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本想将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全数放在百草堂中贩卖,但最终却遭到了父母的反对。以二老的想法,这些东西大多能够增强自身实力,尤其适用于炼体期的弟子,不宜便宜外人。加上陆铭个人的生产力有限,于是便决定由陆家和穆家来消化这些东西。
对于二老的决定,陆铭自然不会存在异议。
匆匆算来,离陆铭突破铜皮铁骨之境已有大半个月的时光。这大半个月里,陆铭每天都要泡一次药浴,而这药浴的配方并非出自陆铭之手,而是由混元道君提供。
每次从混元道君那里获得配方时,陆铭都不禁暗自佩服师傅对药材性质的理解,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妙至毫巅的配比,绝非现在的陆铭可比。
“师傅,我什么时候可以突破炼体第三层境界”,陆铭泡在浴桶中,向混元道君问道。
“第三层乃是吞金化石,意指内脏强韧,哪怕吞下金属山石,也可将其消化。你这些时日每日都在浸泡药浴,身躯已经足够坚韧,但内腑的强度仍没达到突破的条件”,混元道君略微沉吟,然后对陆铭说道,“明日休息一天吧,自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好好观摩过这个世界的风采”
陆铭闻言一喜,但心中那早已存在的疑问也越发强烈。他曾经问过混元道君,为何要将他的灵魂从地球召唤至此,但混元道君没有回答他。
陆铭虽不知晓混元道君的目的,但他能感受到混元道君对自己并无恶意,更加不会加害自己。念及于此,陆铭便将心中的疑虑放下,满心期待着明日一览这开元府的风光。
第二日。
天色蒙蒙时分,陆铭就已将一套憬悟天心十八式和降龙伏虎拳练习完毕。梳洗完毕后,陆铭拉起还未睡醒的小蝶,一同朝大宅之外行去。
“少爷,这么一大早的您是要去哪儿啊?”,小蝶揉了揉朦胧睡眼,模样煞是可爱。
“今天少爷我要好好逛逛这开元府”,陆铭转头向身后的小蝶笑道,“今日少爷埋单,有什么看上的首饰、胭脂之类的尽管买下”
原本一副睡意的小蝶立刻振作精神,欢呼雀跃的模样,仿佛是一只晨起高歌的小鸟。陆铭见状不禁莞尔。
陆家经营的生意主要有两项,分别是餐饮和兵器。这一大早,陆铭和小蝶还未用过早饭,不过陆铭没有打算在自家酒楼用餐,而是在开元府中的美食小巷中,慢慢品尝着民间小吃的味道。
以陆铭的饭量,直将这条小巷从头吃到了尾。一旁陪伴的小蝶虽然知晓自家少爷饭量大,却仍然不免吃惊。
“少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逛?”
陆铭融合了陆家少爷的灵魂和记忆,对这开元府并不陌生,他略微沉吟,便对小蝶说道,“走,去闻香阁”
闻香阁是陆铭之前最常去的地方,他对闻香阁中的事物可谓如数家珍,但此时因为融合了地球上的陆铭的灵魂,令他对过往熟悉的场景充满了好奇。
小蝶闻言一愣,表情有些尴尬,“少爷,那里是风花雪月之地,小蝶一个女儿家,怎么好意思去那种地方”
陆铭却不以为意,“怎么去不得,跟着少爷我走便是了”
闻香阁并非四大商贾的产业,但它却是开元府中最大的风月场所。开元府中的豪门公子几乎全都来过这里,他们财大气粗,不惜为自己看中的姑娘一掷千金,而陆铭恰是其中的翘楚。
闻香阁的老鸨叫做杜月红,大家都称呼她为红娘。
红娘一见陆铭跨入闻香阁的大门,脸上立刻堆砌着笑容,“陆公子,好久不见啊,奴家还以为你忘了我们闻香阁的姑娘们呢”
“忘了谁,也不能忘记红娘啊”
红娘呵呵一笑,正欲出声时,却发现陆铭身后还跟着一人,而这人竟然是一名女子。
红娘心中奇怪,但面容上仍是笑意盎然,“陆公子,这位是?”
陆铭自然知晓她问的是谁,“这是我的贴身丫鬟小蝶”
兴许看出了小蝶的尴尬,陆铭也不愿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多做停留,“还是竹轩雅间,让秦琴姑娘来吧”
“好嘞”
红娘扯着嗓子高声叫了一句,一名小厮立刻来到陆铭身前,“陆公子,请随小人来”
进入竹轩雅间后,几样精致的小菜和酒水立刻端上。陆铭坐下,对身旁的小蝶说道,“小蝶你也坐”
小蝶扭扭捏捏,坐下后对陆铭说道,“少爷,小蝶实在是不适应这个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陆铭今日过来,不过是想回味一番之前的生活,不过念及小蝶的感受,便又说道,“放心吧,听完一曲我们就离开”
这闻香阁中的女子分为清倌和红倌。清倌才华横溢,诗词书画样样皆精,但她们只卖艺不卖身。而红倌则是靠出卖色相来取悦顾客的女子,只要付得起价钱,她们甚至可以陪客人共度春宵。
秦琴便是闻香阁中的一名清倌,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尤以一手琴曲最能打动人心。
“陆公子”,秦琴进入雅间,对着陆铭欠身施礼。
陆铭与秦琴姑娘相识已久,陆铭佩服她的琴艺,而她则折服于陆铭的诗才。
两人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秦琴落座,缓缓琴音随之响起。
片刻后,琴音落下,秦琴黯然一叹,陆铭开口说道,“秦姑娘的琴音时而高亢,时而低迷,好似一位妙龄的少女倚栏凭望,思念那远方的未归人”
“这是我新学的一首曲子,据说是一名公子为自己的爱人所作,其中的真情挚爱实在令人感动”,似乎触景伤情,秦琴不禁黯然说道,“我等红尘中人,又有什么资格爱慕他人,只求来日能够脱离这苦海,寻得一贴心人嫁了,如此便也算是无悔一生了”
陆铭微微一笑,“秦姑娘此言差矣,男女之事素来只看缘分,却与出身无关。单以秦姑娘这一手非凡的琴艺,便不知令多少世家公子拜倒于姑娘的石榴裙下。更遑论姑娘容貌无双,是这开元府中有数的美人,若能娶到秦姑娘这样的女子,怕是我等男儿十世修来的福气。姑娘切不可妄自菲薄”
秦琴不禁莞尔,陆铭的言辞虽然轻浮,但其中的宽慰之意却令秦琴感动。
但当小蝶听见陆铭说出这等没遮没掩的臊儿话时,耳根子都不禁红透了。
她在桌底下拉了拉陆铭的衣袖,低声说道,“该回去了少爷,不然老爷和夫人可等急了”
陆铭心中岂不知小蝶的心思,不过他既然答应过小蝶,便不会食言,于是对秦琴说道,“今日陆某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了,来日再来闻香阁听秦姑娘抚琴”
秦琴暗点螓首,“陆公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