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原本以为四爷爷会像学校里的老师那样逐字逐句地向他传授炼气之道,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兴冲冲的赶到青石滩,四爷爷将一本名为《混元诀》的基础功法扔给他之后便回去喝酒了,他只能凭借自己的领悟能力开始修行炼气术。
起初完全没有头绪,月黑风高之夜的青石滩,连书上的字都看不清楚,如何修炼?江帆带着《混元诀》跑到灯光下仔细翻看,赫然发现上面居然一个字都没有。
“四爷爷是不是耍我啊?”怀着这种疑问,江帆拿着《混元诀》去找江四爷询问,却被醉醺醺的江四爷一顿训斥:
“感知!感知懂吗?连书上的文字都无法感知,还感知个屁的天地四时之气?滚蛋!”
江帆垂头丧气地回到青石滩,如何感知书上的文字?这可难坏了他。先尝试用手指去触摸,无效之后再用脸上去贴、用身体的肌肤去量、然后再用鼻子闻,甚至还用舌头舔过几次,都无法感知到书上的任何文字,但是江帆不想就此放弃,他抱着这本书,冥思苦想究竟该如何感知。
功夫不负苦心人,经过日复一日的尝试,终于在第十五天的时候,一股清凉之气从颈部入体,江帆开始能够感知到《混元诀》上面的文字,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混元诀》上的文字仿佛活了一般纷纷列队走进他的脑海,他欣喜若狂,开始按照《混元诀》中的方法修炼起来,当天晚上便成功进入炼气期第一层,开始能够感知并采食天地灵气。
从此,他按照江四爷的说法,每天夜半子时到日中午时,都会在青石滩采集六气。
出乎意料,江帆修炼《混元诀》感受并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并不像江四爷对他形容的那么慢,反而十分的迅速,仅仅一个月之后,他便进入了炼气期第二层,三个月之后便进入第三层。
到第六个月,江帆已经进入了第四层,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清凉之气在缓缓流动,从四肢百骸,汇聚到头部,再流动到心脏,之后再扩散到四肢百骸,如此往复,延绵不绝,每一次流动,都细微地改善着他的体质。而且,随着他每天练功不辍,这股循环的气流有逐渐加强的趋势。
江帆对此欣喜万分。
还有件令他意外的惊喜,他在这半年之中长高了两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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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江帆修炼完走出青石滩,远远看到一群少年在幼龙湖岸边焦急的大喊大叫,江帆定睛一看,是李家的年轻一辈,有男有女,为首的正是李家大宗的嫡孙李锦彪。
出于好奇,江帆打算过去问个究竟,江、李两大家族的关系有些诡谲,但江帆本人和这些小伙伴的关系还是颇为不错的。
李锦彪还是和往常一样,只穿着裤衩,裸露着古铜色肌肤的上半身。不过现在的他一改往日平和的神态,在激动的大骂身边的其他人:“你们这帮混蛋!王八羔子!知不知道幼龙湖非常危险?怎么能让她们自己划船?眼看着他们已经进入了上湖,那是他们能去的地方?”
李锦彪一边大骂身边的一众小伙伴,一边用手指着湖面,他所指的方向有一条小舟正在距离岸边几里的地方游弋,船上有两人,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是男是女。
幼龙湖呈剃刀型,刀刃的部分水面辽阔但比较浅,最深处也不过十几丈而已,其余大部分地方都是清可见底,不过一两丈,这片广袤但相对平静的水域被称为“下湖”。而青石滩的另一侧相对狭长而风高浪急的湖面被称为“上湖”,因为在濮族人的内心深处,一直认为幼龙湖的湖水是从深不见底的“上湖”之中的某个洞穴冒出来的。
“上湖”那地方即便是成年人驾船也经常会发生船只倾覆的状况,运气不好的时候甚至一去无回,江帆和李锦彪这种在幼龙湖岸边长大、精通水性的孩子都不敢去。江帆看着远处的小舟正随着风浪朝“上湖”方向飘去,船上只有两个小孩,当真是危险万分。
江帆看着正在发狂的李锦彪,提醒道:“快去叫家里的长辈!”
李锦彪转身骂道:“谁特么敢去叫长辈!”一看来人是江帆,顿时高兴起来:“江帆,走!跟我去救人!”说罢拉着江帆便往湖边的一条小舟走去。
江帆心道:“旁边这么多李家人不请,你让我跟你一起去?而且这事儿随便叫一个大人来就能轻松解决问题,用得着你大宗嫡孙亲自去以身犯险?”可是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心知他定有难言之隐,有些不忍拒绝,而且湖中那只小船上的两个小孩危险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多想,所以他也没做反抗,算是默许了。
李锦彪跳上岸边一条小舟,江帆在地上捡了一把桨也跳了上去,二人解开套在木桩上的绳索,扔在舟仓之中,便开始奋力划桨,小舟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湖心冲去。
李锦彪一边奋力划桨,一边还大声朝湖中的小舟喊话:
“表妹!快回来!”
“表妹!危险!
湖中小舟上的二人似乎浑然不觉,小舟继续往上湖方向飘去。
江帆直起腰定睛一看,小舟上的二人并未操船,似乎是对小舟随波逐流也毫无办法。“可能是桨掉水里了。”说罢又低头继续奋力划桨。
不一会儿,江帆和李锦彪所划得船已经深入幼龙湖几里,距离那只小舟仅有百丈远。连小舟上的人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们手上并无划船工具,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很慌张,二人淡定的任小舟在湖中漂流。
两只小舟越来越近,
九十丈
八十丈
七十丈
……
当两只小舟距离接近到二十丈的时候,对面那条小舟已经滑进了上湖,突然出现的巨浪将小舟剧烈摇晃,吓得两个小孩蹲下紧扶舟帮,江帆甚至已经听到了小男孩的哭声。
李锦彪拨转了船头,小舟擦着上下湖之间的边缘兜了一圈。两只小舟之间的距离开始迅速拉开。
“矮子,我们进不进去?”
“什么矮子?我现在比你高好不好?!”江帆没好气道:“我们干什么来了?临阵退缩?我无所谓,你想想你回去怎么交代吧!”这小子连告诉大人的勇气都没有,更何况留这两个小孩在这里自生自灭?
果然,李锦彪一听到江帆的话,把心一横,调转舟头,直接冲入了上湖。
小舟冲入上湖之后,江帆便开始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天地灵气十分混乱,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使他浑身不舒服。
二人奋力划桨,但小舟并不如在下湖中那样行进自由。
江帆心知越是危机关头越不能慌乱,他停下了手,仔细的感知了一下周围的天地灵气,他修炼的混元诀对所有他灵根属性具有的天地灵气都能感知,此处风、水两系的灵气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浓郁,但十分混乱暴烈,只有弄清楚这些灵气的流向,才能顺利前进。
江帆正要对李锦彪加以提醒,转头看这小子已经操舟稳稳的避开了一波混乱的灵气,江帆心道:“原来他也是一名炼气士,而且看起来功力比我还要高深不少的样子。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提醒他了,这反而一个难得的观察其他炼气士如何感知和利用天地灵气的机会。”
所以,江帆一边奋力划桨,一边仔细观察着李锦彪,果然,他每一次在风属性灵气暴烈吹过施,都能够迅速拨转船头顺利避开,但遇到水属性灵气暴烈的时候他就没有任何办法,准被一浪拍中,看来他具有风属性灵根,不具有水属性灵根。
再次,两只小舟的距离越来越近。
五十丈
三十丈
十丈
……
李锦彪一边奋力划桨,控制小舟的方向,一边拿起一根有一头系在舟尾的绳索,将另一头递给了江帆,大声问道:“周围风浪很大,极难操控,如果两只小舟撞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只能跳过去,你行不行?”
江帆大声回答:“行!但我不敢保证那边的小舟会不会翻。”其实如果是修行《混元诀》之前跳过去肯定会翻,但现在肯定不会,不过江帆不想让李锦彪知道自己也修行炼气术。天晓得这厮知道自己修为明显低于他,而且资质差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会给自己起什么样的外号,所以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越少越好!
两只小舟的距离越来越近,李锦彪越来越小心。
八丈
七丈
六丈
“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便会有危险。”江帆一手拿绳索,一手拿起船桨,看了一眼李锦彪。
李锦彪点点头,说道:“听我指挥,我说跳你再跳,否则会有危险。”
“好的。”江帆说完转过身去,看着另一条小船的方向,他也尝试着感知周围的灵气。周围风、水属性的灵气十分暴烈,一波接着一波,等了半柱香时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眼看着两只小船一起,往上湖的中心方向飘去,再等下去不是办法。
“跳!”
突然,李锦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帆下意识地纵身而已,也不讲究什么姿势优美,而是以最安全稳妥的方式落在了对方小船上,跳跃中途未受到任何爆裂灵气的袭扰。
江帆一站稳二话没说便将绳索拴在了小舟的前部,之后拿起桨奋力划水,两只小舟缓慢的朝下湖方向驶去。
“往左!往左笨蛋!”一个男孩的声音急切道。
江帆感知到了右前方有一团暴烈的水灵气,急忙往左奋力划桨避开,然后他回头瞥了一眼说话的小男孩,小男孩显然也是一名炼气士,而且境界应该也比他要稍高一些,因为小男孩说出话来之后他才感知到前方的水灵气。
此时,旁边的小女孩出言斥道:“弟弟,不要这样说话。”
这时,江帆才注意到小女孩的容貌,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