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讨债儿郎微一沉吟，“此事不易，阁下可有良策？”
“哈哈。”百兵无韬笑道，“不知两位，对段墨经了解多少？”
“这……”讨债儿郎挠挠头，看向华丹凤。
“阴险算计，狡诈狂妄。”华丹凤说道，“这是常人对段墨经的认识。”
“没错。”百兵无韬点点头，“但是这位姑娘，还有不同的看法是吗？”
“是。”华丹凤点点头，“段墨经的心性，其实来自于一场异变……”
待华丹凤讲完，百兵无韬说道，“姑娘意思是，现在的段墨经，实际上，背后有人在控制。”
“正是。”华丹凤点点头，“或者……”
“或者，现在的段墨经，与当年的段墨经，并不是一个人。”讨债儿郎接口道。
“嗯。”百兵无韬说道，“但在我看来，无论那种情况，皆需要一种方法，才能证实。”
“是。”华丹凤说了声是，三人便陷入了沉默，因为谁都知道，无论哪种方法，都需要进入段家，而现在的段家，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无异虎穴龙潭。
“也许，也并非如此复杂。”百兵无韬笑道，“我有一名手下，已入段家多年，有他在，想必也非是毫无办法。”
“这并不是问题的要点。”讨债儿郎说道。
“哦，阁下有何高见？”百兵无韬问道。
“在下想先请问，此人入段家多年，可有得到什么信息？”
“很少，有意义的更少。”百兵无韬说道。
“华姑娘段墨经早已认识，就算得巧手易容，也不免露出破绽，所以此事，只有我一人可以，不止我所想可是正确？”
“是。”百兵无韬点点头，“阁下高见。”
“但我若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杀了段墨经。”讨债儿郎说道，“但阁下所要的，只是段墨经一人之命吗？”
“阁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若段墨经背后真有他人，即使杀了段墨经，对你我来说，也并无好处。”讨债儿郎说道，“因为他随时可以，再造就一个段墨经出来。”
“此事应非是如此轻易。”百兵无韬说道，“只要段墨经一死，段家声势自然便会弱上许多。”
“然后呢？阁下之百兵盟便可乘势而起，对吗？”
“有何不可？”
“倒无不可。”讨债儿郎摇摇头，“只是阁下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还可暗中运作，但若是段墨经一死，阁下真的大肆扩张，那幕后之人，必会想到段墨经之死与你有关，阁下毁了他多年经营，也就必须承受他的怒火，在下绝无贬低之意，只是其中利弊，还望阁下明察。”
“这……”百兵无韬想了想，也不再言语。
“而且，不知阁下可否认得此物？”讨债儿郎自怀中取出那一支圆筒。“不知阁下可否认得此物？”
“不认得。”百兵无韬接过圆筒，细细观察，“可以看出，是某种暗器，以火药触发，只是如此精巧，所用材料又颇为珍贵，我能想到的，也没有几人，而且那几人，都不应该在此才对。”
“在下听说，金坛如今有着三大势力，除了百兵盟与段家之外，不知还有何方势力？”讨债儿郎问道。
“那一方势力，没有名字。”百兵无韬提起那一方势力，语气竟有些忌惮，“我也希望，阁下莫要再问的好。”
“但阁下认为我会不问吗？”
“不会。”百兵无韬说道，“人的好奇心，太过害人。”
“莫非其中，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吗？”
“你知道影子吗？”百兵无韬想了好久，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影子？”
“对，影子。”百兵无韬说道，“你要问的，就是影子。”
“阁下有话，可以明说。”讨债儿郎说道，“我未听懂阁下何意。”
“你们，没有感觉吗？”
“感觉？”讨债儿郎问道，“何种感觉？”
“那个势力没有名字，但我们都叫它，影。”百兵无韬说道，“但我一直觉得，那非是一股势力。”
“不是势力，那是什么？”
“是……我无法理解的存在。”百兵无韬说道。“不知从何时起，大家都认同了金坛有三股势力，但影，却是没人见过。”
“没人见过，但却认同？”讨债儿郎问道。
“对。”百兵无韬点点头，“而且，只有很少的人才会怀疑影的存在，而且他们也……”
“那我明白了，多谢告知。”讨债儿郎点点头，“说回段墨经之事吧。”
“好。”百兵无韬点点头。
“在下认为，如今之事，段墨经还在次要，幕后之人，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你真的认为，段墨经是被人控制的吗？”百兵无韬说道，“非是我不相信两位，而是这一切，尚在推论。”
“我相信华姑娘的判断。”讨债儿郎说道，“再说，此事本也就需要详细计划。”
“也好。”百兵无韬点点头，“如此，我也便不再相留，待我安排妥当之后，自会有人与二位联系。”
“好，那在下便告辞了。”
自庭院出来，讨债儿郎心中疑惑非但未曾减轻，反倒更甚，一者，便是这支圆筒的来历，若依百兵无韬所言，他并不认得，也非是段墨经从中作手，那便有两个可能，一者，是段墨经或者段墨经幕后之人所为，所以别人并不知情，二者，便是百兵无韬说谎，他若是说谎，讨债儿郎便只想到一种可能，而且，为何他之弟子会找到他们，，是不是与百兵无韬之前所说安插在段家之内的人有关，这都是难以回答的问题，而且，他所提到的影，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看他的神态，确有因为恐惧而强装镇定之感，不似假做。
“华姑娘。”讨债儿郎对着华丹凤问道。
“公子何事？”
“姑娘方才所说三大势力，可有包括方才百兵无韬所说的影？”
“我所说？”华丹凤皱了皱眉，“我何时说过三大势力，方才我还以为你是从别处听来。”
“怎么？”华丹凤竟然否认自己说过三大势力，“那姑娘对影？”
“影？什么影？公子你怎样了？”华丹凤笑着问道。
“不对！”讨债儿郎心中一惊，一瞬之间，只觉眼前一片漆黑，随即缓缓复原，却发现华丹凤不见了，不知华丹凤，是所有人都不见了，大街上，行走的竟然都是一个个影子！
“啊！”讨债儿郎大惊之下，眼前又是一片漆黑，而且这次用了比上次久的多的的时间，讨债儿郎方觉目中进入光明。
“公子，你怎样了？”
“没，没事。”讨债儿郎喘息了几下，发现人还是人，华丹凤也还在，影子依旧在地面上，暗暗舒了口气。
“方才便是影吗？”
“嗯？你方才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讨债儿郎摇摇头，方才之事太过诡异，暂时还是不要让华丹凤知晓为好，免得徒增烦恼。
“你方才的神情，不像没事。”华丹凤说道。
“内息不畅而已。“讨债儿郎说道。
“嗯？”华丹凤握住讨债儿郎脉门，片刻后，“已经没事了。”
“多谢。”讨债儿郎点点头，也没有再提关于影的事情，之前百兵无韬提到影，方才便发生如此怪异之事，若在提及，不知还会发生什么。
“先回住所再说吧。”
回到住所，日头已有些偏黑，两人确定周围没有眼线之后，方才安心。
“只是耽搁了这些时间，不知你之好友能不能找来。”华丹凤说道。
“他若要找来，就一定会找来。”讨债儿郎说道，“但我们这次，怕是要趟一回浑水了。”
“此事与我有关，你不必参与。”华丹凤说道。
“为何？”讨债儿郎问道。
“因为……”华丹凤说道，“你与此事无关。”
“哈，有些事，就算无关，却也要管管闲事。”讨债儿郎笑道，“只是不知姑娘下一步如何打算。”
“我……”华丹凤想了片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糟了！”
“姑娘怎样了？”
“我需要去一个地方。”
“何处？”讨债儿郎问道。
“我以前住的地方。”华丹凤说道。
“姑娘以前住的地方？”
“是。”华丹凤说道，“我去晓晨镇之前，在这里尚有一套住宅。”
“想来姑娘为了这套住宅，花了不少的心思。”讨债儿郎说道，当日他知晓段墨经的欲望，华丹凤能够自墨家脱身，现在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好。”华丹凤说道，“当时的他，也不敢如此难为我，只是这次回来，变得有些出乎意料，还好我提前发现段墨经的眼线，否则，怕是早已被他擒住了。”
“那姑娘又为何要回去？”讨债儿郎问道。
“因为……”华丹凤思考片刻，“那里恐怕是目前唯一有段墨经线索的地方了。”时
“这……”讨债儿郎说道，“也好，但姑娘容貌太过明显，姑娘可会易容之法，也可瞒过一时。”
“我，不会。”华丹凤摇摇头。“而且此时太过冒险，毕竟现在想杀我的，怕是不只段墨经。”
“这几件事疑点甚多，一时之间，怕是任何一人都找不到头绪。”讨债儿郎说道。
“而且，我感觉百兵无韬，一定隐瞒了什么。”华丹凤说道，“而且他所说的影，为何我一点印象也没。”
“你记得影了？”讨债儿郎皱了皱眉。
“嗯？你怎会这样问？”
“没事。”讨债儿郎摇摇头，“你记得你提到过三大势力吗？”
“记得啊。”华丹凤点点头。
“那你当时所说的第三个势力，可是这个影。”
“不是。”华丹凤摇摇头，“是，是，是……”
“姑娘？”讨债儿郎见华丹凤神色有异，怕再有异变，赶忙道，“若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
“我没事，只是有一点头晕。”华丹凤摇晃着起身，“我去倒杯水便好了。”
“我来吧。”讨债儿郎赶忙起身扶住，便要去倒水，不料刚一松手，华丹凤竟晕倒在自己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