爹知道吗?”韦也先一时也不好意思改口,仍然把韦伯颜称为爹。

“韦伯颜?他不知道,当年你阿公骗他说,你是你阿公和咩宏的私生子,你阿公之所以把峒主之位传于他,正是因为如此,他要韦伯颜抚养你长大成人,好继承峒主之位,这就是交换条件。”韦仕远提醒道,“你出去之后,最好也别让他知道!”

“他肯定不会对我怎样!至于哥宏,哥宏真会杀了我?我不太相信,其实我对峒主之位并不在乎,他真想要去,就由他吧!他为那韦峒冲锋陷阵,立功无数,这么拼命,也是挺配这峒主之位的。想想,作为峒主,又不能娶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什么用?!每天还得去操心这么多与自己无关的闲事!”韦也先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韦仕远显然很失望,“大男人,怎么能为个小女子,就主动放弃自己的权力和利益?放弃自己的毕生事业?你,你还年轻,不懂!等上了年纪,你再清醒过来,已经没有后悔药吃了!”

之前为了蛊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韦也先就冒犯了他和莫凌,还好是场误会,否则,韦也先早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土司府衙的大牢里了。

韦也先听他这话,觉得和韦伯颜的口气很像,所以,并不打算反驳他,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年纪和韦仕远以及韦伯颜他们那辈人,看问题想事情,完全不一样,所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

韦仕远见他有点不高兴,刚相认就训斥他总归不好,于是转移话题道:“那十二金鼓,价值连城,被你阿公藏在了仙人谷里,这二十年来,我们翻遍了整个仙人谷,都没有找到,能挖的泥土,能钻的岩洞,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真是见了鬼了!如果你有时间,多多留意,你能找到的话,即便不当这峒主,也能荣华富贵一世人了!”

一听说不当峒主也能荣华富贵一世人,韦也先来兴趣了,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十二金鼓,仅仅是那用于铸造的纯金,就值两百多万两银子,加上这金鼓的价值,总共少说也值得五百万两银子!”

“五百万两?”韦也先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韦仕远给他算账道:“这十二金鼓,最小的两斤重,最大的二十四斤,总重一百五十六斤!一两金子抵十两银子,十六两金子就是一百六十两银子,十六两金子就是一斤,十斤金子就是一千六百两银子,百斤金子就是一万六千两银子,,,,,,唉,不对啊?”

“一百五十六斤,应该是两万多两银子才对吧!”韦也先纠正道。

“哦!是,我以前算错了,应该是两万多两银子,那这金鼓总价值当是五万两银子,是五万两。”韦仕远哈哈道。

“这十二金鼓什么来头?竟然值得这么多银子?”韦也先兴致盎然问道。

“这十二金鼓,相传为起兵反宋的广源州首领侬智高所铸造,用于拉拢左右两江各道首领,与他一同抵抗北宋大将狄青的南征,只是,金鼓还没有造好,孤军奋战的侬智高就被狄青十多万军队给击败了,这金鼓后来也就流落民间了,有人说,是那十二个工匠把这十二金鼓给分了,刚好一人一面。后来民间大多认为,侬智高之所以失败,正是因为没有及时造好这十二金鼓,以便团结左右两江首领,共同抵抗狄青的南征,所以,江湖上都在谣传,谁拥有了这十二金鼓,谁就能团结左右两江土司,统一力量,称霸岭南,成为一方帝王。”韦仕远滔滔不绝,说的极为认真,自己也沉醉其中。

“你说莫山得到了这十二金鼓,他为何没有用来贿赂两江土司,偏僻送与了莫氏土司?再说,这十二金鼓,能买来十个百个怀谷苑都不止了吧!”韦也先质疑道。

“莫山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传说,他是土司官族,对莫氏土司忠心耿耿,当然不会想到要去另立门户。他也是从两个走投无路的蟊贼手里买来的,只花了一千两银子而已,当时那两个蟊贼好像被人追杀,想及时脱身,便低价转手了。”韦仕远回忆道。

“你找,你们找了二十年,都没找到,我又怎能有这等好运气?”韦也先反问道,“嗯,你被驱逐出那韦峒后,就直接来怀谷苑投靠了莫山?”

“是的,因为莫山也想要那十二金鼓,而那时只有我知道大概藏在了哪里。只可惜,二十年了,都没有能找到,莫山也在一次寻鼓中意外坠崖身亡。”韦仕远惋惜道,“或许,你运气好,还真能找到,这种事情,难说。”

“金鼓藏在了哪个仙人谷?”韦也先想去碰碰运气。

“就是龙江边的那个仙人谷,离那韦峒并不远,那地方不大,我们翻遍了每一处角落,能挖掘的泥土,能钻的岩洞,就是找不到!”韦仕远不甘心道。

“不会是阿公把金鼓重新藏到埋尸体的土坑里去了吧,或者,在不能挖的泥土里,在不能钻的岩洞里。”韦也先胡乱猜测道。

“埋尸体的土坑,我们也挖过了,只挖出了达鲁花赤他们的尸骨,没发现金鼓。至于不能挖的泥土不能钻的岩洞,这个,这个还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泥土不知道,但确实有这样的岩洞,就是那些容不下人身的岩洞,如果我们都进不去,你阿公又是怎样藏进去然后还要取出来的呢?”韦仕远很是不解。

“或者,我阿公重新转移了这些金鼓,并不在仙人谷里。”韦也先道。

“或许吧,这也是我最为头疼的地方,他会转移到哪里去?”韦仕远摇头道。

“嗯,家里是肯定不会的,他的遗物大多已经清理,都烧给他了。他的金坛里也只是发现了把铜剑。”韦也先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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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沉默良久后,韦仕远突然道:“对了,你还是赶快出去吧,他们还在外面等你,这金鼓的事,以后再说。”

韦也先也觉得,在这里面已经呆了很久了,说来说去,都忘记有人在外面等候了,于是便告辞着急忙往怀谷苑外走去。

在外等候多时的韦仕宏他们,一见韦也先安全出来,都高兴的欢呼起来,围着他,关心的问他有没有遭受什么伤害,在得到“一切安好”的答复后,都拥着他,要赶到土司府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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