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儿顾不上疼了,着急拦住这三只猪才行,大声喊叫:“别往那边去,那边有坏人要抓你们,抓住,就宰了,吃肉!”
大毛他们跑得很远了,根本看不见影儿,只见路上的尘土飞扬,就算听见了,估计也没有一头猪会搭理她。
当偶们是三个月小猪仔儿呢,吓唬谁呀你。
“快给我滚回来,你要造反呀!”
似儿脚下步子歪斜,跌跌撞撞地去追大毛三个,跟着那小路上的烟尘滚滚的指示,追出来。
似儿一边追一边骂:
“反了,反了!全造反了!”
“我一桶水,一盆糠把你们喂大,你们长得比我个头都大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没良心的野猪!
大毛是早就不见影了,二毛和三毛隐约听见似儿叫喊的声音,距离远了点,只听出什么,“晚了,晚了,追晚了。”
知道是追得晚了,可大哥跑得太快呀。
于是乎,更加卖力地往前追去。
这条小路上,掀起的沙尘,犹如一条长龙,自东向西蜿蜒而起。
大毛在天生灵敏的嗅觉指引下,向一家养猪的农家院跑去,对人家大门发起了摧毁性的冲击。
这家人听见大门一通狂响。家里的老爷们,一个务农的体格健壮的男人。
“有谁也敢在老子门口撒野!老子去拧下他的脑袋,踢他个球儿!”男人骂着就往外走。
他的老婆,一个奶着孩子的白胖女人,眼里却有股机灵劲儿,看自家男人气呼呼要找人干架,一手抱孩子,腾出一只手拽住他,立起眉毛,瞪了他一眼,尖声骂道:“你个蠢货!瞎嚷嚷啥呀?你听听这声,哪的有这么砸门的。要不是来催粮的,就是来催税的。咱们惹得起谁呀?千千万万,可别惹事儿。”
“老子不怕他们,我倒看看,他们敢把老子怎么样?****的,披上身兵服,什么玩意儿都敢来征税,这种年头,不让老百姓活了,哪个不怕死的,敢跟老子要粮,老子就跟他玩命!”
“你这头犟驴!咱家没你还怎么过呀?真惹不起那些个人,咱惹不起事儿呀。”
“老子不怕他!”
那女人拦不住,男人听着大门的响动,怒气冲冲,过来拔门闩,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来他家找事儿。
咣!
大门在大毛庞大的身躯冲击下,豁然大开。大毛凭着直觉和本能,一进门直奔向养猪的棚子。
大门在反作用力下,弹回,关闭。
门后,一个彪形大汉,变成了一个扁形大汉,大门合闭上后,二毛和三毛循着大毛的气味,陆续来到了这家门前。
咣!大门敞开,又关闭,
咣!大门又敞开了,再次关闭。
全部都是一招:肥猪拱门!
门后,多了一张一家之主的肖像壁画。
三只小猪,终于在这农家院子里的猪圈边,再次会师。
二毛:“大哥,我来了!”
三毛:“我来了!大哥!”
立正,稍息,目光炯炯有神,誓死追随状。
大毛:“滚开!”
二毛:“大哥叫滚,我就滚,叫我往东滚,绝不往西滚。”
三毛:“大哥,您指示,往哪边滚?”
大毛:“滚一边去!”
二毛、三毛:“滚哪一边?”
大毛:“滚后边儿去!”
二毛、三毛:“是”齐声喊着口号,向后一步走!
齐步,退后!立定,完毕!
大毛:“……”泪流满面。
“你们挡着我的路了,求你们给我让开个路,好吗?”
英明神武的大毛竟被这俩二货,给逼成这样。
大毛费了老大劲儿,好容易才跟他俩说清楚,
向有经验的猪打听过了,听这家的老母猪讲,城里有会接生的,当然是给人接生的,但大毛管不了这些了,如花等着救命呢,先奔城里现说。
一进城,才知道,太大了,太难找了!
三毛这时候的机灵劲儿终于开窍了,出了个主意,让大毛到人多的地方,打听一下。
于是三只小猪,进城,头一次就逛到了集市。这里人真多,不光人多,还有不少语言相通的同类。大毛他们每看见一只,就拦住人家问,晓不晓得,哪里有接生婆?
一头驴嘴很贱地说。
“你丫要求也太高了吧,城里最好的接生婆?那都是给主人家生孩子才请的,谁家给猪,请接生婆呀?这是我大半辈子都没听说过的事儿。”
鸡问鸭:“你听说过没?”鸭用一只眼眇鸡:“蠢话,偶们是先生蛋,蛋再生鸭。”
旁边笼子里的鹅伸过脖子,插嘴:“蜜吐。”
三毛一晒,“鹅靠,还是鸟语,并且还是外来的鸟语。”
鹅的脖子拔到最长,骄傲地吹嘘:“偶们的祖先是天鹅,飞行最在行,每年都旅行各地,对各种方言,都很精通地呦。”
可这些家禽,家畜们也都是鸡一嘴,鸭一嘴,根本搞不清楚,还乱轰轰,瞎起哄。
大毛这个气呀,“驴唇不对马嘴!”
一只老黄狗,蛮深沉地说:“偶家里家畜生产,都是主人给接生的,你家主人呢”
主人?难道说的是似儿?那个白痴有什么用!
老黄狗见大毛皱着眉头不语,又仔细打量他,惊讶道:“难道你是野猪?这样的话,你只有找野生动物保护协会。”
似儿拼尽全力,终于找到了疯跑的三只野猪,其实很好找的,那么巨大的身形,走到哪里,都十分显眼。
似儿看见他们时,他们竟然不知死活的站在活禽、活畜屠宰市场。似儿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呼喊他们:“你们跑这里,找死呀!被人抓到,你们就给宰了,卖掉做炖肉,做下酒菜的。”
大毛:“白痴!”
她一来,准没好事儿。
本集市上人来人往,似儿这么一喊,人们才知道,敢情这三头肥猪,是跑出来没主儿的猪。
就在这时,一个赤膊拎刀的卖肉的屠夫,站到路中间,操着大嗓门叫道:“这猪是我的!谁敢放跑我的猪,找死是吧?给我站住!”
大毛怒极反笑,冷笑一声,下令:“二毛、三毛,上!”
“是!”二毛和三毛,一齐加快速度,嗖!嗖!跳过鸡鸭的笼子,向那个卖肉的屠夫冲过去。
庞大的身躯,一个猛扑,卖肉的被的扑倒,屁股着地,二毛,三毛一个咬住一只脚,拖着他用他的屁股,在大街上描了一笔鲜艳的描红。
卖肉的发出来的声,和平时他屠宰的猪挨刀时发出来的嚎叫,一样一样的。
大毛伸脚,踩在他拿刀的手上,轻轻捻了捻,刀子就被丢开了。大毛张嘴用牙咬住刀柄,在他脸上喷了两股热气,高傲的看着他的脸色变成死人白,满意地一摆头,示意二毛三毛两个,“跟上,走,办正事儿去!”
三只野猪,大摇大摆地离开,再没一个人敢冒出来阻拦。
咬着一把剔肉刀的大毛,顺利离开集市。
似儿在观众热情的围观圈外,跳来跳去,挤来挤去,眼见大毛他们威风地离开,根本无法上前面分享胜利者的荣誉。
似儿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恨声骂道:“没良心的,居然出风头都没我的份儿。这涿州城还是我的地盘儿。你爷爷的,等我搜集齐手下,逮住你们,看我不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