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袖袍,立在窗前的,看身段却是女子。
“姑娘,七里坡的那棵树泛了生气了!”
推门而入,是年过半百的男人。
男人推门并不失礼,即使是如此般的大事。他进来之后,恭敬站在一旁,等待女子回话,女子身子顿了顿,回了头。
女子面容绝丽,她勾了唇,微微的笑了:“果然,终是不负我望。”
男人是府里的管家,名是李缮,在府里已有三十多年,他亦为女子高兴。
“姑娘,可是要去看上一看?”
女子笑意未收,道:“正是要去的。”
女子姓偃,单名一个菉字,伽佴国典同城偃姓人家独女。
张淮此行,便是为她,张淮已等在七里坡。
当偃到达七里坡时,看到的是黑衫的男子。
一件黑衫,袖袍缎银边,此人一身贵气,她却不曾见过这般的人。
——姑娘可是典同偃姓?
偃菉道:“公子已然知晓,又何必再问?”
张淮抬步走向她,直至走近了,他伸出左手,向她道:“姑娘可将《九聆》书交与我。”
偃菉与李缮俱是变了脸色,偃菉冷笑道:“公子可是尊贵惯了,不知人世间还有‘拒绝’二字?”
张淮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手间,指尖泛了锋芒,直直指向她眼瞳。
偃菉就此定住了身,她看到一个女子,一把火燃了书,跌倒在一人身旁,面目已是苍白。
那女子模样,与她无二。
——你是谁?
偃菉一阵失神,张淮稳住她的身,突然笑了,他轻声道:“偃菉,若你对亭衣有情,便将书交与我。”
偃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张了张口,几度要说话,最终却是一句:“你是说……亭衣他,我能寻得到?”
张淮颔首,他道:“若你肯将书交与我,我便带你去见他,你不必再苦寻。”
李缮靠近了偃菉,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姑娘,你是怎么了?”
他从未见过偃菉这般模样,也从未听过,偃认得一个名叫“亭衣”的人。
偃菉如今十九岁年纪,不曾许与人家,她自五岁便决意此生不成婚,因年幼,便不被人当真。
只是到了如今,他却不得不信,十九岁……在这典同城已是晚婚之龄了。
十九年来,她几乎走遍了伽佴国,每次出行都由李缮陪同,不仅是偃菉信任他,还有他的能力,足以信任。
如今,偃菉不过是和眼前的陌生男子说了些话,他竟已不明白话中意义。
何时开始,他竟已如此看不透……
只是方才么?
《九聆》是甚么?
亭衣又是谁?
此时,他只见偃菉回头看他,一瞬的陌生,又复熟悉。
——我无妨,李叔,你先回罢。
——我有事,要同这位公子说。
已是这般说,李缮无法要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张淮,眼中带有警告。
张淮对此,并无表示,因他从不在意这些。他也……无须在意。
见李缮离开,偃菉放松了些,她道:“你既是来寻书的,便不会是寻常人,你可否用世术设了屏障,我有要言说与你。”
——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