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白雪双拳一抱,对上首的金刚爪拜礼后,不无好奇地道:“老前辈,小女子对中原武林的几位传奇少侠非常敬仰,只是不知他们是否都是贵派门下?”金刚爪闻言笑道:“有几个小娃倒是门中人,只是不知姑娘所言是不是他们?”
“晚辈一入中原,金笔、玉笛、醉仙鹞,宝刀、神剑、一支箫便如雷贯耳,不知这其中有哪几位是老前辈的门下?”金刚爪道:“金笔玉笛,宝刀神剑,的确是我奇子峰的后人,至于醉仙鹞,一支箫,老夫便是不知他们是何许人也?”虽然翠仙姑娘曾带回他恩公醉仙鹞的包裹,而包裹内的东西确实是凡儿曾上身的衣物,可毕竟没能证实两者是一人。如今,醉仙鹞自临安跳湖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于江湖,这一线索却又不了了之。
欧阳白雪听闻罗少侠的确是奇子峰的后人,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落下。当日在幽魂谷派见罗少侠重伤在身,因感动他出手相救,留言允诺向师傅讨要一式武功作为报答,事后方觉不妥。如今,他是奇子峰的后人,却不必有什么顾及,因师傅说过,奇子峰和他有很深的渊源。
自庄丁入厅禀报有一位欧阳姑娘赴约来庄,金刚爪的心便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荡。因为她所绘之剑图竟有七、八分像追魂剑。十几年了,自云师弟失迹以来,他无时无刻都希望得到师弟的讯息,如今,此女娃所来之地是凤凰庄,留记邀约之人是大师兄,所画之剑又像极了追魂剑,真不知,她能给大师兄和他带来怎样的音讯?是喜是忧?前些时日,凤凰庄没遇难前,四川的娄大人从回禀的李捕头那儿得悉,金刚爪也在凤凰庄,竟连夜派家人娄七带着他的亲笔信函再访凤凰庄。他说什么也没有料到,娄大人竟相询玉麒麟之事。原来,这只玉麒麟是十三年前一个老汉情急之间托交给他的,求他帮忙转交给金刚爪,他虽听说江湖上有一个叫金刚爪的人,但却不知他居于何处?无奈,他又将此玉麒麟托交给一个刘姓的朋友……
当他看完娄大人详述的信函后,推知,师弟当年重伤之际必是被这个老汉所救,为了让自己知道他的讯息,他托老汉送出玉麒麟。虽说这只玉麒麟辗转十几年才到他的手中,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师弟当年遭厄后遇救。只是不知,师弟是否再遭贼子毒手?因为,那位刘姓朋友不但横遭其祸,且举家被毁。
如今,眼前的女娃不但以“追魂剑之图”相约大师兄,更是与金护法结了梁子,以至于金护法不弃不舍地追她来朱仙镇。原是因为,她不但在忠剑峰戏弄了金护法,更以手中之剑险些重伤耶律马哈。他相信,就算是月儿,以她今日的剑术同时力敌空前教两大护法,恐也难讨好去。
欧阳白雪哪里料到,她的出现会给眼前这位鬓发斑白的老前辈带来如此大的冲击。倒海翻江不说,甚至还要平复心潮,抵御惶恐。她只是在想,她什么时候能再见罗少侠?师傅什么时候能来中原?她应该向师傅讨要哪一式兑现自己的诺言呢?罗少侠擅长用笛,他的师传绝学是隔空一指,她所讨要的那一式必不能输于隔空一指,最好是能在笛上尽显恩师绝世之武功……她将师尊之武学一一在脑海演练一遍,最后还是难以取舍,正在百般纠结之际,厅内走进一人。欧阳白雪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见与恩师所画之像甚为相似,只是略微苍老了一些,不禁双拳一抱,快步走至近前,“老前辈可是洪老庄主?”
“老夫正是!”
“洪老庄主果然是信诺之人!”欧阳白雪说着从囊中取了一信函,“小女子奉家师之命,一路赶到中原,却不料未能一睹老前辈的金面,故而只能留记相约,还望老前辈见谅!”言罢将信函交在洪老庄主的手上。洪老庄主接函在手,凝重地望了望信函上几个遒劲的字迹,“洪老庄主亲启!”而后有些不敢相信地再度望向欧阳白雪,“姑娘,尊师现今身在何处?”欧阳白雪摇了摇头道,“小女子离开他老人家已三月之久,只因不识中原的路数,徒走了许多冤路。”
洪老庄主点了点头,“姑娘多日来苦于奔波,想是累了!”一言将落早有一名侍女走至近前,“欧阳姑娘,奴婢侍候姑娘休息。”
“多谢洪老庄主体谅,小女子先行告退。”欧阳白雪抱了一下拳,恭身退出。洪庄庄拆开信函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不由得老泪纵横,“金师弟,云师弟他还活着……”说着将信函递给金刚爪。金刚爪见师兄看信函的神情虽然已猜出十之八九,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直至他亲眼印证白纸上的黑字确实是出自云师弟之手,他才难以抑制地流下了泪。十几年的生死未卜,终于获悉他还活着,这份心情,比听到他的噩耗还令他震惊。师弟不但活着,还教了一个好徒弟雪儿,并找到了断脉奇毒的解药……这个喜讯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大师兄,甚至对整个江湖中的正义之士,都是一个莫大的鼓舞。尤其是他们三个门派惨遭重创,百废待举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