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盘坐在地面上,双手缓缓抬起,高过头顶,手心朝上高举向天,口中缓缓吟唱起他们传承了千万年的古文。
五行之力自他们手中喷涌而出,由于个人修炼的等阶不同,所以此刻五行之力柱的粗细也不尽相同,每个人五行之力的种类不同,所以光柱的颜色也缤纷艳丽。
所有的五行之力光柱都汇集到天空中,汇成一汪被压缩到极致的五行之力之泉,这里,是整个祭祀的力量源泉。
随着众人声音的响起,大长老的诵经声被千百万倍的放大,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他在压榨族人的每一丝五行之力,从他们的灵魂,从他们的身体骨骼血液,甚至是从江家领地的生灵身上汲取五行之力。这是一种掠夺式的搜刮,没有办法抗拒。但在失去五行之力的同时,他们也会激发出自身的潜能。
有得必有失,古人诚不欺我。
突然血池底部的灵阵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所有人都闭上眼睛,五行之力之池受到灵阵的牵引在天空上再绘灵阵图,和池下的灵阵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这是多么惊人的大手笔,无需任何的精神力的牵引,只凭借大能残留下来的意志,就能让灵阵图驱动五行之力再现自己。
江麟在旁边远远地看着,自叹不如,无论观摩多少次,自己永远也无法领悟这种大手笔,灵阵图不过是一个物件,如何能赋予它意志呢?
盘坐在地上,学着他们的样子,双手高举。五行之力从他体内迅速流失,没有办法控制,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无需控制,一方面,是他自愿守护家园,另一方面,是他也会获得好处。
有很多人,只凭借这样的祭祀就能突破一个大境界。毕竟,当五行之力流失殆尽的时候,榨取的便是他们身体的精华。一旦到了这种时刻,他们就进入了濒死的状态,生死之间,破惑之感。
但同时,也确实要注意不要被榨取干净才好,不然可是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也没有人有时间和精力来救助别人。当然他们不可能选择不去,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他们,永远无法接受背叛。每个人都循着血脉的牵引贡献五行之力,无论距离这祭坛多远都是一个结果,来到这里,不过是完成一个仪式。
血水沸腾,随着一个个水泡的爆裂,大长老的脸上既紧张又兴奋,这个孩子,果然不是等闲之人,快醒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呢,醒来吧,就是现在,醒来吧…
仿佛听到呼唤,孩子在池底猛然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血红色,仿佛这血水透过他的身体深入了他的灵魂。血水渐渐减少,像是被吸收了,这血池所带来的威压也大大降低,不久后,这将变为一个干涸的水洼,在诅咒解除之前,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祭祀,若没有新生儿,也就不需要这血池了。
“醒过来吧,江离,醒过来吧,你啊,也该睡够了吧…”古老悠远的声音轻声呼唤着,仿佛是上学期间怕打扰到自己孩子休息却又不得不叫醒他的母亲。
在血池底部的婴儿突然睁开双眼,目露金光。在婴儿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天上的灵阵图也绘制完成了,东方青龙内伴属木的五行之力,南方朱雀内伴属火的五行之力,西方白虎内伴属金的五行之力,北方玄武内伴属水的五行之力,中部为土调和四方,协管阴阳。外围,五行之力之海化为黑白两色光环,不停流动,五行四象尽于内,太极之环戍边疆,天地四象图,成!
巨大的青龙在云层中不断的翻滚,仿佛要摆脱某种束缚,青色的鳞片迎着阳光的光辉,吸收了所有的阳光,让整条青龙看起来泛着隐隐的死气。厚重尖锐的龙爪胡乱的拍打着,似乎是在挣扎。他庞大的身躯仿佛浮在虚空之中的山岳,随着它的滚动,空气瞬间被推离,泛起阵阵罡风。
朱雀通体被咖啡色的火焰覆盖,像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高昂起头,一声清越的鸟鸣响彻天际,有那么一瞬间,人们的精神力仿佛都要被切断了,所有人差一点迷失了自己,跟随它的指令。扇抖两侧巨翼,朱雀修长的羽毛得到舒展,仿佛周边的空间都随之燃烧崩塌,它是火,焚毁万物。
白虎粗壮有力的四肢在虚空中来回抓挠,空间寸寸碎裂,他仿佛是要逃跑,像是一直在躲避什么。又似乎是被激怒了,通体雪白的猛虎,强大如它,却被束缚在这里,不甘心,他是困兽,却不是被奴役的玩物。愤怒的咆哮,从白虎口中迸发出可见的波动,所过之处飞灰湮灭,白虎,主伐。
玄龟刚硬的厚壳上刻画着奇怪的纹路,它就像是身负灵阵的修士——生来的灵阵师。缓慢的伸出满是褶皱的头,玄龟四处探视,仿佛一个懵懂的孩童,在观察这个世界。身边渐渐布满密密麻麻的线条,只一瞬就隐没在虚空之中,那是他绘制的灵阵图,他妄图用自己的灵阵图解救困在灵阵中的他们。大概这才是真正的慌不择路吧,若是灵阵一破,困在灵阵中的他们又怎可存活。
天地四象图成型的那一刻,强大的五行之力波动呈看得见的水波状向周围扩散,鹅黄色的光蔓延至江家领地的每一个角落,所过之地,一切外物尽毁成灰!
感受着强大的五行之力波动,所有的族人都睁开双眼震惊的看着天上的灵阵图,第一次,这个灵阵图,不光有了无比寻常的威力,仿佛还有了灵性一般,他的力量被真正地发挥了出来。
血池渐渐干涸,婴儿一点一点显露出来,红色的瞳孔光泽一闪,随即又黯淡下去,恢复成正常的黑色,没有哭闹,婴儿嘿嘿笑着被大长老抱出来。江家自从拥有血池以来,只有两次能看见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