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步而入,一片广阔的空地冲入眼帘,这是一间敞亮宽大的冰室。四周的几块大石将冰室围形成一个半圆状,地面之上非常宽阔,各式的冰凌、冰柱、冰石随意散落一地。冰室中间赫然突兀出一片凸起的空地,如水银泻地般漂浮出一只灵兽光团的模样。
一只身披赤红色盔甲状的四肢烈兽赫然呈现,满目看去,熠熠生辉。它的背身和四肢之上皆布满了厚重的甲身,牢不可破,通身的赤红,如紫霞下的烈日之焰。灵兽的双眼微闭,一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样子,甚是奇特。
欧阳列好奇的靠近灵兽,他屏着呼吸,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生怕惊扰了兽物。强忍不住,还是伸出了指尖触摸,刹那间,骤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兽身头顶喷薄,如缰绳般将他束缚,动弹不得。霎时间,冰石由透明幻成混沌,冰室的视线变的暗淡,灵兽双眼缓缓张开,放射出异彩光芒照射在环形冰墙之上。
幕墙之上,赫然呈现出一道人影的模样,他手持横刀,施展功法。步伐错落有致,上击下劈,刚猛凛冽,刀尖不时划出阵阵水花。
“不会是让我学习刀法吧。”
话语间,手中倏忽凝出一把冷刀,在灵兽的气旋指引下,同光影一样舞动起来。开始的时间里,欧阳列总是被动的扭着身体,没有丝毫的协调性,经过几遍重复,他已经将这刀法套路熟记在心。
“看着像是刀法,可又感觉暗藏其他玄机,这刀法玄妙,非常值得研究。”欧阳列说道。
“不错。”旁侧闪出一个人影,原来是傅平。
欧阳列起身施礼,傅平细细道:“其实这是一套内外兼修的功法,它既可以以形制敌,又可以汇集全身之气力,并凝于一处。所谓‘微识境’,就是冰澜功法的认识阶段和微观状态。”
“那冰澜功法的玄妙之处在哪里?”
“功法自然有高低和强弱之分,新人自然要从简单学起。掌控冰澜功法的前提要掌控水的力量,水是大自然赋予的最宝贵的东西,可以至柔也能至刚,你要用自己的意念去感知。学会控制水的形态和施展水的力量,这样才能知晓冰澜功法的奇妙。”
“好神奇。”
“你要不要试试看?”
欧阳列微微点头。
“你且聚气于掌心。”
聚气凝神之间,一股清冽的青蓝练气从掌心喷薄而出,那闪动着光焰的青蓝显得格外耀眼。
“好清澈的光焰。”傅平手臂一伸,一截冰凌飞入手中,原本坚硬无比的冰凌竟融化成掌心的一滩清水,宛如精灵般游走在掌纹之间,完美的没有丝毫滴漏。
手指张合间,此股清水竟恣意沸腾起来,在傅平的引导下,像是具有了生命的特征。倏忽,一袭水柱从手中穿出,尽情的飞旋起来,空中形成无数的水珠,或化成一尊圣佛,或成一把利剑,或幻为婀娜的少女,变幻无常。如水银般的清水俨然化成了傅平身体的一部分,一起律动开来。
随着一声断喝,“收。”清水如珍珠般洒落一地,化身成为了塔身的一部分。
“好厉害,简直神了。”欧阳列心里默默道。
“这就是‘水吟诀’,以水为主要载体,以无形为有形,将无形之水化成任何形状为你所用。那突兀的光团乃是冰澜灵兽之气,它已陪同玄冰塔存在几百年的光景,可以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和精神指引。”傅平再次化出一串冰凌,清水滑入欧阳列的掌心,丝丝清凉渗入心田。
“‘水吟诀’,太奇妙了,怪不得我全身觉得一种异样的力量,它在体内升腾不止,是那种对水源的无限饥渴和欲望。”
“现在你已经吸收了些许灵兽之气,开动意念之力,用你的练气控制水源。”
欧阳列旋即紧闭双眼,丹田处升起一簇青蓝练气,掺杂着灵兽之力的符咒跟着意念一起滑入手中。细细看去,掌心的水池平静的出奇,除了偶尔震动闪出的波纹,貌似并没有什么改变。
傅平道:“意念如一,心静如水,力起于心田而凝于一点,身以平息而蕴万物,这是‘水吟决’的精髓,你要好好体会。”话毕,闪身便没有了人影。
欧阳列并没有放弃,右手继续向上作出牵引状,五指开合间经过反复的再次催化施力,手中池水先是微微震颤,然后沸腾出一个小小的水柱,最终散落一地,水柱虽然只有指头般的高度,这也令他兴奋不已。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欧阳列日日操练水吟刀法,从不懈怠。能够达到的水平来看,只是能够操控更加多样化的水花而已,可手法仍然十分青涩,而且看上去像是没有实战的能力。
涟霆场池边,欧阳列横刀而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水吟刀法,刀锋劈砍处,水花四溅,开开合合。
不远处,莫子盈看的清清楚楚,杜岩也刚好在场。
“你看,那池水边练刀的人是谁?”
杜岩瞥了一眼:“就是你非常讨厌的,那个欧阳列呗,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当然知道是他,你说这个家伙天天练习,倒也是蛮勤奋的,至于天赋嘛,我看他也没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
“本来就是,他的水吟刀法也只是初级水准而已,小小的微识境层,能耍出什么花样?要不要去教训一下他?”杜岩的嘴角划过一丝邪笑。
“教训自然要教训,但不是现在,等他变得稍微强大起来,再揍也不迟。”莫子盈不以为然。
杜岩眉角一斜:“听说你跟这个小子打了个赌,有没有这回事?”
莫子盈非常郁闷,这么些小事情都能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更何况
“打赌或者不打赌,赌的是什么东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看你是管的太多余了吧。”莫子盈语气中些许厌烦,把杜岩给呛了回去。
“好吧,就当我没说,那谈点儿有意思的。据说,此次冰澜新纳弟子之中,有一位非常厉害的人物,叫曹玮。他曾经扬言,要打败所有的弟子,气焰极为嚣张,已经有不少人败在他的长笛之下了。”
“曹玮?打败所有人?太有意思了,不管是他谁,也不管他是真厉害还是假厉害,都逃不掉我这关,是时候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了。”莫子盈右手紧握双拳,一股凶煞气流从眼前喷出。
杜岩补充道:“据称他是魔音族人,擅长用声波杀伤敌人,极为强大。”
“魔音族人怎么跑到冰澜,这也太奇怪了,最近二尊的想法让人捉摸不透。”
“谁知道,到时候一定要搓搓他的锐气。”
杜岩倏忽间把眼神定格在莫子盈的身上,她身袭粉色百花彩群,玉面肤白,凝如鹅脂,风轻撩发丝,不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宛若圣女。杜岩的眼神放出异样的光彩,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子盈,你……今天……真的……好……美。”
莫子盈恍然睁大双眼:“杜岩,话题转移的好快,想不到还能听到你的夸奖,不过本姑娘一向如此美艳,你又不是今天才发现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杜岩不自在的摸了下脖颈。
“好一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冰澜不乏貌美的女子,我看你还是多往她们身上花花心思吧。”
莫子盈一向孤傲,平时纵然不乏溢美之词,只是这杜岩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他的突然称赞让莫子盈浑身不自在。
“杜岩,你去羞辱下欧阳列,随便让它不爽也行,让我高兴高兴。”
杜岩冷笑一声:“欧阳,你今天要倒霉了。”
闪出一道残影,杜岩出现在欧阳列的面前,先是一阵嗤笑:“还是不要练了,都是些没用的功法,简直是笨鸟一只,而且永远都是。”
欧阳列练的正酣,自然知晓这杜岩是故意过来气他,因为平时就一肚子坏水,所以假装没有听见。
杜岩心说:“看来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不把我当回事。”旋即从池水之中提起一滩水花,直冲冲扑往欧阳列。
水花四溅,来势汹汹,纵身躲闪,却也是来不及,欧阳列被浸润了半身。
躲在一旁偷看的莫子盈笑出了花:“干的不错,杜岩。”
欧阳列一身狼狈,气的心头冒出了烟,恨不得前去将杜岩打翻在地,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被激怒就中了他的计。
“杜岩,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哪里得罪你了?”欧阳列扑打着身上的水花。
“不好意思,是我刚才一不小心就把水弄到了你身上,要不你也往我身上泼点儿水。”杜岩慢声细语,话里话外都带着蔑视。
“算了吧,我看不必了,告辞。”欧阳列转身要走。
杜岩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我看你一人练的没意思,要不陪你练练?”
欧阳列止步道:“这恐怕不合适吧,你修炼多年,武力高强,而我仅仅是一名微识境层的小角色,你打赢我算是应该的,打输了那多丢人?”
“输?做梦吧,我双手让你都不会输。”
“好,这是你说的,那你就让我双手,就跟你打一场。为了防止你反悔,你自己把手捆起来。”
“捆就捆,谁怕谁,你要敢耍花样的话我让你后悔。”杜岩表现出异常的自信。
说完,欧阳列嘴角划过一丝诡笑:“那你最好不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