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死了就是死了,赶紧滚!
要是再祸害人,我管你是谁,定让你魂飞魄散!”爷爷猛然起身一口清气吐出,声如洪钟。
原本跪在地上的二婶突然昏厥过去倒地不起,就好像刚刚干了什么重活虚脱了一样。
“是不是铁蛋的魂回来了,是不是铁蛋的魂啊!
铁蛋啊!这事不怪你妈,都怨我,有什么事情都来找我,不怨你妈呀!”二叔见爷爷这样说,抱着昏厥过去的二婶痛哭道。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铁蛋把大牛家的一只母鸡偷出来烤着吃了。
我二叔二婶老来得子,抱着望子成龙的期盼,希望铁蛋做个正人君子,可是谁知铁蛋却做起来盗窃的行列。
二婶一气之下将铁蛋锁在外面一晚上,本想等到第二天再好好教训铁蛋一顿,可是谁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铁蛋死之前就对他娘有怨气,这又莫名其妙的被恶鬼害死,心中的怨气更大。
所以二婶就首当其冲被铁蛋上了身,只不过铁蛋刚刚死了一天,法力还不够强大到可以害死二婶罢了。
“铁蛋他爹,赶紧把你媳妇送回家吧!别躺在地上着凉了。”爷爷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二婶对二叔说道。
二叔擦了擦眼角的泪,卷起袖子将倒在地上的二婶一步步背回了家,这一路上没人敢上前帮忙,哪怕扶一下,都怕恶鬼缠身。
那个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可是鬼啊!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有看到村子里有一个孩子在外面玩耍,他们父母怕呀!
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起来,又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可是二婶却已经病入膏肓,眼看着就要咽气了。
二叔晚上回去陪二婶,白天就在我家大门前跪着,因为他知道我爷爷以前是道士,一定可以救活自己的老婆。
“爷爷,二叔都已经跪了六七天了,要不然你去看看二婶呗!”我摇了摇坐在门槛的爷爷说道。
先不说二婶是铁蛋的亲妈,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一个铁骨汉子,在自己家门口跪了六七天,相信也都心软了。
“爷爷不是不救,是真的救不了啊!”爷爷猛地抽了一口旱烟袋,面容看起来又憔悴了几分。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让爷爷去救救二婶,可是爷爷每次都说救不了,救不了。
看到爷爷憔悴的样子,我也就不在说话,拿起树枝戳着蚂蚁玩。
后来爷爷告诉我,这些都是命,其实铁蛋并不是二叔二婶亲生的。
爷爷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对夫妻因为不能生育经常被村里人笑话,要知道在农村老旧的思想下,不能生育可是大忌啊!
那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却没有爹,女人来的那天借宿到那对不能生育的夫妻家。
夫妻见女人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懂了歪心思,自己不能生育,但是可以养别人的儿子啊!
当天晚上,夫妻便和女人商量着,反正这孩子也没有爹,你一个女人带着也是累赘,要不然我们给你一些钱,你把孩子给我们养吧!
女人当然不干了,这个孩子现在可是她的命啊!死活都不会同意夫妻所说的事情,并且说借宿一宿,明天就走。
夫妻当时求子心切,又被烧糊了脑袋没了理智,女人便对男人说:“要不然就把那个女人杀了,反正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外面也不知道。
而且这女人,村子里的人也没有见到,是自己在山上打猎见到的,正好让她借宿一晚上,杀了也没人追究。”
可是谁知,那女人就在门外听到了夫妻的对话,听到夫妻要害自己,当即抱着孩子就朝外边跑!
夫妻见外边有动静,就出来查看,见到女人抱着孩子跑了,拿起一把砍刀就追了上去。
女人跑到一座破庙,被夫妻逼到井口旁边,女人的尸体被丢进井中,孩子就是铁蛋!
听到爷爷讲完这个故事后我愣了愣,看来都是因果报应啊,下一个就是王二叔二婶了吧!
就在铁蛋死的第七天晚上,村子里怪事终于发生了。
那一天夜格外的黑,就像空气中刷了一层层墨水,小王村各家各户都点着油灯,尽量将油灯弄的亮一些。
“儿子,妈妈来了,妈妈来救你了……”二婶光着脚丫披头散发的朝后山破庙走去。
二婶的声音格外大,全村的大老爷们披着衣服去帮忙,女人孩子们望着摇拽的油灯发呆,等着自家的汉子赶紧归来。
全村的大老爷们围着二婶一圈,却没有人赶上前拉住二婶,哪怕一个人劝阻一下都没有。
“孩子他娘啊!你这是在干嘛啊!赶紧回家吧!”只有我二叔跪在地上抱着二婶,但是二婶力气却出奇的大,竟然拖着二叔走。
二婶骨瘦如柴,眼睛泛着浓厚的黑眼圈,整个人可以说完全垮了,竟然可以将一百多斤的二叔拖着走,实在是骇人听闻。
“爷爷!”我潜意识的抓住爷爷上衣衣角,前几天刚刚受到惊吓的我,现在竟然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
“放心,没人能伤到我苏道一的孙子。”爷爷低头看着我,拍了拍胸脯肯定道。
二婶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铁蛋被恶鬼所害的破庙,二叔一看自己媳妇走到了破庙。
身上的魂都差点给吓了出来,连滚带爬到破庙门口,扑通一声跪下,喊道:“无论我们做错了什么,你都朝着我来,那些都是我的主意,我们当时也不想那样极端,谁叫你不答应我们的。
我们太喜欢孩子了,这也不能全部怪我们对不对,我们还让你住了一晚上。”
“别急,一个个来!别急,一个个来……”二婶站在二叔身后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阴森恐惧的脸庞我至今记忆犹新。
周围的汉子原本是想救人的,可是看到二婶现在的样子,没腿软的早就跑回家了,剩下一窝腿软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儿啊!娘来帮你了。”二婶趁我们一个不注意,纵身跳入破庙的那一口黑井中。
“孩子他娘,他娘啊!”二叔趴在井边,撕心裂肺的痛吼着二婶的名字,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呼呼的夜风。
“哎,你们看铁蛋他娘!”人群中有眼尖的汉子,一眼就看到井口处冒出来一张脸来。
“下一个,就是你!”飘在斑驳井口的鬼脸,恶狠狠的指着我,面目狰狞。
“嗖!”一道青色道气穿破鬼脸的头颅,随即便消失不见。
再看鬼脸的头颅,如一只炸掉的西瓜,四分五裂面目全非,消失在黑夜中,只有刚刚残余的阴笑回荡泉水边,摄人心魂。
“本来我是不打算管这件事情的,但是你威胁了我的大孙子,就要做好超度的准备。”爷爷双指并拢,指着井口骂道。
“村长竟然这么厉害!”
“一招就把水鬼给灭了。”
“还好有村长在这里!”
……
周围村民发出一阵阵喝彩声,心中恐怖阴影烟消云散,只有铁蛋他爹似哭非笑,慎人心魂。
“桀桀桀!”就在大家以为水鬼以除之时,井中一只两人多高的奇怪生物蹦了出来。
没有人能看清这是一只什么样的怪物,唯一能看明白的就是四肢粗大,猪面牛尾。
只见这只怪物将手伸进井中一抓,一团黑色类似头发的东西被提出水面。
“嘶嘶嘶!”被怪物提在手中的东西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们,都会被我吃掉,吃掉!”怪物将手中黑色的东西塞进嘴巴里,不出三秒钟就吞了个精光,恐怖如斯。
“爷爷,那个是什么东西?”我指着湖中的怪物,冒了一身冷汗,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
爷爷伸出那只粗糙的手掌,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心中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那是一只鸠灸,传说鸠灸是怨气极大的人死后,附体在一只千年老鳖身上化成的。
这种鬼怪刀枪难入,所以很难对付。
鸠灸这种鬼没有什么智商,看见鬼就吞,他将人害死之后将鬼魂吞噬,增长怨气。
或者找到别的怨鬼,厉鬼吞噬,这种鬼在鬼界名声也不好,一出现立马被围攻而死。
而刚刚这只老鸠灸吞噬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二婶的灵魂。”爷爷目露凶光,狠狠的盯着河水中的鸠灸。
“唉!”爷爷谈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口井底本来就藏着一只千年老龟,被杀害的女人怨气极大。
又和山底下的那头畜牲谋划,吞噬了千年老龟,化形成了鸠灸。
“老头子,你给我去死吧!”只见鸠灸举起双肩大吼一声,极其气愤爷爷刚刚将自己手下宰掉。
一片黑云在鸠灸背后成型,黑云漆黑如墨,一只只怨鬼不停翻涌其中,鸠灸两只眼睛泛着荧荧幽光。
“百鬼魔云,还有点小道行。”爷爷看着空中形成的黑云,面色凝重。
“桀桀桀!”黑云朝着爷爷压了过来,阴风怒嚎。
“妈呀,这是什么个东西啊!”一些村民看到鸠灸后就开始双腿发软。
而如今看到更加恐怖的东西,全都瘫痪在地不敢动弹,只有那一两个胆大的试图在地上爬走,可是在这巨大的威压之下,又如何走的动呢?
“乾坤道气,阴阳五行,道符!”几张泛着阵阵黄色光芒的道符朝着墨云飞去。
墨云见到黄光道符明显有些畏惧,一分二,二分四准备暂避锋芒。
道符仿佛锁定了墨云,飞向不同方向追赶墨云,像猫戏耍老鼠一般。
“臭老头,我只是不想两败俱伤,咱们后会有期。”鸠灸自知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自己大仇已报,那个男人迟早也要死。
随即双臂一收,墨云和鸠灸全都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再看爷爷指决一掐,七八道灵符飞回爷爷口袋里,刚刚梦幻的一切震惊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他们只知道我爷爷是一个道士,能看好一些疑难杂症,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爷爷竟然比村子旁边的白慈观道士还要厉害。
爷爷目光又转回慈善,看着大家伙说道:“今天是这妖孽作祟,我作为村长就有责任,带领大家铲除妖孽。
明天正午,所有属虎属龙的汉子到我家集合,定要铲除妖孽还大家一个太平。”
村民早就让刚刚的鸠灸给吓坏了,而爷爷又是神武的打退鸠灸,现在哪还敢有什么异议,全都乖乖的点了点头。
我爷爷在三年前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断了一条腿,没有人敢问爷爷的腿是为什么断的。
但是我知道自从那次以后,爷爷再也不去书柜里翻那些老旧的书页研究了。
有人患了疑难杂症,爷爷也推辞说自己老了,力不从心,要不然就直接说这个病自己治不好。
当那只恶鬼威胁我的时候,我看到爷爷身上迸出一个个奇怪的符文,原本弱如残烛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变得硬朗起来。
直到我跟着师傅去降妖除魔,才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一段让任何人都感觉到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