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幛灰白。
风已经大了。
他伸手,零散几只蝶,停驻其上。
他勾唇,微微的笑了。
徐徐袭来,不知是甚么,一阵馨香,倒是乐人心神。
远处有人,远远走来了,风姿绰约。
“你来了呀。”
来人微微一笑,道:“多日之前便约下的,又如何会失约?”
他颔首,拉着来人衣袖,道:“我闻听,细原那里,开了一种花,不如改道先去赏看?”
来人未做迟疑便道:“也好。”
花色灼灼,并不妖媚,清丽绝尘之姿。
他问那人:“这是甚么花,竟从未见过。”
那人明眸,深浅处皆染了笑,道:“分明是你带我来,却要问我?”
他闻言,一时竟失语。
“是棣棠花。”
“嗯?”
“这花……名棣棠。”
“嗯……你知道?”
“知道……许久之前,曾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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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生,你见到芳七时,将这花给他,说是让他养着。”
萍生微微皱眉,问:“为何?这花在院里生着,不是很好么?”
那人似是并不愿多言,萍生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应了。
那人转身离去,萍生长眉收拢,似是而非的感觉,尽是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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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生,你在做甚么?”
芳七大步走来,已有一段时间不曾来这院子,看着花间忙碌的人,恍然间,竟有思念上心头。
微微摇首,将思绪尽数散去。
萍生见了芳七,忙招手让他来,待芳七走近了,他指着一盆花道:“近来你不曾来,徵初说,这种花便由你来养着了。”
芳七问:“我从不养花的……徵初是怎么想的?”
萍生只道:“他让你养着,你便养着罢。”
芳七面容扭曲一瞬,又问:“这是甚么花?”
甚么花?
——
“徵初,这是甚么花?”
“哦……是棣……棠棣花。”
“嗯?”
“是……棠棣之花,棠棣花。”
“哦,棠棣花。”
——
“萍生?”
“甚么?”
“不过是问你这是甚么花,怎么出神了?”
“嗯……是棠棣花。”
“棠棣花?名字还好……既是徵初所托,我便收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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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七,你来了。”
芳七问:“怎么这般没有精神……徵初不在?”
萍生难得有了怒气,道:“一月有余了,自那日离去,再不曾见过。”
芳七面上添了担忧,道:“怕不是经了甚么事罢?”
萍生闻言,沉默不语。
这些天里,他也是想过的,只是不敢深处去想。
徵初啊徵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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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幸能回
我自住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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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甚么花?”
“棠棣之花。”
“你知道?”
“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曾见过你……”
“这便是了。”
“我见你,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不知……是何缘故?”
“是么……”
“是。”
……
“对了,你是何人?”
“你问我棠棣花,却不知我是谁?”
“我何时问你?”
“方才。”
“是么……”
“是。”
……
“萍生!你如何来了这里?”
“湖那边有人唤,此地只你我两人,是在唤你么?”
“哦,是。”
“原来,你是叫做萍生啊。”
“怎么?”
“不……我姓姚,名谌。”
“姚谌?”
“是。”
“萍生!”
“就来了……姚谌,便先行告辞了。”
“哦,是应当的,萍生……告辞。”
青色长衫,夜中飘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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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也不必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