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山脉绵延着无尽的风景,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孙宇他们已走到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路上的车辙告诉他们,这里还是有不少马车途经于此,枝头上的叶子等着风来吹走它,也许飘向河里,也许埋在土中,孙宇觉得自己有时候不过是一阵风,突然空气凝结的时候,自己就被锁了起来,像无数道屏障,阻碍着那颗心前行。
孙宇踢着脚下的石头,太阳也渐渐往上爬,像在渐渐给没在阴暗处的人们施压,孙宇感觉自己力量被封印了,像渐渐沉睡的狮子等待唤醒。
“师傅,你累了吗?累了,就坐那块石头上休息会儿。”芷羽指着河边那块如大海龟的石头说。
“好吧,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力了,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变成一棵植物啊?”孙宇可不想变成眼前那棵柏树。
“师傅,你怎么净往坏处想,也许这就像感冒呢,时间久了就会好了。”芷羽相信一切都是循环的。
“要是能好就好了,我怕,到时候走不到帝尊城,就变成一樽雕像。”孙宇对不确定的事物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毕竟,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步恶化着。
“师傅,到了镇上就去找大夫看看吧,你这样说我好担心。”芷羽扶着孙宇于大石块处坐下。
“我怕这世上多的是庸医,到时候钱花了,看不出任何问题,还瞎开药方。”孙宇知道,普通的大夫是无法治得好这种病的。
他们说着说着,便看到前面有家店,孙宇便想起了当初那家开在荒郊野外的店,突然想看看那家店有什么吃的,哪怕是喝口汤也好,这才想起当初那五个流浪汉吃面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事只有自己经历了,才会知道别人的渴望,别人的心境。
“师傅,太好了,前面有家店,快临近中午了,再不来点吃的,我肚子就真饿瘪了,就只能向蜗牛一般往前爬了。”芷羽在脑海里想着各式各样的菜名,又想到这不是城里,没那么多讲究,便有的吃也心满意足了,就是不想吃太多干粮,尤其是口干舌燥的时候,哪怕有不竭壶,也没用。
生命在某一个点上是公平的,都会被阳光暴晒而失去水分,甚至一直没有雨露润泽而有可能干枯而死,像一捻便碎裂开来的叶子。
他们在那家荒郊野外的店门口四张桌子中挑了一张坐下,店里走出了个懒散的店家,似乎生意不太好而导致的,也许是天气渐渐开始闷热的缘故,这让孙宇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也是这么一种状态,可能像自己一样,为了生计迫不得已。
“店家,快给我们来点吃的。”芷羽拿起筷子,迫不及待渴望吃上东西。
“好。”店家头也不回地去里面忙活了,芷羽看向孙宇,难道是因为孙宇这张人皮面具太丑,导致店家的态度如此不好。
过了许久,店家才将吃的端了来,就一锅汤,芷羽用调羹搅了搅,里面还有几块肉,都不知是什么肉。不过对于孙宇他们来说,这样的地方有喝的已经不错了,不过孙宇还是问了句:“有饭吗?”
“等等!我给你乘去!”店家将汤重重放在桌上,便又进了厨房,孙宇和芷羽面面相觑,芷羽忍不住要开动了,便拿起勺子,想喝。
“芷羽,先别喝,出门在外,尤其这荒郊野外,客源这么少,怕是汤有问题,我这里有个银针,专门对付汤有没有毒的。”孙宇记得那个傻仁客栈,差点就被毒害了。
店家隔着一道门缝看了出去,发现孙宇在用银针检测有没有毒,便已经按捺不住,让一伙人冲出去,十来个人包围了上来,孙宇扔了手中的银针说:“果然有毒,光天化日做这等事,还好我们有备而来。”
“师傅,怎么办?他们人多,你又受伤了,我怕根本打不过。”芷羽站起身来,拿起羽刃,准备战斗。
“小兄弟,你的妻子长得也真不咋样,不然我们,还可以……这汤里的肉你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吗?那可是人肉,害怕了吧,不过害怕也没用,上。”那些人将刀劈砍过来,孙宇忍着剧痛,强行凝聚武魂,可还是无济于事,被人一刀剁在肩膀上,芷羽挑开了那人的刀,一剑刺中一人的心脏,虽然她的风影步还不成熟,也躲开几人的劈砍,与那些人斡旋着,孙宇背退向桌底,背后又有人迎头劈来,芷羽用剑抵开,孙宇随手拿过一条凳子,甩在几个人的腿上,这时,芷羽的胡须掉了,那件女扮男装的衣服也被挑烂,头上那个男子发髻也被挑开,头发披散了开来。几个人突然停下了劈砍的动作,变成想上去抱。
这时,一个身穿青色布衣智眼星眉的老者飞身而来,他将几个人打翻在地,那几个人见有高手在,便弃店而逃。
孙宇这才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这才发现后背也砍了一刀,忍不住拱起身子,显得十分疼痛,芷羽忙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跑到孙宇跟前,看到孙宇伤得那么深,便眼角不自觉挤出泪来。
老者嘀咕:“这之前开店的不是两个挺老实的两夫妻嘛,怎么就变成一家黑店了。”
孙宇忙看向老者说:“谢谢老人家。”
“不用客气,现在这个世道,人心不古啊,两位姑娘可要小心了,你伤得这么重,若信老夫的话,便跟着老夫一起北上,去我的华云斋帮你们治疗。”老者道。
“老人家是个大夫吗?师傅,你听到了吗?你的那个病有救了。”芷羽开心地快跳起来了。
“老人家难道就是华云华神医?”孙宇没想到在这儿会遇到神医,在此之前,他就见过像布凡那样的神医,还有睿神医那样的,没想到神医的武功也很高,一等武者。
“正是老夫,我没事呢就砍砍柴,治治病,这次是为了去见老友路过这儿,就看到了你们被人围着打。”华云摸了摸白胡子说。
“那老人家,你可还记得玄肆,他是我的爷爷。”孙宇迫切地想从华云那儿知道关于玄肆的事。
“玄肆?我想想,上了年纪,就是记性不好,姑娘,你还可以站起身来吗?”华云想扶起孙宇。
孙宇忍着剧痛站了起来,说:“华神医,我被无形刀刃锁着心脉,所以根本无法凝聚武魂,才像刚才吃这么大的亏,不然像刚才,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是这样啊,将手伸过来,我看看脉象。”华云开始为孙宇诊脉,摸了摸脉象后,脸开始凝重了起来。
“华神医,是不是很严重,有治愈的办法吗?”芷羽盯着华神医的眼神,不希望通过华神医的眼神里得到不好的答案。
“你的各处穴道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控制着,就是你说的无形刀刃吧,这种力量若在人体里时间太久,可能会淤积出其他的病来,甚至威胁到生命,那个伤你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华神医的话让芷羽难以置信,危及生命。
“华神医,那有什么办法能治好这种病呢?”芷羽问。
“我也没有十分把握能治好,所以先去我的华云斋吧,离这儿也不远,就十几公里的路程。”华云道。
芷羽进了厨房,发现厨房里腐臭的味道,本想进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一看里面还有尸体,便跑了出来,华云想,之前的店家应该被杀害了,只有一伙盗匪还在这儿挂羊头卖狗肉。
芷羽扶着孙宇往前走着,华云则在前面领路,孙宇的伤口也进行了消毒和包扎,只不过由内而外的灼烧感还在影响着孙宇的正常活动。
闲言少叙,经过长途跋涉,华云终于带着孙宇和芷羽来到华云斋,此医斋在一处半山腰,此处满是映山红,也有几处茶园,医斋前,有一片竹林,显得幽静,偶尔黄莺啼叫着,让清幽的环境更显得有意境。
这华云斋由木头和竹子搭建,显得古朴而淡雅,华云斋里迎出来一个姑娘,红色绣花布衣加一双黑布鞋,眉毛细长,铜铃眼,圆脸,一见有客来,便笑迎,微笑的神情显得很容易接近:“爷爷,您回来啦,这两位姑娘是?”
“来,到我的屋里说吧,馨儿,看茶。”
“好的,爷爷。”
孙宇不自觉盯着馨儿看了几眼,又随意向四周观望,华云请孙宇芷羽坐下,孙宇说了声谢谢,便在想,自己的这个症状能不能治好,若治不好,还没见到师傅和筱灵儿一命呜呼,岂不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