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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年

刘琳琳最终还是在星期六的下午就回去了,因为老太太的上课内容让她实在受不了。

话说这天早上,刘老太一大早便将杨不弃叫起,兴奋和期待了一晚上的刘琳琳紧跟其后。

当时天还蒙蒙亮,老太太将二人带入山中,然后让他们自个儿逛逛。

起先心中还诽腹自家姥姥故弄玄虚,然而在“逛”了一早上之后,刘琳琳发现她姥姥还真就只是让他们逛逛而已。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回来,谁知道老太太说下午还是让他们逛,并且这次她就不去了。这下刘琳琳就不开心了,于是在吃饭的时候,她开始不断小声怂恿杨不弃跟姥姥撒娇,然后让姥姥教他们道术。

杨不弃自然没有听从她的建议,说实话,他反而觉得一大早去山林中很有趣,说不定下午更有趣。

刘琳琳无奈且愤恨的将他的想法归类于“小孩子的幼稚心理”。

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杨不弃独自一人进了山,刘琳琳则假装打了个电话,然后说明天有测验,下午要回去。

老太太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听到没有,气得刘琳琳收拾一下东西就要离开。

走之前,刘琳琳忍不住问了老太太她这么做的原因何在,因为她知道自己姥姥也说她时间不够了,不可能做这些无用功。

老太太躺在摇椅上依旧那么摇晃着,嘴唇微张道:“儒家有句话我很喜欢‘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同样的道理,修道者首先便要明了什么道,道是‘命’是‘生’是‘死’是众生万物!我要他亲自去感受‘生死’、‘花开’、‘叶落’!这可不是几句口诀,几番静坐就能明白的道理!”

“那您打算让他去感受多久?”刘琳琳又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

“十年?”刘琳琳一下子惊叫了起来,随即又怀疑道,“不对啊!您当年不是直接扔给我本书就叫我自学了,怎么没见您让我看这看那的?您不是故意想把我忽悠走给他开小灶吧!”

一直眯着眼的老太太闻言瞪了她一眼,才悠然道:“你知道什么?这就跟姥姥我喝茶一样,普通的茶叶随便用开水泡泡就行,能不能喝,好不好喝,这都无所谓,只要能解渴。但若是那上等乃至人间极品的茶叶,姥姥我就不得不谨慎啦,从泡茶的水到烧水的木材再到喝的时辰无一不要仔细琢磨打算,否则浪费了,那我可要心疼死了!”

“您...”刘琳琳这下是彻底无语了,总算深刻体会到啥叫歧视了。

“你就好好去上你的学吧!姥姥我明天亲自送他去城里头,以后你就只管送,不用管接了!”末了,老太太如此说道。

时光荏苒,转眼十载。

十年中,杨不弃每天不懈地去体会周身的世界,十年来,他每次来到姥姥那里都会静下心来坐在林间,去看去听去闻,十年来,他未曾学习过任何的道法、口诀,姥姥唯一教他的就只有几句简单的清心咒,还是用来压制自己那脑袋中时不时出现的“天道之音”。

说来这姬玄夜临睡之前给自个儿留下来的自行领悟还真不是一般的坑爹,当初小学毕业,他顶着天才培养基地出来的“神童”光环被各大中学争抢,结果最后却沦为了反面教材,一直是修远多年来最失大的污点。小区附近往往有学生家长都会背后指着他对自家不懂事儿的娃教育道:“不要以为你聪明就可以不好好学习,你看看他,就是仗着自己聪明不好好学结果变成了方仲永!”

若是那孩子再问一句“谁是方仲永”,那家长就会一巴掌打在自家娃的头上指着杨不弃道:“就是那个SB!”

十年过去,陈洋洋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大美女,学习优异的她当年考进了全国有名的重点大学,如今在首都—上京和依旧不着调的刘琳琳开了个服装店。

十年过去,周围的小孩子也都一个个变成了俊男美女,唯独杨不弃被迫长残了,说来这事儿还真是个“催人泪下”的悲惨故事。

大概是5年前,当时杨不弃才刚长开。那日,老太太正将他泡在自制的药缸中给他按骨,突然盯着他俊秀的面目看了半天,然后说他将来会因此长相而有一劫,所以就给他画了个“妆”,从此他的眼睛变成了一大一小,原先坚挺的鼻子变得有些坍塌。

起先杨不弃还不放在心上,只是进入青春期之后,他才陡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在试了无数方法无果之后只能去求老太太,谁知一向心疼他的姥姥说什么也不帮他解开这个术法,只说将来等他自个儿学了道术就自动恢复了。

“哎!再过两周,就是我生日啦!十六啊!十六啊!你终于来了,哥哥的曙光就要到来啦!”杨不弃躺在宿舍的床上无限遐想着,想到姥姥说过等他16岁就会教他道术,心中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说来也奇怪,从小安静乖巧的杨不弃越长越是跳脱,悟道时的专心与平常时而的小无赖简直就是人格分裂。

“呔!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杨不弃正沉浸在自己的“美貌”幻想中,谁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神经病的声音,只见一个胖子,穿着脏兮兮的18号篮球衣摆了一个黄飞鸿的经典姿势朝他大吼道。

“靠!”杨不弃白了他一眼,翻过身,心说,TMD自己还想现出原形呢,我也得现得出来啊!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自个儿原形是什么,悲哀啊!

“干嘛老四?怎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课堂上还没睡饱啊?还是说思春啦?”胖子一边脱衣服拿盆,一边调侃杨不弃。

胖子真名叫刘建,他们宿舍根据生日大小排了个名,老大祁明,老二连鹏飞,老三则是这个胖子,足足小了他们一岁的杨不弃自然便成了老四,不过他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嘿嘿,只要不是“老二”就行。

杨不弃和他们都是今年才被分配到一起的,高一的时候他因为中考的意外发挥而考进了三洋高中的尖子班,并不在这个宿舍。只是因为一年的“睡仙模式”他又自然而然的降入到了“慢班”,于是在宿舍二次分配的时候他就结识了这群豪无节操的人类。

杨不弃闻言抬头瞟了他一眼,不客气的回道:“你要是有妹的话,我不介意思一下!”

“嘿嘿,别说我没妹,我就是有妹也不能让她认识你啊!你说我妹要是下半辈子对着你这张脸还不得出轨,到时候你说我帮谁都不好,是不是?”刘建嘿然笑道。

“滚!”都说打人不打脸,这死胖子最好打人脸,一下子就戳到了杨不弃的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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