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庄一盏孤灯下,金刚爪眉头紧锁,二十年来各派武林掌门失踪一事终已大白天下,可是这二十年各派却已风云万变,是正是邪却在两可之间,武林各派掌门虽幸免一死,然却武功尽失,一个苗家庄几乎倾尽所有之力,灭教之举岂不更是难上加难?就连白旋风,五毒丐僧都已依附了空前教,尚且不知空前教在此之间又网罗了多少武林高手?他不无沉重地闭上了眼睛,倘若龚老洞主能援手一助……紧接着他轻哼了一声,“还不进来!”一语将落,书房内已跪倒一人,“师傅,我等已回凤凰庄月余,以师妹的脚程定不会迟于今日……”金刚爪面现不快,“你意欲何为?”于庭壁一叩在地,“师傅,壁儿想去一趟临安找师妹!”金刚爪闻言不失怒意地道:“你去临安?你可晓得现在庄内的情况?各派掌门有待救护,而你大师伯闭关练功尚未期满,庄中上下除了家丁你看还有几人?”于庭壁直吓得面如白纸连连退跪,“师、师傅,弟、弟子知错。”金刚爪依然面无表情,“还不出去!”于庭壁哪还敢怠慢,窗外的罗光敏业已吓得大气不敢出,一把拉过他,“壁师弟,你说是不是荣兄没有把消息传到,师妹不晓得回凤凰庄待命。”
于庭壁从未见师傅如此发怒,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是啊,这次临安之变,虽然一举剿毁了苗家庄,可是他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尤其是天罡教和碧血洞的弟子伤亡足有十几人之多。可是,尹教主和康洞主不计门下之安危又去拜请两蛟双龙,希望他们出山,能为剿匪空前教出一分力。
“壁师弟,我在和你说话。”
“敏师兄,我担心师妹会以身犯险,去相府刺杀秦贼。”
“你是说师妹会去秦府?”
于庭壁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师妹一向嫉恶如仇,而那秦贼不但变节降金,还和空前教狼狈为奸,相互勾结,二师叔和三师叔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也不会落得般下场,以师妹的性格,近在咫尺,让她弃之而去,似乎比登天还难。”罗光敏直听得胆战心惊,似乎也笃定了小师妹会去秦府。听师兄说,当年秦贼非要置三师叔于死地,曾下诏活见人死见尸,就是师妹他也不放过,为了抓捕师妹,他不但下了密旨,还曾在开封府挨家挨户的搜查。当年若不是康老前辈深明大义,以其女儿作诱饵,和恩师演了一出以假乱真的戏,扰了空前教和开封府的视线,师妹当年恐真的是难逃朝野双方的追捕。想师妹对此事也甚是了解,即便不详亦知秦桧这个卖国贼该杀该剐。“壁师弟,明天你护庄,愚兄前往临安。”于庭壁闻言急急摇首,“敏师兄万万不可,现在的凤凰庄不比以前可以隐身事外,空前教这次受了重挫必不会善罢甘休,而凤凰庄则是众矢之的,这些老前辈,他们已经被困十年二十年,好不容易脱离了魔掌,再也不能有一点闪失……”
“可是师妹……”一语将落,一名庄丁跑了进来,“启禀少庄主,道长回来了!”罗光敏闻言大喜,“壁师弟有了,”早已一把拉过他,跑向了尘,“道长,你怎么才回来?”了尘闻言一笑,扶起一旁见礼的于庭壁,极为溺爱地拉过罗光敏,“莫不是想老道了?”罗光敏故意把嘴一噘,“谁想你?”而后又双手垂立,“只是师傅、师兄闭关,师叔还要照顾那些老前辈,道长不在庄上敏儿直觉空空的!”道长闻言一笑,“这么说还不是想老道了吗?”罗光敏瞪了他一眼,“这次算你便宜!”了尘见此诡异的一笑,“又有什么事求我,你从来不会这么大发慈悲的,无缘无故地想老道!”罗光敏闻言一笑,“道长,何必说得那么难堪呢?在下要委你重任——护庄!”言罢拉起于庭壁便向外跑去。
“敏师兄,敏师兄!”
“壁师弟,快跑,晚了我们就来不及了!只要没有听到道长说不,那就万事大吉!师叔那儿一定没问题。”二人离开凤凰庄足有几里开外,于庭壁才晓得这原来是敏师兄和道长的君子协议,凡事只要罗光敏开口,没听到道长说不,说了也不算!于庭壁原是深挂着师妹,郁闷不安,又觉得凤凰庄此刻确如恩师所说危机四伏,一时难释困境,甚是压抑,听闻之下亦不由得大笑起来,“敏师兄,愚弟明明听见道长连喊三声不!”罗光敏故作一惊,“什么,你听到了,我怎么不知?”于庭壁望着轻笑了一下,“听到也不算!”罗光敏一拍他的肩,“壁师弟真聪明!”
凤凰庄有了了尘,想来必会相安无事,但于庭壁第一次有违师命,心中自是有些不安。罗光敏回首望了望,“壁师弟在想师叔?”于庭壁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敏师兄,你有没有违过师伯之命?”罗光敏点了点头,“可是我每次都很怕,只有师弟……”
于庭壁一入庄便听闻师弟不凡两年前便离开了师门,他虽然不太理解“离开师门”是何意,但好像庄中上下的人都避谈此事,如今他见敏师兄提起小师弟便有些情绪低落,不由得道:“敏师兄,师弟他……”
“壁师弟,师弟他、他两年前被师傅逐出了师门。”
“逐出师门?”于庭壁大惊,“师弟他怎么会被师伯逐出师门呢?”
“都是那个姓秦的女人,”罗光敏不失痛恨地道:“是他害了师弟。”
“姓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