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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坑大装人多(上)

小姑见江帆与邓大聊得开心,说道:“邓大!待会儿我和江帆要到六爷的店铺取一些货物回家,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先带你去买东西,然后跟我们一起坐车回家。”

邓大稍做犹豫便点头同意,他纵身跳上兽车,坐到江帆身边,小姑驾着车,缓缓进入了龙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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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兽车便来到聚器坊。

一看这兽车的外观便知道这是大客户来临,所以马上便有小厮上前接过兽车,替他们找专门的地方停放,并派专人给两头疾风骓喂草料。

聚器坊是一个专门出售各类灵器的大型坊市,其中有很多店铺,李家和江家在这里都有店铺,为了照顾邓大的自尊心,小姑带着二人有意避开了江、李二家的店铺,专挑那些没有熟人的店铺光顾。

很快,他们来到一家名为“开天斧专营店”的店铺。

店铺不大,里面陈设着大小形态各异,名称却完全相同的灵器,都叫“开天斧”。开天斧是上古传说中最著名的神兵利器之一,据说威力极大,能斩碎虚空,具有开天辟地之能。但仅仅是传说而已,真正的开天斧并没有人亲见过。

在以炼体士为主的天虞山脉,需要极大的力量方能挥动、能劈能坎、威力惊人的斧型灵器最受欢迎,十个人当中倒有六、七个选择使用斧型灵器,所以一般只要是卖斧头的店铺生意都不会太差。

店主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尖嘴猴腮,面目猥琐,装扮却着实让江帆大吃了一惊!

只见他身着红色长袍,头发、眉毛、胡须全是金色的,二尺长的胡须飘洒在胸前,分明在假扮周老怪——江帆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天见过的那位相貌特别威严、为人极其奸诈的老者。只不过假扮的手工太差,让人轻易就能看得出来店主身上的毛发全都是贴上去的。

店主一见来了主顾,赶忙上前招呼道:“欢迎观临!三位贵客打算买斧头吗?来本店真是明智的选择,保证让您不虚此行!您看这货架上摆的,全都是传说中我人族始祖盘古开天辟地时所用的‘开天斧’——呃——的仿制品,别看是仿制品,都是上好的灵器,切金剁玉,削铁如泥,是高仿……”

江帆差点儿被店主给气乐了,仿制同一件“开天斧”,仿出来的成品却各不相同,还高仿?真当我小孩子好骗是吧?

江帆对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斧型灵器毫无兴趣,反而对店主的打扮颇为好奇,这十年自己费尽心机也无法查到周老怪是何方神圣,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一位模仿者。按照常理推断,模仿者通常有两种,一种是粉丝,另一种是恶搞,但无论是哪种,这店主认识周老怪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江帆正打算问一问店主为何做这身打扮,发现一旁的邓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货架最下层的一柄锈迹斑斑、甚至还有几个缺口的斧头,钟爱之情溢于言表。

江帆走过去仔细端详起这件灵器——斧头仅一面有刃,长弧形,斧刃上有三个缺口,一大两小;尾厚刃薄,尾部被做成了一个稍小的斧刃形状的装饰,斧攥前方的锥子做成宝塔形状,斧柄长二尺五寸,上有突起的鱼鳞状花纹,斧背上刻着“开天”二字。形状古朴漂亮,但只能算是一把小斧头,对于普通的炼体士而言都显得太轻,更何况是自称天才的邓大。而且,这东西锈迹斑斑,一看便知是块凡铁。

江帆摇摇头想劝邓大别买,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认定了这柄斧头,于是就站在旁边不说话。

店主满脸堆笑,说道:“这位少爷,一看您就是个识货之人,别看这柄斧头放在货架最下一层,而且有些蒙尘,实际上它是由深海玄铁炼制而成,开山劈石有如切豆腐一般容易,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售价只要十块下品灵石而已,如果您喜欢决心购买的话,小人还可以给您打个八折,八块下品灵石您拿走如何?”

邓大头也不回,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柄小斧,淡淡的声音说道:“一口价,十两黄金,不卖我立马就走。”

灵石对于炼体士而言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特别是练到高阶的时候,如果没有灵石加持的话修炼速度将会奇慢无比。而且,由于炼体士本身没有法力,很多灵器都需要灵石作为激发威能的媒介,所以灵石价格是非常昂贵的,一块下品灵石可以换黄金千两,且有价无市。

店主看到邓大穿着华丽,料定是本地大族的纨绔子弟,所以狮子大开口,没想到眼前这小子虽然对这柄斧头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还价的时候却毫不手软,表情一呆。

邓大一看店主犹豫,转身对江帆说到:“江帆,阿姨,我们走吧!”说罢率先向门口走去,速度很慢,但很坚决,头也不回。

店主一见邓大作势要离开顿时慌了神,十两黄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岂能让它就这样不翼而飞呢?于是急忙喊道:“这位少爷留步,十两黄金,成交!”

片刻之后,几人走出“开天斧专门店”,一袭白衣的邓大背后多了一个红绸包裹,里面正是那柄斧头,背在在邓大身上,竟将他衬托得比往常英武了几分。

还没走出坊市,江帆便问道:“邓大,我看不出这斧头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为什么如此激动?难道你看出来这是什么宝贝不成?”

“我没激动。”

“你演技太差了,到现在身体还在轻微抖动,一看就是兴奋过头的样子,也就是那老板眼拙没看出来,换我不狠狠敲你一笔才怪!”

“那老板一点也不眼拙,我想他已经猜出来我身上就十两黄金,多一个子儿都没有,才会那么爽快成交的。”

“你给我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斧头真的是一件宝贝,你是怎么看出它有过人之处的?”

“没有,我完全没有看出来,我看它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凡铁铸造而成。”

“那你为什么还要花光所有的钱买下来?”

“因为我看到了它的外型,和传说中的开天斧一模一样,就连缺口都一般无二。”

“什么?”

“你见过开天斧?”

邓大这一句话,使身旁的姑侄二人都大吃一惊。邓大冲江帆翻了个白眼,反问道:“见过开天斧有什么奇怪?”

“传说开天斧仅在万年以前的九族大战之中出世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见过那场大战的人不可能活到现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回问话的是江帆的小姑。

邓大环顾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摇了摇头,说到:“阿姨,您是诚实守信之人,知道内情之后断然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江帆。

江帆怒道:“你是说我?”

邓大摇头道:“不是不是,不要老往坏处想你自己。我是说旁边这么多人,万一谁不小心听到一句半句,传到我家里,我受点小罪倒是其次,连累其他人就不好了。”

江帆环顾四周,做买卖的商人和来往的顾客的确不少,离他们最近的只有几步远,的确不是一个分享秘密的最佳场所,于是也就点头同意了,言语上吃了点暗亏,只有以后再找回来。

小姑见江帆不追问,也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岔开话题道:“既然灵器已经购买到了,不如我们就去六爷家取货吧。邓大,药你就别买了,阿姨先给你一些,等你从望妖泽回来,顺便给我带几株草药做交换怎么样?”

小姑长得五大三粗,心灵却细如发丝,这样做既帮了邓大,又照顾了他的自尊心。邓大欣然同意了,不同意也不行,因为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了。邓大接过小姑给他的药囊,充满感激之情。

三人出了聚器坊,门口的小厮早已将兽车停附近等候,小姑给了赏钱,三人跳上车,缓缓的离开,江帆坐在车上看着聚器坊的大门,若有所思,直到兽车拐弯才回过神来。

***************************************

江帆三人离开半炷香时间之后,坊市门口聚集了七位少年,最大的有十五、六岁,最小的比江帆还矮上半个头。奇特的是这群少年的服饰是统一的,都是白色的内衬,外罩一件蓝色长袍,心口的位置绣着一个金色的“龙”字,这是龙氏家族未成年男丁的特有服饰。在天虞山脉,很多家族都会给男丁做特有的统一服饰,但随时随地都穿在身上的仅龙氏家族而已,由此可知龙氏家族家规之严。

这几位少年当中,为首的是一位相貌英俊、长着鹰钩鼻的少年,他看了看江帆等人消失的方向,冲着其中个子最矮的一位少年说道:“不正经,你真的听到江帆和李家那小子说他们买到的灵器是一件宝贝?”

个子最矮的少年名叫龙震瑾,他除了个矮小之外,还有一位给人起绰号能力冠绝目贼儿盆地的同学——邓大同父异母的哥哥李锦彪。所以,这位老兄从上学第一天开始便有了一个绰号——不正经!取他的名字震瑾的谐音。后来他还有很多新绰号,如矮冬瓜、牛粪高、钻裙怪、地行妖等等,但都不如第一个来得响亮。几年下来,所有人,包括龙氏家族的人都以不正经来称呼他。他恨透了李锦彪,但对方是李氏大宗的嫡孙,根本惹不起,好在他惹得起和他一样是大家族庶子的邓大。

不正经说道:“六哥!我敢以我母亲的名义起誓,邓大翔买走的肯定是件宝贝。”

鹰鼻少年说道:“好!说来听听,如果消息确实,重重有赏。”

不正经得到鹰鼻少年的许诺非常高兴,接着说道道:“邓大翔进过李氏宗祠,见过里面二十五幅描写万年之前九族大战情景的壁画,其中有一副是古公琰父挥舞开天斧斩杀天蛇妖王的故事……”

鹰鼻少年挥手“啪!”给了不正经一耳光,斥道:“说重点!”

不正经被打得身子转了一圈,脑袋有点晕,他吸了吸鼻涕,赶忙向鹰鼻少年连连鞠躬赔礼,说道:“对不起六哥!重点是邓大翔在那间专卖斧头的店铺里找到的是一柄和开天斧一模一样的灵器。”

鹰钩鼻少年听完脸色一沉,斥道:“胡说!邓大翔区区一个庶子,奴隶一般的贱丕!他怎么可能进入李氏宗祠?就算他真进过李氏宗祠,这和开天斧有什么关系?”

不正经心里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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