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千总,不是本堂主不开面,川陕一带的供品历来都是遵少教主和杨少堂的令才肯进奉。故请恕本堂不敢将供物私交他人之手。”戴胜言罢喝了一口茶,心道:“平日里,你邱千总仰仗少教主的宠信而到我这儿狐假虎威,如今谁不知道你的两个顶门主子都已失宠,还到我这里装大,慢说少教主和杨一帆已没了威风,即便有,本堂光临两位贵客,一个是空前教的第一夫人——应天翠,另一个则是教主驾前的仙童,哪个让你死,你敢活?”思罢故意将夫人二字说得极重,“何况夫人口谕,川陕一带的供物教主每往都甚为满意,令本堂不能有半点差池!”一言将落,一名属下已走入,他抬眼望了望邱千总而后欲言又止,戴胜望了望他不以为然地道:“有事但说无妨。”在他看来空前教两名贵客都仙临他这个分堂,而应天翠又一向偏宠于他,一个小小的千总在他眼里自是算不了什么!属下得令道:“启禀堂主,于、云两小贼果然来到川陕境地,他们所探寻之事尚无着落。”戴胜闻言喜得双掌一击,“他们果然来到川陕境地,本堂主让他来得却去不得!”一喜未尽,又有一名属下匆匆跑进,“启禀堂主,夫人已摆驾归来!”
戴胜闻言急急立起,整整袍冠,“尔等听着,随本堂主列队迎接夫人。”
“戴胜,”邱千总轻怒一声,一掌击案,“你竟敢有违教主之令,本千总奉教主之令押运川陕供品,你不但小视本千总,更无视教主金命,该当何罪?”
戴胜一心忙着谄媚讨好应天翠,岂能把这个小小的千总放在眼里,回头轻冷一笑,“邱千总,本堂主倘若真的被定有罪也轮不到你大呼小叫的。”邱千总闻言轻语一声,“是吗?”从怀中取出一物置于案上,戴胜一见直吓得倒身仆跪,“属下、属下戴胜给少堂请安!”只要是空前教的人,有谁不知这块虎骨令,这块虎骨令犹如他们教主亲临,慢说他戴胜只是川陕一带的堂主,即便是四大分教的教主也不敢等闲视之,一时间直吓得冷汗直冒,舌苔发干,“少、少堂,属下……”戴胜边叩头边心道:“完了完了,今天瘘子捅大了,他可以不怕这个邱千总,但不能不怕这块虎骨令,违虎骨令者只有死命一条,如今这个邱千总手拿虎骨令,得罪了他,即便有一百颗脑袋恐怕也会砍的一个不剩!”果然邱千总手一挥,身畔已上来两人,“拉出去,一剑击毙,将人头带回总舵。”两名手下都是邱千总的心腹,早有些等不及想除掉这个奴才嘴脸的戴胜,一步近前,扣抓双肩,便向外拖去。
“慢着,”应天翠轻喊一声人已走进。戴胜一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向应天翠,“夫人,救命。”
邱千总暗道了一声,“少教主料得不错,这应天翠果然收买了戴胜!”他走至近前单膝点地,“属下叩请夫人万安!”
应天翠在总舵可以对韩飞宇冷眼旁观,但在川陕境地她对这个邱千总却不能傲慢托大,身为空前教的第一夫人,她更晓得虎骨令下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自是不敢轻易造次,因道:“给邱千总赐坐!”她回首望了望戴胜,“不知邱千总何以大怒要斩戴堂主?”邱千总再度站起身,“启禀夫人,戴胜无视教主令谕,有辱教主天尊,故属下下令斩之。”
应天翠直恨得牙根直,她搞不懂这块虎骨令牌怎会到了邱千总的手里?可是他手上有虎骨令,即便知道这个小小的邱千总拿着鸡毛当令箭她也只得忍下这口气,“原来如此!”她转首望向戴胜,“戴堂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有违教主金命,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戴胜闻言直吓得一张老脸苍白如纸,“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应天翠冷眼望了一下,喝道:“在虎骨令下,少堂面前你有违教主金命岂能活生?但本夫人念你是初犯,数年孝忠于教主,一心无二,又屡立大功,故而给你求一个情,还望你好自为之!”言罢转身望向邱千总,“邱少堂就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邱千总闻言道:“本教创教数载别无二例,既然夫人谕令属下岂敢有违?”他望了一眼戴胜,“还不叩谢夫人。”戴胜早已以膝代足,“属下谢夫人。”然后又叩向邱千总,“属下谢少堂不斩之恩!”
邱千总再度起身,“夫人,属下奉教主之命押运川陕奉献的千年参王等供品回总舵,如今耽搁已有半个时辰,不敢再行延误,故先行离去。”
“这千年参王教主不是示下,由两蛟双龙亲送云峰山做拜寿之礼吗?”
“回夫人,这颗千年参王教主将另派人选秘送云峰山,而不是交到两蛟双龙的手中,两蛟双龙毕竟刚归顺本教。”言落转身望向戴胜,“戴堂主,请速点查献品。”
戴胜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忙亲点供品交于邱千总,然后又三叩三拜地恭送这位邱千总一行人马上路,“夫人”他回头拜倒在地,“属下办事不利,望请夫人恕罪!”应天翠没有料到这韩飞宇竟然来了一个釜底抽薪,两蛟双龙没有了千年参王,又怎能被龚老太看在眼里?这联谊岂不是一纸空谈?另派?看那样,这另派的人选必是他韩飞宇无疑。“韩飞宇,有朝一日本夫人必让你惨死在我的手里。”戴胜战战兢兢地道:“夫人是否派人将邱千总拿下,夺回贡物!”应天翠摇摇头道:“不,他既然有备而来,自是有备而去!如此只好再做打算!”她有些略感安慰地轻道:“还好此次能与云小贼不期而遇,亦不妄此行!”一言将落,但见空中有三线飞烟直冲云霄,不由得一惊:“美玉有难!”人已向丈外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