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过得没有预想中那么慢,最起码,十一的到来,没有让我等太久。
和想象中的一样,十一那天,很热闹。分开五六年了,少数人已经为人父母,开始养育下一代,但依稀之间,却还记得当初那一张张稚嫩熟悉的脸。不觉间在属于自己的颠沛中,大家都经历了许多。各自相视一笑时的眼神,少了几分的清澈,随之而来的,是男同学眼角开始出现的鱼尾,是女同学脸上此前从未有过的粉黛。一切仿佛是一部电影,只是里面添加了蒙太奇技法,前一个画面,我们都身着校服,留着毛寸,洋溢着青春,下一个镜头,就已经穿上西装,头发略长,开始有了大人的模样。时间,好快,好无奈。
我们向学校的领导打过招呼,特许可以进入文中感怀一下,虽然这里是新校区,但终是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至于旧校区,已经无迹可寻了。
漳水文华中学,看起来更加的恢弘大气,更加的漂亮,但不会再有当初青涩时,矗立在旧校区的那几幢破旧教学楼,给人以亲切。由于是放假,没有见到什么老师和学生,不知当初看着不顺眼的那几个老师,是否仍在孜孜不倦的“毒害”着漳水的青春生命。
不再是我们熟悉的文中,但仍旧是美丽的校园。每年,肯定会有一批新鲜的血液,带着满眼的憧憬,来到这里;但每年,也会有一群伤感的生命,在吟诵着离别的哀愁中,走向各地。每个值得回忆的教室里,在仲夏时分,依旧会坐满学生,但不会是已经走出去的人。就像这次一样,如果离开了太久,就连回来,都要找一个适当的理由。
操场那边有一群打球的男生,我想起当初枫哥他们几个,硬拉我玩这个,让我自此学会了篮球。球场边停着几辆山地自行车,更炫的设计,但是少了后座,不再是当初枫哥载着苏祁回家的那种……我们在教训楼的前方,拍了一张照片留念,比起毕业照,少了几个没有来的同学,但是多了枫哥和小江,他俩都是没有毕业的。或许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校园,或者,是不愿承认而已吧。
离愁的感觉,在人群中逐渐的传播,给人以错觉,像是又回到当初毕业的那一天。我们各自带着自己舒服的表情,陆续的回到旅陌书店。
苏祁和枫哥的交流,显得很平常。只是见面时礼节性的笑笑,大家一起吃饭时轻轻地碰杯。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这只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而不会想到,他们曾是亲密无间的恋人。相比而言,我和小诺之间,就拘谨了很多,我会刻意的去注意她,却会在她看向我时立马转过脸,而且我感觉的到,她也在偷偷地注意我。我们俩,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宽慰的向着对方问一句好。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好过小江的,小江是一直不加掩饰的盯着人家吕悠然看,而且换来的还是人家毫无所谓的表情。也就是小江河悠然姐这俩,不然换了谁,都会很尴尬……
恭贺过枫哥的书店开张,大家也一起进行过了聚餐,我们各自开着自己的座驾,浩浩荡荡的向着小公园那边开去,主要是那边玩的地方比较多,其实也就是大家一起唱唱歌,不然,临近晚上,实在不知该如何打发这眼前比较充沛的时间。漳水地方是很小,小到承载不了我们年轻时的梦,所以,我们许多的人,这几年都和我一样,很少回家。常年在外,自然,对于唱歌这种活动的兴趣,早就没有了学生时代的喜爱,很多人更喜欢在一楼的服务厅,点上一杯咖啡或奶茶,一起坐着聊聊天。
聊天的气氛,基本算是融洽,大家都互相讲述着这些年在外经历的风风雨雨,当然,有一个是例外——小江。
这家伙自从来了以后,眼睛就没有从人家吕悠然的身上移开过,这你就算是有什么想法,就算大家都知道,你也不用这样啊,这,这多尴尬!但是小江不管,他还是当年的“汪汪”,整个摆出一幅癞皮狗的架势,这也真特么是没谁了。我没有再看到小诺,我承认自己刻意的找寻过她的身影。不知大家是否知道我们已经分开……
到了十一点左右,大家陆续都走的差不多了,都不再是当年一玩就是一个通宵的状态了。我们相互约定,相互倾诉者情谊,然后相互告别。
自己打车回到家,正准备冲个澡睡觉,但枫哥在这时来了电话:“****,你那边小江在吗?不会今晚把这王八蛋给丢了吧,打电话关机,现在就差他了,其他人都到家了。”
“这我哪知道啊,他不是一直追着人家吕悠然转吗?会不会他俩在一块呢?”
“没有,问过了,人家根本就没怎么搭理过他,这家伙……”
“这样吧,最后见到他的是谁,群里问问吧。”
“这传出去不好吧,哎,那我先发条短信,等等吧。”
“恩,也只好这样了,明天要是还找不着这家伙,咱就报警,让警察叔叔把他抓起来!”
“靠,你……够狠”。
我从不认为小江会出什么事,这家伙一直都挺机灵的,最起码没见他吃过什么亏。我没有想得太多,草草洗了一个澡就睡了。
早上六点,习惯性的起床后,想到小江,给枫哥打电话过去,结果不出我所料,小江一大早就自己回到枫哥哪儿了,但可怜枫哥担心他,一夜没怎么睡,说话都带着困意,我不敢再打扰,让他赶紧睡一会。
那件事,我们都没有向小江问起,这怎么说都是人家自己的事,谁也不好管的太多。
我自那天以后依旧没有再见到过小诺,我虽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她,但始终没有主动和她联系过。倒是苏祁在过了几天以后,联系了我和枫哥,一起吃了饭,随便聊了聊天。
吃过饭后,她叫我送她去机场,她要回北京。
我略带为难的看着她,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觉得这事枫哥来做更好一点,再怎么说,大家都还是朋友。但苏祁笑了笑,执意要我送她。枫哥也没什么意见,我只能打车送她去机场了。
我送她到了机场,她什么东西都没有带,面前空空荡荡,心里反而觉得有一丝的不踏实。我想了想,请她和我一起拍张照,她笑着接受了,然后我在QQ上发给她,并悄悄附上一句话,就当是送我们的礼物吧。
过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在她即将要过安检前,她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
“别问,打过去就知道了,答应我,一定要打过去。”
“好吧。”
我看着她慢慢的走远,她是转过身看着我走的,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冲着我挥动着手,我也一直附和着她。就在她走到安检人员的面前,快要看不到她的那一刻,她冲着我大喊:“成慕,我马上会回来的,我会带着小诺一起回来,你们几个,别想再离开我。”那架势,连旁边的安检人员都吓了一跳,别人都怪异的看着她,但她脸上露出笑容,丝毫不理会的转过身去。
我没有回话,只是狠狠地冲她点着头,也不知她最后看到了没有。
在回去的路上,我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电话,可能由于太过在意,却傻到忘记把它存进手机,而是一直握在手里,直到回家。我想,我大概猜的到那是谁的电话。
晚上九点,这应该是一个大家都比较闲的时间,在确保自己不会打扰她的情况下,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然后拨通了那个苏祁给我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