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零九年夏季,陕西南方地区汉口市,因为政府吸引投资力度比较大,给予投资商的政策比较宽松,所以来这里的外来投资商也都如春蚕一般蜂拥而来,交通、能源、水电、旅游、地产、轻工业、重工业、农业等等全部在开放投资的范围内。地面上的高楼大厦一座座拔地而起,四通八达的马路越修越远、越修越宽,到了晚上,城市里的霓虹灯简直可以让本地人都迷了路。
这座城市背靠南山,怀抱北水,真可谓是依山傍水。西部和东部全部是平原,西部规划成了住宅、商业、轻工业集中;东部则规划成了工业区和有污染排放源的生产企业;城市南北的山水则成了它的天然旅游业资源。
今年的天气很不正常,才刚刚进入夏季,这才四月份,天气就热的不像样子。很多人都会在吃完晚饭后出去走一走,在门外喝茶,或者沿着马路散步,去公园走走。城市的西郊有一条通往后山的柏油路,马路修的是双向四车道,路旁的绿化很到位,路灯也将这里的黑暗彻底祛除。
从南边的后山出来到西郊回到城里,要绕至少十公里的山路,虽然路灯将这片马路照的很亮,但是因为这里是半山区,所以到了晚上八点以后就很少有车子了,行人更不会跑出几公里远来散步。
晚上九点多了,去西郊的回城路上,路边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轻人慢悠悠向前的走着,一米七左右的样子,留着小平头,从后面看起来,体型有点偏瘦。右手拿着一瓶矿泉水,脚上穿着一双沾满了灰尘的黑色皮鞋,下身穿着普通的长裤,上身则只穿了一件背心。
年轻人一边走一边唱着秦腔,属于自娱自乐型的那种,虽然唱的不是很标准,但是的确唱的还不错。陕西的秦腔在陕西可谓一绝,自古唱到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还是那么喜欢听,听的乐此不疲的。茶余饭后如果能听上一段秦腔,很多人都会认为是不错的一种人生享受。
后面山区很多地方还在施工,有搞别墅群的,有搞旅游开发的。王羽凡在山里干活,今天错过了时间,没赶上公交,只能走回去了。十公里的路程无论如何也要走上一个小时才能回到西郊。
从后面山区接连驶出来三辆奥迪车,车牌全部是普通的地方牌照,王羽凡借着路灯的光亮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第一辆车,车子前排坐着两个年轻人,都是小平头,穿着西装。王羽凡回头继续一边哼着秦腔一边走路,三辆车子从马路上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凉风袭来,着实让王羽凡浑身舒坦了一小会。
三辆车子飞快的驶过,疾驰出五百多米后,第一辆车打着闪灯慢慢靠边停了下来,后面两辆车业跟着靠边停了下来。第一辆车子的副驾驶车门打开了,从里面下来三个体型魁梧的年轻男子。一个去后面打开了后备箱在拿什么东西,另外两个去车前面打开了车前盖。接着从后面两辆车里也下来了几个人一起走到第一辆车子那里。
王羽凡老远望见前面的状况,“嘿嘿,别看你跑得快,车子出问题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出了问题,还不如我的一双脚!”五百米的距离不算远,晃晃悠悠十分钟走到了。直到王羽凡走到车子跟前了,几个年轻人还在忙着修车,看起来弄的满头大汗,听着他们的议论好像还没找到原因在哪。
王羽凡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男子开口说道:“喂,小伙子,我们这车子坏了,你知道这附近有修车的地方吗,最好是离这里最近的?”“有啊,咋了,车子坏了啊,在这地方坏了车子你们可摊上大事了,在这里坏了车子,要是叫修车公司的过来,他们肯定会告诉你这里没法修,必须要拖走,等拖车一来,你们口袋里大把的钞票就要流走了,所谓拖车一动,黄金一路,嘿嘿。”王羽凡笑着说道。
“我知道的一个修车店离这里其实也没多远,绕过这边前面有个小道,在下面的一个镇子上,而且现在天黑了,人家也不见得会上来帮你们修,你们要是叫市区的修车店过来帮忙修车的话得等一会,虽然路也不远了,但是修车店的人从市区那边过来得一小会。”听到王羽凡这样说,问话的男子满脸愁容展现,“这可怎么办,还赶时间呢。”
“这样吧,我帮你看看,我以前做过修理工,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是也懂一点,我先帮你看看,能修就帮你修,修不了的话你就叫修理公司吧。”王羽凡说道。
“你能修车?太好了,那请你赶紧帮我们看看,这车子突然趴窝了,我们还有急事赶时间呢。”一听这话,这名男子喜出望外,朝那几个正在捣鼓的年轻人喊了一声,让大家把地方让出来。
王羽凡走到车子前头,接过一个小伙子递过来的手电筒照着车子发动机的部位,“打火我听听。”连续三次打火,王羽凡大概听出来了点,“好了,别打了,我看看。”三分钟不到,王羽凡找到了毛病,“有工具箱吗?”王羽凡问道,“有,有!”男子脸上有点激动。“来,钳子,刀子,十字螺丝刀,梅花扳手全都递给我。”不到五分钟,王羽凡把工具收了起来递还给后面的一个小伙子。“打火试试。”王羽凡一边擦手一边说道。一个小伙子立刻进了驾驶室,再次扭动车钥匙,随着马达的正常启动声传来,车子打火成功,车子下面的几个小伙子高兴的叫了起来。
“小伙子,谢谢你,我姓张,你叫我张哥就行了。你贵姓,我怎么称呼你,今天可是太感谢你了。我看你这是要回去城里吧,我们也是从这个方向过去,你坐我们的车,顺道送你一程。”
“我在山里面工地上干活,今天单位工地加班施工,下班晚了,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我叫王羽凡。”“这样啊,那刚好,来,坐我们的车,顺道送你一程,走,上车。哎,你们几个,赶紧上车,走了,路上开车都稳着点,小张和小刘你们俩稍微挤一下,让王羽凡坐进来。”
“算了,不用了,我这一身土,会弄脏你们的车子。何况这离城里也不是怎么远,慢慢走着一会就回去了。”
“那怎么行,这离城还有十几公里呢,你不得走上一个多小时啊,走,上车,别客气。”不由分说,立刻拉起王羽凡就给车里推。
三辆车子缓缓启动,王羽凡坐在第一辆车子的后排,虽然三个大男人人坐一起有点挤,但是有车子总比没车子好多了。“王羽凡,我刚才看你的修车技术很好啊,以后可以考虑开个修车店其实也挺赚钱的。”刚才自称姓张的男子说道。张毅,三十岁,特种兵出身,现任龙牙特种作战大队参谋长。国字脸型,黑悠悠的脸,雪亮的眼睛,白白的牙齿,说话声音洪亮,也留着小平头,对王羽凡非常的热情。今天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晚上自己奉命送领导回去市里机场,可没想到这不争气的车子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当时急的张毅是满头的汗,领导就在后面的车子里坐着,如果不是幸好遇到王羽凡帮他修好这辆车子,他还真的把这辆车子扔在半路上了。所以此刻他对王羽凡到时非常的感激。
王羽凡说道:“开修理店?我还年轻着呢,再说也没那资本,开店说说容易,对于我这打工仔来说可是千难万难了,即使我有这想法和技术也没实力。”
张毅说道:“你多大了,有二十了吧,我看你这技术没问题,以后自己开修理店完全可以。”
王羽凡说道:“张哥,我今年十八,等以后攒够了钱或许开个修理店吧,现在这社会想自己创业太难了。”
张毅说道:“十八岁,看起来这么成熟的,让我感觉你二十过了。那你怎么没去上学,这个年龄段应该是上大学的时间啊。”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张毅对王羽凡了解了个大概。王羽凡自小一人流浪于城市之中,无父母,三年前流浪到汉口市,开始四处打零工,过的比以前稍微好了些,不再流浪。几年来干过很多工作,修车是其中的一种。几辆车子在月光下向着汉口方向奔驰而去。听着王羽凡说了自己的生活,张毅的心里大受触动。
“王羽凡,想不想结束这种生活,换一种活法?”张毅问道。车子已经驶进了汉口市,在环城路上疾驰。
“换个活法,为什么要换个活法,人生在世,生存百态千千万万各有不同,但却有一共同之处就是活着。正是因为有了这千千万万不同的生存百态才有了这五颜六色的世界。想我这样,无拘无束,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没钱花了找个活干干,干累了就休长假,多自在。何况这种生活我都习惯了,干什么工作也都一样,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就活的挺好的。”王羽凡说道。
“嘿,你这还见解独特哈,我是说,你想不想当兵,到部队去吧,以你的个人技术才能,去做个工程兵,我想到了部队以后肯定是个人才。”张毅说道。
“去部队?我?没兴趣,也没想过。我听说去部队那个有一关叫什么政审的,挺严格的,我小时候是孤儿,到处流浪,没人管的那种,现在还是黑户,没户口,没身份证,到外面正常打工都没人要的,更不要说是去部队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嘿嘿,混一天算一天呗。哎,就到前面,就在前边停下车,我下去,我从这里过去再走两站路就到了,谢谢张哥了。”王羽凡说道。
“嗯?黑户?孤儿?”张毅听王羽凡这样说,楞了一下。
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王羽凡下了车子。张毅再次朝王羽凡说了声谢谢,而后车子又飞快了窜入了夜幕中。王羽凡哼着小曲转身走向远处的车站。
城市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多彩的霓虹灯闪烁,路边的小贩为了生计在向路人不停的兜售着自己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