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到了过去,云兮躺在一片皑皑的白雪之中,周围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也带不走她身体中的炙烈炎毒,整个身体仿佛被火海包围,连仰头看到的天空和满月都是火红的颜色,火宵满月仿佛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周围的景色突变,四周成为一片火海,燃烧的宫殿,嘶喊与杀戮,金戈铁马碾碎了整座城池的繁华旧梦,城楼上黄袍金冠的男人缓缓倒在满身寒气的白色身影脚下,冰冷的气息让她觉得呼吸都要停滞,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时场景突然又变,好像又回到了竹林中的小竹楼内,师傅坐在摇椅上喝着茶,她在竹楼前扎马步做早课,一切都那么悠闲舒适,无忧无疾。
……
白皙颀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如拈花般掐着一截芙蓉玉颈,只要稍一用力,玉颈上漂亮的头颅就会弯折成奇异的角度,应声垂落,如凋零的花朵。手掌掌握下的人在轻微的力道下眉头紧皱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死亡。
“哎......”伴随一声叹息,纤长的手指松开,手尖轻轻挑开碧色衣领,一块冰蓝色的雪晶石就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玄力驱动下冰蓝色的光华将躺在身边的人儿包围。
站起身抬手一挥周围灯火俱灭,转身离去的白色背影孤寂决绝,仿佛最深的幽冥中游荡千年的孤魂。
......
云兮醒来时躺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没有棉被没有床垫,甚至连稻草都没有铺一点,此时外面正刮着呼呼地寒风,她是被冻醒的,她记得不久前外面还酷暑难耐,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反常和不可思议。
还有刚进入结界时那股凛冽杀气让她胆颤心寒,条件反射的就想逃离。她知道这里很危险,可是身体还受到刚才杀气的影响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栗,她害怕的不仅是气息中隐藏的杀意,更多的是双方实力的差距,哪怕面对简刃和司命她都没有过这种绝望的感觉。
明知危险却无法应对,这种无力感让她警觉性更高。
摸摸发麻的后颈起身下床,云兮警惕的四周巡视,这是一间硕大的圆形房间,石床在房间的一角,房间四周都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书架上放置着或竹简或宣纸或印制的各种书册,房间正中是一张圆形矮桌桌上安静的放着一把凤尾琴,床对面是十几扇数丈高的窗扇,窗外月上中天,窗下塌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袭银色衣袍,质地平滑光洁,上有丝丝光泽,如苍野白雪,又如月下银练,袍袖长长流泻到地面,后摆足足铺开一丈,不时被夜风鼓动。
一条银色丝带结发,如缎黑色长发夹杂着素色丝带披散铺陈开来,撒在银白色的衣袍之上,月色下如一朵诡秘的黑色妖花。
他端坐塌上手执黑子与自己对弈,月色勾勒出他的侧脸,眉如远山,长睫低垂,鼻梁秀挺,薄唇紧抿,他就那么静坐在那里,若不是落子的声音云兮根本无法察觉,就算眼睛看见了,也错以为是幻觉,他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无声无息。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修习玄法之人可以将自己的玄气隐藏得如此之深,并且连自己的气息都被掩盖殆尽,就算是师傅也做不到这点,云兮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达到了玄法的最高境界--无我无相。
发呆间,房中人好像发现了云兮已经醒来,长袖一挥,房中灯火骤亮,橘色的灯光照的满室旖旎。
“醒了?”那人并不看她,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如夜樱飘落,带着迷醉的蛊惑,却又飘渺难寻。
云兮警觉挪动了一边身体,摆出最适合逃跑的姿势,虽然她知道在这样的高手面前逃跑只是徒然,但是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凤眼斜睨冷眼瞧着她警觉的样子,男人执起黑子的手指略有停顿,对面的人儿身穿白色薄纱衣裙,还未发育完全的单薄身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纤长的四肢,纤细的腰肢,微微有些隆起的胸脯,虽不会让一个正常男人看了热血膨胀,但是却有另一种惊艳的美。
穿着暴露被男人看着的云兮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羞怯,那张白皙的面孔带着稚嫩的倔强,漆黑如朗夜繁星的双眸明亮的仿佛能烫伤人心。
两人就这么对恃着,时间从孤灯的烛火中流曳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