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落地,就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地面坑坑洼洼满目疮痍,而这次他们的目标,那只妖虎,死状极其凄惨,被人硬生拔掉脊骨,脑袋也不见了。
而一旁,一个浑身浴血的少年正抱着一个年岁相仿的少女,瘫坐在地上。
立马戒备起来,拔剑横刀。但等了半晌也见没什么异状发生。
那领头人浓眉微微皱了皱,紧了紧手里的长刀,小心地向陈锦年走去。
这时天空上传来一声短促尖锐的鹰唳声,一道黑影从上空急坠而下,落在那五人中一个身形消瘦的手臂上,又朝着陈锦年发出一声高亢的鹰鸣,脖子上的羽毛高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队长小心,那小子可能不是人族。”
那人带鹰的人见状,连忙朝他头领喊到。
那领头闻声,顿了顿步子,冲着陈锦年喊到
“小子,刚才这发生了什么?”
之前天上那风云色变的模样他们也瞧见了,可是没一会儿功夫又恢复正常。
陈锦年没有回话。
“小子,问你话呢。”
并不是陈锦年不想回话,而是没办法回答,此刻他脑海之中不断有文字浮现,一篇接着一篇,明明他并不识字,可却偏偏认得那些字的意思。
随着最后一段文字的浮现,终于回过神。
容不得他多想,只觉肩上一沉,脖颈处一阵冰凉,一把大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刀剑无眼。”那领头人说完,手上有加了几分力度,压得陈锦年肩膀往下沉了沉。
那带鹰的人走了上来,其余的三人也围了上来,脸色微喜。
“队长,这次运气不错,竟然抓到了只半妖,上头交代的任务也完成了。”
他们已经发现了陈锦年手背上的异常,自然知道陈锦年并非人族。
一整嘈杂声的脚步声从山下传来由远而近,只见陈家村一众村名扛着锄头提着砍刀冲了上来。
一个头发散乱,状若疯狂的妇人冲出人群,悲戚的喊了声“巧儿!”
便往陈锦年这边奔来,被另外四人给拦住了。
“劝你最好不要靠近。”
“官爷,求你让我过去吧!那女娃是我女儿,求你让我过去吧!呜呜呜...”
在见着自己女儿的那一刻,妇人终于崩溃了,脚一软,坐在了地上,自己女儿躺在那生死不知,越想越悲,直接哭了起来。
拦路那人脸色有些难看了,这妇人死抓着自己的裤子不放,差点把他裤子给拽了下来。
一手提着裤子,脸一沉,显然被缠的有些恼怒。
“这女娃和那妖怪一伙的,一并带回去,说不定也是妖怪,你们村子也要调查。”
“官爷,我家女儿是人不是妖怪啊!她不是妖怪啊。”
但是任由她怎么说,那人就是不听。
陈锦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终于他动了,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刀刃,而他的手心可没覆盖上那层银鳞,也没有之前那般威能,锋利的刀刃划开了血肉,殷红的血液顺着那刀尖滴落,将刀刃按着了自己的脖子上。
仰起头对着身旁的那领头人说道
“她和我没有关系,你放了她吧。只是今天碰巧遇到了而已。”
说罢把刀刃又往脖子上按下几分。
那领头人此刻正被那边的骚动吸引注意力,一时分神下被陈锦年得手了。
有所察觉时,刀刃已经被陈锦年抓在了手里,眼神一冷。
“哼,你可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要杀我,一开始我就死了,所以我活着肯定比死了好,你放了他们,我乖乖和你回去。”
“而且,在你抽回刀前,绝对是这刀先划开我脖子,你若想试试便试试吧。”
其实陈锦年心里也没底,他现在浑身乏力,全靠意志力在坚持,那说法只是吓唬人的,赌一赌那人不敢试了。
那领头人目光一凝,这小鬼还挺机灵的,确实活的能卖出个好价格,而死了的可就没什么用了,连妖兽都比不上。
冲着陈锦年冷哼一声,扭头对着那边的四人喊道
“住手,我刚才查探过了,这女娃没问题。”
那四人闻声,齐齐回过头,显然有些诧异,不过既然那队长发话了自然也就没说什么。
陈巧儿母亲闻声立马爬了起来,往陈巧儿那边奔去。
“啪!”一声清响,
陈巧儿的母亲拍落了陈锦年抱着陈巧儿身子的手,冷声说道“你这妖怪,别用你的脏手碰巧儿!”
说罢,一把从陈锦年怀中抱过了巧儿,抚了抚陈巧儿的脸,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去。走回人群之中。
“走吧!”那领头人冷冷的说道,陈锦年神色暗了暗,松开了抓住着刀刃的手。
另外四位也围了上来,掏出一条青色的绳索,将陈锦年的手捆了起来,以防陈锦年逃跑。
被拖着人群之中穿过,一块石子落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俩块,三块...
“妖怪!”“妖怪!”......
陈锦年长吸了口气,凝神,迈出了最后一步,
“我是妖,不是人,巧儿...”心中长叹一声,在人群的叫骂声中下了山...
“我会死吗?”陈锦年被关在一个深黑的铁笼之中扭头向骑马走在一旁的那个领头人问道。
“不会,不过在那里你会恨不得死了。”那领头人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回答道。
“嗯,那就好。”陈锦年呢喃一声,便不再说话。
那领头人古怪的看了眼他...
第二天,陈家村一阵敲锣打鼓,村口挂上了红布,欢送三个少年。
正是陈富贵他们三人,城里传来消息说是妖狩来招人,而他们,正是应招而去的。
“富贵啊,去了可要学好本事,若是被选上当了妖狩,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爷爷,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的。”
就这样,陈家村三人在村民的欢呼与祝福声中离开了陈家村,与之前相比截然不同的俩种态度让人心寒。
第三天,昏迷了三日的陈巧儿终于醒了过来。
“好疼!”陈巧儿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脸蛋,痛呼一声,显然不是在做梦,兴冲冲的爬起来,跑出了屋。
“娘亲!娘亲”
妇人闻声,手里的盆子脱手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啊,巧儿,我的巧儿,你可吓死娘了。”妇人俯身将陈巧儿揽在怀中,声泪俱下。
“唔,娘亲,你闷着巧儿了。”陈巧儿伏在妇人胸口闷声闷气地说道。
“哎哟,怎么样没?”妇人吓得连忙松了手,女孩憋得脸红红的,额头的发丝有些翘起。
“巧儿没事,对了,锦年哥呢?”陈巧儿出声问道
“锦年哥?什么锦年哥?”妇人目光闪了闪,诧异的对陈巧儿说道。
“就是锦年哥啊?!”陈巧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巧儿啊,你是不是病糊涂喽,我们村里可没有叫锦年的人呢。”那妇人慈爱的抚了抚爱女的秀发,柔声道。
“娘亲骗人,锦年哥明明就住村里!”陈巧儿一急,拂开妇人的手,冲出门去。
陈锦年家,
陈巧儿呆立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副景象。
之前那屹立了十几年的茅屋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新耕的田地,而陈巧儿的父亲和几个同村人正在其间劳作,时不时和边上的人搭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