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镜清踏着夕阳回来了,药筐里已经满是各种草药了。一些就今日的药浴用,一些贮藏起来,留待日后几天用。
药浴是可以去除筋骨里的杂质,提高身体素质的,只是长时间才能见成效,好在山里各种药草都不少,找来也并不多费事。镜清每隔几天都要去找草药,这种药浴是要持续很长时间的。
这些基础的东西,镜清让他们练了三个月,才开始教新的内容,而且即使是日后,这些也都是必须的每日功课。只是雪莫和雪怜月两个完成速度越来越快,效果明显。
三个月后,镜清开始教他们吐纳之术,练气,加到每天早上的安排。然后开始增加武艺,乐器,棋茶,书画等课程,每天只教授一个时辰,剩余的时间则可以自由掌控,所以他们的生活还是相当的自在。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半年。
次年三月正是盛春好时节,山脚下的桃花开得正盛,渐至四月,山上的桃花也开了。而此时,隐山也来了个客人。那天清晨,雪莫和雪怜月正在院中练剑,镜清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一边品茶,一边看两个弟子练剑,也不时指导一两句。正当此时,竹林的小路上走来两个人,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手里拎着两坛酒,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背上背着一柄剑,眉目轻扬,眼角还带着些邪魅的气息。
雪莫和雪怜月见有来人,便停了下来。镜清也站了起来,‘陆兄,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镜清向前走了两步,毫不惊讶的问道。
‘你知道的,隐山风景极佳,每至春日,更是桃花灼灼。这等美景,我怎么可能错过呢?听说你还收了两个徒弟,我这就带酒来庆贺一番了。’中年男子叫做陆廉,是个浪迹江湖的高手,与镜清交往甚好。
镜清转过身,对雪莫和雪怜月说道,‘这是为师的朋友,叫做陆廉,江湖上虽没有多少名声,却也是个高手。’
‘雪莫,雪怜月见过陆师伯。’两人向前行礼。
‘诶,不必多礼,快起来吧。’陆廉豪爽地笑道,然后对镜清说道,‘你这两个徒弟长相倒是俊秀,只怕资质是比不过我这个弟子。’他拉过身边的少年,向镜清介绍道,‘这是我的徒弟,名为楚寒。楚寒,来拜见你的镜清师伯。’
楚寒也向前行了个礼,‘见过师伯。’镜清轻笑着,‘起来吧,这隐山里是没有规矩的,不必拘束。’
陆廉哈哈大笑,‘镜清,你还是那个性子,就受不了拘束。’镜清眼中仍不改笑意,‘陆兄也不是如此吗?多年未变啊。’陆廉也不客气,直接走到石桌边坐下,放下酒,对三个晚辈说道,‘你们且先好好认识一下,我们在此饮酒,你们自由。’说着一掌拍开酒坛的封印,将镜清拉了过去。镜清也挥挥手,‘山里好景致,天黑之前回来就行。’明显是赶着三人走了。
‘诶,这个师父。’雪怜月嘟囔着。三人走出了竹林。
楚寒先开了口,‘这山里倒真是好景色,在此隐居倒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我说你们,在此住了多长时间?’雪莫想了想,‘大概半年吧,不很多时日。’
‘半年?那也差不多了。听我师傅说,镜清先生可是个高手,不知道他的弟子是不是很出色呢?’楚寒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人,‘不如我们切磋切磋怎样?我今年虚岁十三,算来比你们年长,我也不以大欺小,你们两个一起上,我只用我六成功力,如何?’说着他掣出剑,扔掉剑鞘。
‘你太小看我们了。’雪怜月很自信的说道。雪莫也掣出剑,挡在前面,‘你只大我一岁,算来也没多少差别。只我来和你切磋就可以了,还请你,用全力。’
‘啧啧啧啧,说你小子是狂妄好呢,还是说你这么护着你妹妹?’楚寒嘴角也上扬了一丝邪魅的笑,‘好,输了可别后悔。看剑!’说着他展开了攻势。
‘结论不要下得太早,还是先看我会不会输再说吧。’雪莫也持剑相迎。
两柄剑上下飞舞,寒光四泄。楚寒确实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小子剑术如此精熟,起码需要自己九成力才能打成平手,还真是不可小觑了。
两个人斗了半个时辰,楚寒也只是略占上风。雪怜月终于看累了,掣剑而入,一剑隔开了两人。‘好了,都半个时辰了,还真是够拼命啊。’
楚寒拄着剑喘气,‘是怕你家哥哥输了吧。’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抬头轻狂的笑。
‘切,我是怕你输了,你师父颜面上需过不去,你若不服,我们再打。’雪怜月扬了扬剑。
‘拜托,我已经累了,你们这车轮战术还真好啊。’楚寒一脸无奈的看着雪怜月。
雪怜月扶哥哥坐下,‘那刚刚是哪个说,要我们两人一起上,自己还只是出六成力的?’
‘呃,这倒是我小看了你们,是我的错喽。’他也盘腿坐下,调理气息。
‘听你师父说你资质很好的嘛。’雪莫回道。
‘我那师父有时也不太靠谱,大大咧咧的,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人品也不怎的,就是心地还好,武功也高。’楚寒撇撇嘴。
‘诶,还真是……’
…………
所谓不打不相识,比试过后,三人海阔天空的聊,越聊越投机,就差拜把子结义了,但是雪莫坚决不肯做小弟,雪怜月也不肯低人一等,所以最后还是就这么算了。
日薄西山。三人说说笑笑的回去了。回去时月色初上,陆廉早已喝得醉过去了,倚着树睡得死死的,怎么也叫不醒。镜清还好,只是眼角略带醉意,神智还清醒。
镜清让楚寒和雪莫把陆廉抬去自己的寝室,安排楚寒住进书房,雪莫和雪怜月也去睡了,自己却一个人躺在树下,看着一轮皓月和满空的星子,半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