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办公室一阵电话铃,突然一支修长的手缓缓地拿起电话,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白皙,精致,可是在食指指腹上有一点淡淡的茧子,看得出是长年握笔造成的。这双手的主人却不耐烦的接了电话看也不看打来的电话号码便闭上双眼道:“Jake,分公司又有什么故障?这些琐碎的事情不要来烦我,解决不了姐要你何用?”
“呵呵。”出乎意料的,不是往常焦急的女生,相反的,电话那头传来男子低低的笑声,“河清,这么久了,你一如从前。”那清润的声音,犹如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仅是一句话,一阵笑声,平时风生云起霸道无比的沈河清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齐,为何这么多年了,你才来找我?这些年,虽然我一个人撑得住,但是,我总归缺少了你。”似是怨言,似是撒娇,沈河清的眼渐渐湿润,心里一阵阵的酸痛,惊喜,又怕这通电话就这么不了了之,“你终于回来了,是吗?”。“对不起,河清,我不能履行当年的承诺,家族给我安排了一场婚姻,订婚仪式上个月结束的,这次,我想邀请你参加婚礼。”男子似乎欲言又止,可是他还是一口气说完了。
沈河清不由一怔,脑海中疯狂地翻过和曾经的少年相识,相惜,相恋,相许,相离的每一个画面,又想起她夜以继日地工作为了助他家族的集团度过金融危机,她知道,若他的家族崩了,那以他的自尊,他会如行尸走肉,她如何也安慰不了他,所以她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以碾压敌视齐氏的其他集团,在五年后,难关度过了,齐氏的难关度过了。她记得他吻着她的脸说:河清,没了你,等于没了我所有,等我学业圆满,我会迎接我的新娘,唯一的新娘。她点着头,热泪盈眶她期盼着,等他去美国留学完之后,他会回国娶她,可是——内心抽搐的痛,她制住自己的泪水,淡淡道:“恭喜。”
婚礼是在洛杉矶,那天齐越给她打了电话后,第三天就寄来了邀请函。沈河清明面上没说什么,可内心犹如刀割,努力尝试忘记这般痛苦,可是却挥之不去。可沈河清仍然决定踏上飞机前往洛杉矶,她想看看,这个被家族“逼迫”结婚的男子,穿上西服,到底有多帅气。
婚礼很热闹,在圣洁的教堂,来往的宾客,有熟悉的,有陌生的,熟悉的要么是当年沈河清的客户,要么是合作者,她似乎感到一抹抹讽刺,浑浑噩噩的等到新娘的父亲把新娘交给新郎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找个借口离开位置,跑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水泼自己的脸。
几番宣泄后,抬头望着镜子,那一张姣好的脸,沾着一滴滴的水,水顺着优美的脸廓滴落下来,这时,她仍然死性不改般想着:如此美好的样貌,却没有穿上他的婚纱的命。
“唰!”刀入身体的声音,随之而来的,那一滴滴的血从沈河清的心脏涌了出来。沈河清不可置信的望着镜子中出现的另一个人,她倒了下来,被他搂住,泪水滴下,混着血水浸湿了她的白裙。“为,为何,我现在只想问一句,为,何。”无力地闭上双眼,心里不觉,原本的痛苦,已经消散,留下的,是阵阵的恶心,恶心这人太毒,恶心这人太虚伪……
“因为我怕你会伤害我的妻子,以及我的家族。”齐越温柔的揩了揩沈河清的泪水,可眼中却带着一抹鄙夷。沈河清挣脱他,用身下的力气扇了他一耳光,瞪大了眼问道:“难道我在你面前,就是这么恶毒?你知道的,我愿算计天下人,也算计不到你!”“你如此强势,难保哪天——”
“那我算是什么,对于你来说。”沈河清终是倒下了,感觉身体渐渐空了。
到醒来之前,她只记得,耳边他说:你当然是一把利剑,给我利益,帮我消除敌人的宝剑,沈河清,只怪你太强势,比男人还厉害,所以,你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爱情的。
可现在,沈河清却异常兴奋,因为她发现,她还活着。可是——打量四周便是古色古香的房间,整个房间充满了珠光宝气,说实在点,就是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看看双手,却发现原本引以为傲的修长美手,竟然夹杂着稚气,尽管白皙修长,可是太过于纤细,再照镜子,看见铜镜前面俏生生的脸庞便不由惊异。
这是一张极美的脸,眉如山黛,眸若流波,眸光辗转间含着一些许似有似无的泪意,皮肤白皙,纤长的睫毛和皮肤形成对比,嘴唇微微发白,更显楚楚之姿,一缕秀发置于胸前,略显慵懒。
和沈河清原本的相貌八分相似,现在的相貌比之前更精致些许,只可惜,美则美矣,向胸前一看,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一马平川。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是心爱的人都,呵,再好的身材是取悦别人的,我现在又何必在乎这些,只不过,我的脸依旧风华不减,在大街上随便看妹子也不至于落个猥、琐、大叔之名。
以她的经验来说,她重生了,不仅重生了,而且,她还穿越到了古代。难道是上天怜悯我被渣男负弃,让我重新看清时间冷暖吗?好,这一世,凡是惹我的,我十倍还之,敢离我负我的,我让他通通下地狱!
可内心的痛,依旧挥之不去,沈河清坐在梳妆台前努力尝试着沉淀下心绪,一缕阳光潜入室内细细勾勒女儿家居内每一件物什,那将小厅与卧房隔开的帘纱呈现出柔和的色调,看着室内景色,也稍微适意了。只是——一段段记忆涌入脑海,族里的人,事,房间里的物什来历,每天对原主冷眼色的丑恶脸,嬷嬷“慈祥的笑”,庶姐的冠盖满京华,自己的声名狼藉,未婚夫的不屑,以及,那个可怜的孩子。
原主也叫沈河清,生的一副好相貌,可惜被信赖的奶娘“打扮”得跟小老太太一样,胭脂可以厚的当城墙了,本来就白皙,一番折腾,脸颊苍白,眼如熊猫,唇如鲜血淋淋,纵使再好的底子,也被奶娘掩饰得极好。她的姐姐沈云烟,总是淡淡的妆容,秀丽的眉眼,一身轻纱随风而拂,飘过了万千少男的心尖尖,优雅的举手投足,和“傻笨无盐”“嚣张跋扈”的嫡妹沈河清简直云泥之别。可终究和她那生母钱玉儿一样是黑心的。庶姐和姨娘的坏心眼,原主本来心里明白,可是,她没有这个心眼去防她们,就连和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沈河烨也不能保护好。印象中沈河烨是个面相极为精致的孩子,让人看了喜欢,那微微倔强的眼神使人看了也莫名可怜,已经十一岁了,比原主小两岁,在府里受人欺凌,沈河清和他的关系本来也不是特别亲密,而他们的娘再生第三个孩子时难产母子双亡。人见人厌的沈河清,这个身份对于二十一世纪来的沈河清来说也是件好事,因为这样她想怎么猖狂就怎么猖狂,没有人怀疑,这样就避免被人觉得性情大变当妖怪烧了。
无论是原主,还是二十一实际的沈河清,过去的日子,活的不像自己。原主为了自保,为了维护自己的姻缘,不惜把自己变得懦弱却又在别人面前强势跋扈。二十一世纪的沈河清,上一世为了那个渣男,使自己奔波于商界,很少放松自己,骨子里,沈河清是很懒的,极爱享受的,非常嚣张的。但是,为了齐越,她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更优秀,但失去太多了,对着客户,合作伙伴,一向是精明有理的样子,节假日也不敢懈怠关注公司的营销情况,除了陪客户去赌场,去喝酒,打高尔夫,台球,她没有时间玩大鱼吃小鱼,没有时间玩天天酷跑。
这一世无论如何,为了自己,为了原主,要活的张扬,做出自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打不赢又有什么,我沈河清活两世,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