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主殿内,一身青衫,一缕白衣。穿青衫的人主内,站在大殿中。身穿白衣的人在侧,两秀发清,一身仙气,凛然而立,又细看,倒像个文弱书生。
白衣人轻摇折扇,飘飘悠悠,傲岸不羁。但从他举止来看,对年长的青衫男子显得十分恭敬。
青衫男子傲视大殿,手负青背,表情严肃,释放出一家之主的气质。
大殿外一名弟子手拿信笺,战战兢兢地朝大殿走来。
“禀掌门,渊泥峰来信。”那弟子双手举起信笺,恭敬说道。
青衫男子听闻,是渊泥峰的信,神情更加严肃,心中由是一惊。
白衣人看师兄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摇摇头,上前取下信笺,微笑道:“退下吧。”
“是师叔,弟子告退。”
见那弟子离开,白衣人赶紧拆开信笺,苦笑道:“掌门师兄,渊泥峰来的信,你一点也不想关注?”
在师兄面前打趣,师弟也要几分能耐。青衫男子无奈道:“师弟,你就不要取笑我,我此时的心情难道你还不了解吗?这渊泥峰之事,我又何尝不关心呢?”
看师弟遮遮掩掩,青衫男子甚着急,急忙上前问道:“师弟,渊泥峰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赶紧说啊,真是急死我。”
白衣人看到信上的内容,脸色顿时庄重起来,“师兄,这……”
白衣人言语突然变得哽咽,似乎把这件事看得很重,也表示时间的严重。
“师兄,渊泥峰的封印有所松动,据信上所说,这次恐怕比上几次还要严重,还希望我们玄天仙派多派些人手前去防守,以防魂魔殿不测。”白衣男子看了信上的内容,脸色大变。
“此信一出,道宗、神阁、蜀山以及恒影门四大门派应该陆续得到消息,我想他们此时也在想这对应之策。”
白衣男子婉叹道:“如今当务之急还是人手不够,渊泥峰固然重要,须多加派人手才是。可偏偏这个时候魂魔殿对各门各派虎视眈眈,现在宗内大多弟子外出执行任务,一时半会也回来不了。现在只有一些留下来守宗门的弟子,这哪有那么人手调可动,想必其他宗门也是如此。”
“此次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看来这次宗门弟子招选大赛得提前进行。”青衫男子捻了捻胡须,又疑似道:“渊泥峰的封印日益松动,看来还得和各派掌门商量加固封印一事。”
“师兄,别说得那么轻巧,渊泥峰上可是上古神剑——浮幽剑的封印,可不是谁能加固封印就能加固的。”
青杉男子摸摸胡须,点点头。又无奈地摇头,淡然道:“你可别忘了,当初这道封印可是出自我们玄天,我玄天上下耗尽数百年时间维护这道封印,却不曾想,封印还是松动了,日后,这魔君必会脱离封印,那时恐天下无人能奈何这魔君。”
“谁也不会想到,当初小师叔犯下的罪,还得要我们来补过。”白衣男子轻灵踏步,一眼看着门外远处的山云,却忘不了当年的那一幕。“当初小师叔在世时,我玄天达到巅峰,位于五派之首,给我玄天带来无尽荣誉,可惜一道错,便是万劫不复,置我玄天于世外,数百年都要承受他留下的这个骂名,被天下人看笑话,还被另外四派看不起,甚至难以抬起头。”
他虽然愤怒,却不是无理说道,那件事过去数百年,那恐怖的一幕谁也忘记不了。相对于他而言,他的掌门师兄比他更在意这件事,毕竟到了他掌门师兄接任掌门之位起,从来没有安心过,也就只有他知道,掌门师兄虽贵为一派掌门,却不知受过多少人的白眼。
白衣人性格温和,多少以君子姿态,这次使他第一次如此失态,还在师兄面前,有点尴尬。
“师弟,我希望今天你的这番话烂在肚子里,以后就不用说出来。”青杉男子用手指着天上,好像是个警告。“其实小师叔也够可怜,谁也不会想到,如此传奇的一个人会有这样的命运,我派数百年来无人可及的天才,可以傲视众派,一领群雄。本以为他的存在,会带领我们玄天走向圣地,哎!往事已去,我们还议论这些做什么。”
白衣人虽然想说些什么,此时他也只能恭敬回答:“是!”
“依我看,那两件事都不小,我们还是请紫竹师叔来决定吧!”
白衣男子点点头,认为掌门师兄说的有道理。
他贵为玄天掌门,在众弟子面前他有极大的权力和威望,可在他师叔面前就什么都不是,师叔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得,也就是在师叔面前没有一点权威。
“紫竹师叔闭关良久,我自不敢上前打扰,以免触怒师叔。”他自然知道他那师叔的脾气,那可不是好惹的,只好推辞道:“师弟,我近日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功夫。你深得师叔喜爱,不如你代我请师叔出关,可好?”
白衣男子朝天大笑道:“师兄啊,都数百年了,你还是这么怕师叔,直接说你怕师叔得了,还用得着说那些好话做什么,你直接叫我去就是,走啦!”
说道,白衣男子摇头苦笑,却显得十分得意,一手摇摇折扇,轻盈地脚步踏出大殿,朝着北面的山峰飞去。
黑暗的大殿里,吐露出一股清凉诡异的气息,触摸着,那是一道无限延长永无边际的深渊。
这个大殿就像一个壮观奇特的空间,中间有个巨大的圆轮,上面占有星空占卜用的器具,抬头看望,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星海,各类奇星陨石都能看到。
整体来看,奇门遁甲,黑暗昏沉,令人喘不过气来。
黑袍老者手持柱杖,沉稳的站在圆轮中央,眼看万丈星空,神色茫然。
星海里,两颗最亮的星相向移动,步步靠近,老者笑了,心中的喜悦随着行星的靠近而愈发强烈。在这无数星海里,所有的行星都黯然失色,唯有眼前最亮的星,它们近到一定的距离,它们就开始相互吸引,相互旋转。
老者面部僵持,望着行星停留片刻。
“晓凝,将这封信送到紫竹峰,那里会有人拿信,其余的就不要多问。”
一名身穿蓝色衣裳,脸遮纱布的女孩走过来,接住信封,疑惑道:“爹,如今灵云星和天雨星相遇,少主已经出现,这不是爹你一直等待的结果吗?为何女儿看不出爹爹有任何高兴。”
老者转身叹息地摇摇头,说道:“是啊!少主出现了,苦苦等待数百年,终于等到了,可殿主曾经说过,他的到来是这个世界的幸运,同时也带来了灾难,数百年的平静终将逝去,是福是祸还说不定。”
晓凝不是一无所有的少女,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已经超出常人,只是她的本领没有她爹那么大,突然听到他爹的话,有种不解的意识,种种疑惑油然而生,顷刻之间,说不出有理的话来,只是淡然地看着他的父亲。
“凝儿,你相信命运吗?”
“爹,你为何如此说。我们本是天机一脉,您不是说过,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互相联系,我们天机一脉是所有命运的守护者,掌握者。”
“凝儿,父亲的话你还是记得那么清楚,只不过你对我们天机一脉了解得还不够,日后,你自然会知道,那都是我们的命,我们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总会逃不过那个人的扼杀。”
老者说完,转身向黑暗中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里。
高山之上,青竹秀丽,满满都是充满灵活的生机,从地里来,又流走于山川万物之间,那清淡飘然的感觉不像人间,也不似这平凡的山峰,青竹绿叶,以竹子为生,又以竹子而存。
纵是被青竹围绕,这茅草屋还是隐藏不住世人的眼光,终有一天,它存在的意义会是如此光芒。
这间茅草屋甚是普通平凡,只不过是个平常人家居住的地方。
屋里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衣着整齐,颜色鲜艳,一身紫袍遮隐不住他的风采,他站在山顶之上,俯瞰众生,眼光却是瞟向远方奇异的地方。
那里一片灰黑,灰与黑的气团相互交替,隐约可见那虚无缥缈的灰气占据上风,四周山峰如同泰山沉稳,团团围住这两团气流,在外围形成一道光罩,隔绝所有的一切。
黑气在挣扎,不断地往外突击,疯狂地攻击灰气,它想突破这间牢笼,打破外面的光罩,仅仅想要获得自由。
紫袍老者微微皱下眉头,浮云惨淡,看破这世间一切无常规律,脸上交织着各种神色。
“该来的还是要来,难道这场劫真的躲不过?”
他大口地喝下一口酒,真想用酒灌醉自己,那样,他就不用管那么多烦心事。坐在茅草屋房前的石台上,眼光深邃,好像遥望远方。
“苍羽,当年之事,错不在你,可你为何还要一己之力承担这个罪责,尽管你付出生命代价,也改变不了世人对你的唾弃。”
默默闭上眼,尽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