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殿已然没有往昔的繁盛,门柱上的金色兽纹已然被刻划的劣迹斑斑,相比于之前的辉煌曜日,现在已经很少能够得到人们的关注。冰雕兽场依旧残存着洗不掉的血腥,在阳光暴晒下依旧能够闻到不久前的厮杀气息。
殿内空气中凝聚着压抑的气氛,冰澜弟子个个垂头丧气,脸上挂着不快。
经过了几日的打点和整顿,冰澜基本恢复了正常运转,确实已大不如从前繁盛,但也可以勉强维持。
风卷残云沙无痕,云虽然被卷跑了,沙子也可能会被冲的干净,可冰澜还有根底,这就是翻盘的资本。
“杜岩,你把精神给我提起来,面相这么难看。”
“欧阳列,给我挺直了腰板。”
“想不到你恢复的还挺快,都能够来参会了。”面对江一帆的询问,肖雲点头。
江一帆绕着大家转了一圈,详细询问了大家的情况,众人相貌窘迫,没有夹带任何激情。
陆弛宇坐在尊位,示意他继续讲下去,江把嗓门提了提,声音变的富有感染力。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会是这样面对失败的。”
又是一阵停顿,空气静的出奇,静的可怕……
“冰澜的千年历史中,曾经面对几次浩劫,那时候的情况比现在要糟糕很多,最惨的时候就剩下了寥寥几位弟子。可最终冰澜还是繁盛起来,没有走向衰亡。我们现在的这种状态,怎么能和以前比,一个个像丧家之犬,没有一点儿骨气。如此,如此怎么才能重振冰澜,怎么才能对的起祖师奎磬?!”
陆弛宇也坐不住了:“逍逸说的很对,现在我们最为缺少失的是信心和信念,只要我们能够延续冰澜千百年的坚韧精神,冰澜依然是北域最为强大的族人。”
两位尊主的强心针给了大家许多信心,这种必要的激励是非常有必要的。众人凝结僵硬的身体开始了活动,脸上的阴霾逐渐消散许多,气氛也变的缓和。
逍逸接着说:
“这次冰澜遭到刑天的暗算,半数人战死在冰雕兽厂,损失惨重。不过他们的灵魂已经被妥善安葬,冰澜山能够让他们安息永存。可惜了朝圣堂也被毁的干净,以后我们没有了祖师的灵身庇佑,一切会变的困难。”
他的话的一点儿没错,目前冰澜的状况确实如此,不需要去避讳什么。
“没有了祖师的庇佑,冰澜如何保全自己?”一个质疑的声音传来。
“问的好。虽然没有了朝圣堂,我和浮沉二人必然以命保住祖师的基业。”
“那天的地震是怎么回事?要是再发生,冰澜可就保不住了。”又一个声音传来。
逍逸一阵迟疑,眼球开始活跃起来。
“冰澜也出现过这样的震动记载,不过它是自然界的意志,谁也无法改变。但据我所推测,两个震动的间隔至少要两百年的历史,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假若是这样,便是心底多了些踏实。
曹玮摇了摇脑袋,径直说道:“血魔人要再来了该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待宰的鱼肉,任人宰杀。这冰澜根本没有安全可言了,要是这样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全场一片哑然……
曹玮这个愣头青竟敢说出这种混账轻浮的话。二尊的脸色顿时变了色,傅平示意其余的弟子,三两个人迎上去往拽,他几乎不做挣扎,一划拉就给带了出去。
陆弛宇一拍桌子:“反了他了。关上三天,好好反省反省,到时候再来问话。”
怒火被愣头小子彻底点燃了,看来周围的人要遭殃。
陆弛宇将头转向了欧阳列若干人等:“你们偷着去琉山做的事情不要以为我忘了,现在一股脑把帐给算清楚。”
“说……一字不差的给我说出来,要是有所隐瞒,别怪我不客气。”
这……
欧阳列斜眼飘过莫子盈,她竟不敢抬头正视,一个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听上面的语气,好像非常严重,看来这次要说实话了。刚想开口又想起答应莫子盈的话,又将喉咙中的字给咽了回去,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快说。”
他犹豫不决……
“尊主,这完全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想得到紫潋晶。所以怂恿大家干的坏事,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
欧阳列吃惊望着子盈,竟没猜到她会这个时候站出来。
莫子盈将事情的大致经过描述一番,怯生生的跪了下去。
“好大的胆子,都打起圣兽灵石的主意了。你们几个人干的事情,绝对不能轻饶。不过念莫子盈在最后时刻,觉悟有所改正,没有实质性的窃取成功,就稍轻处罚。将三个人给我全部带下去,关到小禁幽屋三天,并发出全族通告,以儆效尤。”陆弛宇又怒又恨,想不到他所器重的人竟能做出这样的偷盗之事。
对于这样的评判,江一帆也无话可说,偷盗圣兽晶石,确实是非常重的罪。要搁在以前,要么被驱逐冰澜,要么在族人中除名。
就这样欧阳列、莫子盈、杜岩被关到了禁幽屋。肖雲则因为作英勇从轻发落,罚了面壁自省一日,罚抄冰澜族规九十九遍。
所谓的禁幽屋,是为了惩罚犯错弟子的特有设定。严格来说分为两个种类,一种是普通的屋子,环境虽然比较差劲,但里面吃喝不愁,就是面积很小。只要咬咬牙关,一般人都可以勉强的凑合过去。
这另外一种就非常厉害了,狭窄的空间内只能撑得下一个半人的身位,站着不舒服,蹲又蹲不下,那种半吊在空中的感觉是非常难受的。不让人睡觉又不让吃东西,普通人根本就挨不住,体质差的人还有可能惨死在里面。
就这样,三个人被独自关在各自的小屋内,狭小的空间将人压迫的喘不过气来。既然是禁幽屋,环境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潮湿阴暗恐怖寂寥是少不了的。小屋四周环绕起手臂般粗大的铁色钢柱,根本不会给你任何逃走的机会!
欧阳列倒是显的一脸轻松,开口道:
“哎,我说。这个地方不错,就是地儿太小,像个鸟笼子。”
“我们家的鸟笼都比这个大。”像是曹玮的声音。
还真是他!倒是显得自在。
“我们三人算是倒了大霉。曹玮,你现在还真别得意,出来了你就得老老实实。”杜岩应声。
“犯错了就该接受惩罚,关他曹玮什么事。现在的冰澜这么乱,或许在里面呆几天清净清净不是什么坏事。”
“你们三个能不能不要吵了。”
莫子盈倒是非常平静,她闭目养身,或许是真的在思考什么,懒得理他们。
第一天,欧阳列还勉强撑住,不过腿也麻了,肚子也瘪了,眼睛也熬了个通红,个个蔫的像霜打的茄子。第二天,欧阳列彻底憋不住了,他的小腿酸痛抖动个厉害,甚至有些肌肉僵硬,像是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肚子里面更是翻江倒海,眼睛发出道道红光,简直要有了吃人的欲望。
“给点儿吃的吧,我都快被饿死了。”欧阳列说话的声音都轻了许多,他实在是没了力气。
可这些话都是白说,因为这禁幽屋除了他们几个,真没别人。
“少说话,不然你更没有力气。”莫子盈提醒道。
原来这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是不给吃不给喝!欧阳列的意识瞬间有点儿模糊,他将所有的力气放到两根发麻的腿上,脑袋中白一下黑一下,陷入混沌之中。
我好累、我好渴、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