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1999年,1月。
天气寒冷,大雪纷飞。
苏小夕的葬礼便是在这种天气举行,时隔一年的葬礼终于还是来了。
其实苏小夕的尸骨还未找到我哭着跪着求母亲不要放弃寻找苏小夕。
可是一年了,365天了。我日日夜夜盼着你归来亲爱的妹妹,你还是未出现。
我每每想着,想着苏小夕还没有离开我们,她被好心人救了,在安心养伤,或者失去记忆了。她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还在等我们接她回家。
“傻苏夕啊…傻苏夕。”我对父亲说着我的想法,然而父亲只是用长满茧子的手拍着我的手,对于我的言词感到悲哀。
哀丝豪竹的弦乐声布满大厅,悲戚的情绪溜进我的胸腔,令我难以呼吸。
大厅正中央挂着九岁的苏小夕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神采飞扬,唇角上翘。
在多种乐声中,我可以清楚的听见母亲的哭声极为悲惨。难以想象,我之前是有个爱笑的母亲,笑起来的她眼睛变成了月牙散发着快乐的光芒,可以感染周围所有人。
每次回家,都不觉得累。因为一回家,母亲笑呵呵的帮我们提好书包哟呵着我们去洗手吃饭,父亲最爱贪吃很喜欢偷偷的背着母亲夹菜,我每次看见总会报告给母亲听。母亲则是生气的瞪着他警告父亲不许偷吃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一样。父亲像偷了腥的猫说这叫童心未泯!母亲顿时哭笑不得说,就你机灵!我和苏小夕呢,就站在一旁看这两口子打情骂俏,那时候苏小夕问我打情骂俏是什么?我鬼灵精怪的指向母亲与父亲,正巧母亲听到故作生气的向我追来一边追一边骂,苏夕你和你爸一个德行!
那时候想想还真美。
可是如今,母亲哭的花了脸,披头散发。背影单薄,我的心如刀割。
来席的人很多,挤满了小小的屋子。而我只能穿着白衣服躲在后面,不敢上前一步。本以为就这样度完一天出人意料的是,突然一个女孩气势汹汹的向我走来,一来就给我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破口大骂:“就是你这个害人精!你还有脸来参加小夕的葬礼!为了一人享受独宠就把小夕推下山是不是!”
女孩的话不容置疑,完全笃定了我恶毒的想法。
这一闹,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等着我该如何解释又如何狡辩。
“我没有!我没有为了独宠把小夕推下去山!”
闻言,反而起了轩然大波。来往的亲戚朋友窃窃私语说着难听的话。
“怎么会有人自打自招呢?”
“是啊,她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众说纷纭,我急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能憋的脸通红,脚步不稳。望向前方的母亲,她依旧跪在苏小夕面前像个虔诚的信者为她普渡诵经。
在看看你,坏丫头,只有你还对着我笑。
心凉的像吃了一颗薄荷糖,甜却苦涩。
“我相信她。”凉凉的声调,在我听来却成了暖调成了冬天里最温暖的火,成了荒凉的心没有栖息地的归属。
“瑾汀哥!她……”
“我相信她。”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哑然,望向那个白衣少年我竟然看见他眼中开满花向我款款递来,我情不自禁的走入他的怀抱离他最后一步时,我恍然觉醒。
这个少年只不过是在怜悯我罢了,而我苏夕从来不需要。
“不要你的相信!”我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心里默念,亲爱的妹妹请原谅姐姐的不辞而别。
姐姐也想再留住你一段,还能清楚的看看你看看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