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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彼岸花开

何远准备离开,第四传承地的书山却道:“留下一根头发。”

细思恐极,心想:“这书山不会气疯了吧,想要扎我小人?”

“第四传承名存实亡,为了借你头发上的气息,将来好用来凝结你的星辰虚影”书山说。

想到书山的确挺可怜,万界星辰都没了,何远点点头——后来,书山觉得这辈子干过最明智的事,就是要到了何远的一根头发。

许多年后,世事变迁,第四传承却成为了虚空战场最热门的传承:虽然只有一颗星辰虚影,但只要被何远的圣星虚影照耀过的传承者,就有丝毫不亚于当年万界星空灌体的效果!

甚至有人说:“九道沧海诀,少了第四传承,就少了一半威力!”

第四传承的书山之灵,老没事去其他书山之灵的地盘瞎转悠,然后见到其他书山之灵就寒暄、拉家常,各种天南地北地聊。聊着聊着,就渐渐将话题转移,花式地变换到聊何远的圣星虚影,然后引来其他书山之灵的一阵恭维。

在第四书山之灵漫长枯燥生活中,“串门”,也是它为数不多、能不断获得内心的愉快和满足的乐趣之一。

其他书山之灵虽然尴尬,但也不得不承认,在后世,九道沧海诀甚至其他三大原始古经,想得到完美传承的难度其实越来越大。

但第四沧海诀,因为出了何远这个变数,第四传承地的规则被他彻底地改写:只要进入第四传承地,接受其圣星照耀,就可以获得万界天空星辰的认可,即完美的传承——几乎相当于白送!

此时此刻,在第四书山幽怨的眼神中,何远被白光笼罩,来到了一个四周风平浪静、鸟语花香的海岸。这里阳光明媚,有金色的沙滩,细小的波浪,还有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海浪之上的远方,仙雾弥漫里,一座座仙山,仙女的歌声幽幽地传来,海风阵阵,带来一些清甜的花香····一切的一切,都将这里衬托得宛如人间仙境天堂。

虽然抱着修习绝世传承的目的而来,何远还是被眼前的风景给迷住了——依然没有渡海的工具,何远看着远处的大海迷雾中若隐若现的仙山,习惯性地一脚踏入海洋。

“轰!”

眼前场景剧烈变化,一个巨大的海浪袭来,将渡海的何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风和日丽,处处的鸟语花香?黑暗的天空下,这四周都是茫茫无际的大海,苦涩而冰冷刺骨的海水呛得何远一阵难受······

一道意念传来,似是感慨,又似是嘲讽:“苦海无边,回头无岸,,,,”

书山幽幽地道,“所谓的人生的理想和追求,有几样不是飞蛾扑火?”

苦海中,每一滴海水,都倒映着这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生动地诉说着外人所不能理解的故事。一个浪头打来,数以亿计的欢笑和泪水扑在何远心头,多少坎坷恩爱情仇消散,又有多少欢天喜地、几家欢喜几家愁上演。

和身边的巨量的海水产生共鸣,虽然何远可以看到许多的人和事,但此刻,却觉得自己非常渺小,比一个小水滴还渺小。假设一颗小水滴有一个世界,而自己只是这个世界里一颗随风飘荡的灰尘。

偶尔,一丝几乎不可察的金光浮现,那是佛门的佛陀在讲经,给周边的漆黑的水滴也带上了一抹光彩。也有一朵朵白色的浪花,那是多少鞠躬尽瘁的圣人先辈,在为广大的黎民在黑暗中开创出一缕曙光。

前方,浪涛阵阵,一个巨大的旋涡,海水中起起伏伏,对抗八方浪潮,在漆黑的海水里,显得那么地夺目刺眼。

漩涡中,一个身穿兽皮,浑身荒古气息的野蛮大汉,可能是盘古。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斧头,将混沌劈开,旋涡就是他一斧一斧地开辟出来的。

最后,开辟出世界旋涡本就极其虚弱的大汉,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脆弱的世界,一次次艰难地对抗着宇宙的风暴。在一次连大汉都没把握扛住的风暴中,担心新世界破碎的大汉,选择化尽己身,和这个世界合为一体·······

何远还看见,一个闪耀金光的浪花里,浑身金光的轩辕圣皇,独自斩杀异族十数名圣级巅峰强者,然而自己也受到了不可逆的重创。

但是圣级高手的数量,人族远远低于异族!!!!危急关头,轩辕圣皇煅烧自己的50道法则和太阳法体,以天地为炉,日月星辰为引,山川精气为道火,铸就了至尊圣器轩辕剑,并斩去天地的49道之一,为人族的崛起留下了希望。

轩辕圣皇圣陨,他的妻子玄女含恨孤身独闯异族,灭去十大强族之三,重创虚空神猿一族!但最后也遭到了数十位异族圣级和上千位神王的阻击,本就心萌死志的她,灵魂逸散,身化幽冥,将蛮荒八界分隔开,只剩与人族荒界接壤的蛮族蛮界。

玄女身化幽冥前,本就是太阴灵体,拥有49道法则,她身躯所化为的幽冥界,经过这么多年不断吸收外界物质,据说法则早已到了50道,比外界八域还齐全。

如今更已成为面积最大,能量最为狂暴的天幽界——其他六域和人族之间的距离更远,跨越的代价更大。除了圣级,很难有异族跨界而来。

何远在海水中扑腾,在海水中,他看到了别人,也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的那一朵浪花,是分崩离析的。何远看到自己被诬陷,被打入了人族天空之城的天牢,受尽了曲折和侮辱,差点身死道消。

画面断开,又看见李太白将女儿托付给自己,身化九州才气剑和鬼王同归于尽。李太白圣陨后,却没得到应该有的厚葬,反而有人暗地里派出刺客追杀他的后人李青衣,重伤的李青衣找到何远,在何远的保护下,两人逃亡数百万里,最后无路可走的两人,九死一生地横穿危机重重的天幽界,来到了魔界,,,,

再往后,就是一堆的雪白的水珠和泡沫,看不真切了。但是雪白的水珠后面,何远好像看到了朦胧的画面:轩辕剑断成两段,诸天破灭,又仿佛看见一颗光彩夺目的天星,在波涛中摇摇欲坠,但是画面太模糊。一个浪头打来,全部彻底不见了。

何远看着海中的点点滴滴,感悟着这些诸多纷纷扰扰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时间一点点流逝,一滴水滴就仿佛如同一段精彩纷呈的人生。一瞬间看到的就是别人经历一生的百折千回,何远渐渐地也麻木了。

身上沧桑的气息越来越浓厚,越来越强烈。目光所及,数千亿的悲欢离合上演,何远的眼睛越来越深邃,岁月如同在眼睛发酵,整个人如同漫步在浩瀚的时光长河,内心也渐渐地无悲无喜。

这种勘破人世的虚妄,一遍遍地刷着别人的悲欢、而失去自我存在的感觉,让人空虚地如同眼前这只剩波涛翻滚的苦海。

冷不丁一抬头,前方雾霭不见,一道风景秀丽的海岸浮现。海岸上,数不清的奇花异草,冲天香阵弥盖四方,如同顿悟的境地,让人暂时都忘记了此刻身处苦海,恨不得立刻跻身于彼岸。

吃一堑,长一智。何远进苦海时就被神棍似的书山骗了一回,口中默念:“一切都是虚妄”,于是继续低头观看这无数有着故事的海水,可彼岸更加清晰了,甚至有无数花瓣随风而来,不少零落到何远身边的海水里,被海浪簇着,消失在远处,,,,,不知沉到海底,还是漂向远方,,,,,

冷漠的心境,万古皆空的悲意,渐渐地充斥着脑海,如同灰色的雾霭,要将何远埋藏在心底的美好和记忆也一点一点的抹去。

彼岸的花开得更艳了,这时一座书山虚影也出现在花海之上,何远顿时眼睛都亮了——彼岸花开,书山影现:这就是第七式“彼岸花开”?顿时顾不上感悟苦海,加大力量和速度,向远方的彼岸游去。

可是何远发现,无论怎么游,彼岸始终在眼前的近远的地方,不远不近。整整三天,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游了很远,但距离仿佛被固定了似的,就是不见缩短,也不见加长。

何远回想自己“看到”彼岸的经历:当时自己身在对人世变迁的沧桑的感悟中——想必彼岸的接近和到达:和感悟苦海有关!!!!

什么三角恋,苦情仇,三生因果,九世轮回,百世流芳,有人从人生的顶峰坠落,也有人从最不堪的境地中崛起,有人平淡长久一生,有人轰轰烈烈如昙花一现·······何远疯狂地感悟海水,一张张脸,一个个往事,一幕幕看不真切的预言,冰冷的画面,如同灰雾,渐渐地又充斥心间,,,,,

当灰雾触及到何远默默吃着馒头,看着小梅烫红的小手大哭的画面时,,,,何远猛然惊醒。立刻着急地大喝:“海中月明”,方圆十里的灵海“嗖”地一下展开,一轮明月虚影从灵海升起,亘古不变的苍月,皎洁温和的月光,笼罩了何远,将他心里的凄凉,一点点赶驱逐出去······

随着凄凉冰冷的心境被破,何远心生后怕的同时也感悟到: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当追求武道到了极致,放下一切走上无情的道路,视万物为刍狗,虽然能到达所谓的彼岸,却失去了内心深处最温暖、最美好的东西。

心存美好,地狱也是天堂,心中冷漠,人生处处是苦海。若放弃一切走上无情道,心田磅礴如苦海,到头来还不是只剩翻腾,空余寂寞。何远心里感慨。

顿悟的何远,放声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

苦海第一层的心境,是看不清表象之“苦”。就像当时为了远处的仙山的鸟语花香而不顾一切踏入苦海的何远,在踏入苦海之后,才知苦海无边,方知一切都是虚妄,却再没有回头的道路。于是痛苦和迷茫加身,觉得自己成为苦海中挣扎的一个小水滴内最不起眼的一粒灰尘。

苦海第二层的心境,是追求极致的无情之道、失去内心温暖之“苦”。无情之道并不好走,同样需要放下一切的勇气和魄力!

何远在苦海中游了很远,但心中仍然存在着执念,却希望只靠肉体上的苦难和历练,就可以到达悟道的彼岸天堂,就能闲看岸上花开花落、海水世事无常。但是执念就是执念,执念不除,彼岸永远若即若离,始终遥不可及!

显然,何远明白了无法到达彼岸的症结所在,但是何远放弃了。

那么,苦海有没有第三层心境呢?

何谓彼岸?何谓花开?当灰雾抹杀心中的画面时,何远就有了猜测。

“彼岸就在心中,心田上百花齐放,自然彼岸花开!”何远蓦地转身,对着翻腾的苦海,大声说到。

“哗”,海水剧烈翻腾,书山威严的声音传来,急切的语气,仿佛威胁:“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判你第七式传承失败!”

何远冷笑:“当年你走的就是无情道吧,收集了亿万人世虚影在此,甚至在海中加入了可以预言的天外陨石,不就是为了弥补缺失的过去,纪念自己当初的美好吗?”对于这样不想认清自己,还想忽悠别人的人,何远一向反唇相讥。

“嘭!”,一道巨浪袭来,化成水龙,拍在了何远身上,何远的十里灵海被瞬间破灭,海中星星,明月虚影,阴阳天镜,轮回之海也纷纷破碎,倒转回身体。

剧烈的浪头将何远冲上半空,海中一个巨大的书本虚影出现,只是书本上一张愤怒的脸正咬牙切齿的看着何远。

何远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黄金海岸上,远处仙山若隐若现,如同没进入苦海前的样子。

“彼岸花开!”,一道道清晰无比的画面从脑海中外放世界:有自己学武的画面,有挨雷劈的画面,有自己半夜偷鸡的画面,,,,,强大的精神波动散发,画面的威能丝毫不弱于其他几式沧海诀——而且这是属于“心”的力量,和境界无关!

精神画面中有这么一副:“一个小女孩喂着小男孩吃馒头,小男孩噎地翻白眼,但看着小女孩被烫红的小手,努力保持微笑·······”周围的灵气和其他画面仿佛承受不住这画面的威压,纷纷给它留出空地。

第七式“彼岸花开”是集精神力防御和攻击一体的传承武学。何远觉得,当自己精神力足够强大时,精神画面甚至能由虚返实,再造实体,将画面中的人召唤出来,,,,

精神虚影本就根深蒂固,难以磨灭,化成实体,恐怖的威能简直难以想象,利用地好将来绝对能够毁天灭地。而且丝毫不会耽搁灵力的修行,单独成为一个体系,和元磁之力成为何远手中的另一大杀手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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