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
我叫康桥,
《再别康桥》里的康桥,
名字里蕴藏着一股诗意。
我很庆幸是一个普通家庭里长大的孩子,
我记得小时候,
头顶常常有鸟群飞过,
我问过外公,
我所谓的爸爸妈妈呢?
那个年纪的我,
已经懂得了人情世故,
已经懂得了是非曲折。
命运里似乎有风浪作怪。
后来越长大越孤单,
我有三两个发小与朋友。
再大一点的时候,
有人说我不够圆滑,
不够世故,
我笑笑说,
那是因为我想保护我自己。
我会抽烟会喝酒,
在历时这么长的一段荒芜的青春里,
我有过几个爱人……
by——再别康桥
正文:
印象里,S城的天总是这么阴沉沉的。
天渐渐沉了下来,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强烈的风不断地朝我袭来,我只觉得冷,在我快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正焦急地向我走来,逆着路边的灯光,看不清楚,但我知道是谁。
醒来时,林洁背对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似乎是觉察到我醒了,她回过头看我,冷冷地说:
“怎么?还能醒么?老子以为你死了。”
阳光透过树枝从窗外照射进来,跟刺眼,我感觉不到暖。见我不说话,林洁像疯了一般跑过来揪着我的衣领大声朝我吼道:
“******,你是疯了么?这么作践自己你他妈怎么不直接去死?”
说着,她的眼泪已大颗大颗地落在我白色的被单上,我轻轻地抱着她说:
“****,你既然巴不得老子死,你丫的还哭什么呢?”
说完,我用袖子胡乱地帮着她擦眼泪,却没有发现,我的眼眶也湿了一片。她突然笑了,看着我说:
“康桥,世界之大,你又何必在乎几个人渣呢?毕竟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过眼云烟而已,不要执着。”
我轻声“嗯”了一下,她拍拍我的背转身出去了。
我把枕头放倒,安静地在这充满消毒液的房间里睡下了,我想好好睡一觉。
再次醒来时,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本能地往桌子边移,桌上留了张纸条,是林洁的:
康桥,我有事需要回家处理一下,昨晚没回家,不知道这会儿该疯成什么样了,我帮你买了一些粥,还有一包烟,放在桌上,你起来后记得吃,至于烟,你丫的给老子悠着点儿,我会尽快回来。林洁。
我拿起桌上的烟,去窗户边的角落里站着,从烟盒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后随手往桌上一扔。回忆像潮水般朝我汹涌地袭来,我清晰地记得陶晨光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说:
“康桥,如果你真的想为你自己做点儿什么,那就分开吧,我们不适合。”
他说:
“康桥,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不甘孤独、不甘委屈、不甘受人唾弃的人,一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的人,而我偏偏什么也不是,我只是和你一样孤独罢了,所以,你该知道,我们不该是钉子碰钉子。”
林洁说:
“康桥,你要好好爱自己,就算这世界没有一个人爱你,你不爱自己,就没人愿意爱你了。”
天黑了,我不自觉地蹲在墙角抱紧自己,是的,我怕黑。
记得小时候外婆经常同我讲,一个人如果怕黑,那么他将永远活在黑暗里。那时候的我尚且太小,始终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记得如果半夜醒来时发现外公外婆不在家的话,我就会抱着被子哇哇大哭,直至睡着。
就像陈奕迅歌词里唱得那样:深夜请别将我包围,我怕我会哭得像小孩。
我摸索着想去桌上再拿一支烟,却老是拌这儿拌哪儿的,就在我碰到桌子企图继续找烟在哪个位置的时候,灯突然亮了,我以为是林洁,所以没抬头就问:
“怎么现在才回来?”
可当我抬头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我死命地咬住下嘴唇,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最终无用,的确,我还是这么没出息。
无论在任何时候。
我转过身,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拿着打火机装作若无其事地点烟,手却不听使唤地在抖,怎么也点不燃,陶晨光兴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给我点上,而后自己也点了一根在我旁边站着。他说:
“这么黑都不会想着开灯么?”
我答非所问:
“你怎么来了?”
他不说话,我也干脆不说话,过了半响,他说:
“我听说你阑尾犯得很严重,你明知道你是不能喝那么多酒的……”
“那关你什么事?”
我打断他还没说完的话,继续表现得漫不经心的抽烟,他又沉默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林洁打开门看到我们俩后,随即将眼睛移到他身上死死的盯住他,或许是被林洁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亦或是其他原因,他谈谈地说了句:
“没事就好。”
之后,转身离去。
“他来干什么?”
林洁冷着脸问我,见我不做声,她点了烟猛劲吸了一口后也沉默了,我们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彼此沉默着。我把烟头丢进垃圾袋里后转身回到床上,打破了这场僵局。
“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没事了。”
她回答我的时候皱了一下眉,我知道,她怕我担心,她不说,我也就不问,我们从来都是这样。
S城的夜晚,是令人恐惧的,尽管是夏天,夜晚还是冷得有些凛冽。我们俩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医院里充斥着凄凉冷清的味道,我们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睡意,过了很久很久,她轻轻地在我耳边说:
“康桥,把该忘的,都忘了吧。”
我并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什么是该忘的,什么是不该忘的又或者说我是基于某种感情不想承认某些事实罢了。
我曾经看某个作家的书的时候,看到过她写了这么一句话,她说:
人在接受一定痛苦时,一般都会对其抱怨很久,但在经过时间的洗礼下,都会消失得不见踪影,甚至不留痕迹。
所以,我希望,我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