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两个约好在某大学的门口见面。因为里面免费的场地可以使用。两人对此都没什么意见。不过，两个人在球场确实也挺冷清。佳玉提议两个人先垫垫球，热热身。
几个回合下来，杜渊对佳玉的球技也是惊奇：“一般人都不太会打排球，你怎么会学会的?”
听着这话，佳玉有些得意：“我中学是校排球队的。”
“啊！难怪呢！”杜渊有些释然，“那你在球队里是打什么的?”
“你猜猜看！”佳玉神秘地笑着。
“主攻?”
“不是！”
“二传?”
“不是！”
“防守?
”不是！”
“后补?”
“猜对了！”
说完，佳玉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杜渊本来不好意思笑，但见佳玉这样毫无介蒂，也跟着无所顾忌的笑了。
“其实我打得还是不错的，是体育老师对我有偏见，总觉得我发挥不稳定。”虽然不介意知道这段黑历史，但佳玉还是得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老师既然把话说出来，那就有她的道理，不会无缘无故地下结论的！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杜渊一番讲话，十足的官腔。
“啊！我差点忘了，你也是老师，当然维护你们自己人啦！”佳玉对护短的行为，很是愤愤不平。
“我说的是实话吗！”杜渊振振有词，“你们老师既然这样评价你，那就证明你平时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唉！你别过份！”一听到成绩，无疑就触到了佳玉的痛处。
“我说中了吧！”杜渊兴灾乐祸起来。
“别得意！你就说中了一半，我有时还是好学生的，就是成绩不太稳定而已！”佳玉据理力争。
“所以啊！成绩不好，出来工作就吃很多苦！像你这样！”杜渊越说越过，仿佛一位长者在教训晚辈。
“看来你成绩很好嘛！”佳玉开始反击，“不过，当老师不是应该很忙的，我看你成天很闲吗?”
“那是因为我不当班主任，所以不是很忙！”杜渊也在为自己辩解。
“班主任不都年轻老师当嘛！你为什么不当?你老了嘛?”佳玉步步逼进。
这话一出，本来激烈的对话，突然暂停下来。杜渊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扭头看看佳玉，又转过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似乎耘酿着什么。还好这时间没有太长。
“那是因为我当的不好，学校把我的办主任撤了。”杜渊说出这番话，是鼓足了勇气。
原本很没面子，但经过杜渊的一番不打自招，佳玉终于把局势扳平了。佳玉一旁笑得已经是前仰后俯，手中抱着的排球也被丢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坦白啊！”工作半年，见到种种虚伪客套，突然跳出一个奇葩，佳玉都有点心疼他。
“你不也是吗?女孩子都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但你都不愿意藏着掖着。”
“也是啊！其实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收起夸张的笑容，佳玉的心情和表情都有些深沉起来，“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有七情六欲，都吃五谷杂粮，能有多大差别。很多人都自命不凡罢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比如成绩好的学生和成绩差的学生，那思维就不只差一点半点。”杜渊又拿出专业知识开始说教。
“你还能别再提成绩了！”佳玉又被触碰了伤口。
“好！好！打球！继续打球！”杜渊一看神情不对，赶紧转移话题。
被丢弃冷落的排球，终于又被重新抱起。这回，佳玉和杜渊改成传球、扣球。望着杜渊笨拙的弹跳扣杀，佳玉笑得前仰后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互相嘲弄，但好像谁也不生气。
蹦蹦跳跳的扣杀，很快就让两人精疲力竭。不得不承认，离开学校的半年，佳玉体力退化了不少。佳玉瘫坐在一旁台阶上，挥着手：“我不打，要跳你一个人跳吧！”
杜渊站在旁边，拼命擦着汗，也摇摇头：“不行了，我也跳不动了。”
两人好一阵休息，终于决定结束战斗。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拎着东西，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佳玉的大脑也不知哪根回路又打通了，突然想起来，冷不丁的冲着杜渊问：“你工作不好，给领导撤了；谈恋爱又给人拒绝了。那你不是像那个全套奶茶一样，是全套失败者。”
莫明奇妙的打击总结，让杜渊愣住了半天。也让佳玉意识到，自己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不合时宜的话了。只能傻笑着解释：“我没恶意啊！只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杜渊大肚的微笑回应：“没关系！我能理解，学习不好的人，在表达意思和语言组织上，会有些障碍。我不会放心上的。”
什么？自己竟然给嘲讽了！这个看上去沉默少语、诚实憨厚的人竟然嘲讽了自己！满腔热情一起向大脑涌去，可也想不出什么反击的话。
杜渊一旁依然镇定，扶了扶那像征狡猾的眼镜，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失败又怎么样！都是人生的一种经历，何必那么在意。”
所有的时间似乎在这句话之后都凝结，佳玉记不得是何时与杜渊告别；如何回到了家。心里反复着这句话，佳玉幡然明白，这句话就是每次失败徘徊时，想对自己说的。但却没有找到。“多看点书学习还是有用的！”佳玉嘲弄自己一句，面对以后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