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镇。聚义堂。
丐帮帮主朱武一回到聚义堂,便支撑不住,坐在地上,打坐运息起来。孙小倩不敢打搅,示意众丐出去,不要打搅帮主运息,而自己则静静的守在一旁。
一大周天运息完毕,朱武吐出一口恶气,神态稍微好些。
他轻声的道:“想不到那剑神的剑气,居然能刺透我的掌风透过来,要不是我有降龙罡气护体,只怕被他的剑气透体而过。这年轻人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剑法修为呢。”
孙小倩喃喃道:“那个双儿姑娘说那个剑神好像是飞鹰堡的人,和汨罗教的主人是亲兄弟。至于他的剑是向谁学的,那双儿姐姐却没说。还和,还和天羽哥哥比试过,不分胜负。”
“别提那个天羽!你一提他我就来气。天下那么多的英雄豪杰,你却偏偏看上他。”
“干爹,是,是他看上我的,不是我看上他的。”
“哼,别油嘴滑舌的,还不是一样,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孙小倩便不语了,道:“干爹,你别生气了。前次你吃了那天池湖里的金鳟鱼,是不是内力恢复得很快?”
朱武不语,点了点头,心想这伤虽然不大碍,但如果带伤参加武林大会的话,便又多了一份变数,少了一份把握。虽然他也知道又要欠那老头一份人情了。
孙小倩见朱武点头,便吩咐弟子好好照顾帮主,自己则去天池湖买金樽鱼了。
哪知道自己午时出发,本来顶多一个时辰可以到的,在风雪中硬是走了好几个时辰才到天池湖。或许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她在这里碰到了张天羽。
……
张天羽见大船离自己不远,便抱起孙小倩,使出黄沙漫步的轻功,像蜻蜓点水般踩着水面往大船跑去,最后潇洒的落到船头。
那张妞和季九妹甚是嫉妒,尤其是季九妹,见张天羽刚落定,便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嚷嚷着她也要玩。
张天羽道:“你们天山派的踏雪无痕也很厉害的啊,你要玩的话,可以去啊,不过要是轻功不济落到湖里的话,那可不要怪我哦。”
季九妹见张天羽如此厚此薄彼,心想,那孙小倩哪点比得上自己的,还被她迷倒如此这般,定然是她有什么手段了。白了孙小倩一眼,悻悻的到船舱里去了。
那老者倒是很客气,让他们去舱内休息一会儿,说他女儿已经下水去捉金鳟鱼了,不过要看运气。
张天羽拉了拉孙小倩,道:“这金鳟鱼那么难抓,且这么珍贵,你,你们丐帮怎么?”
孙小倩笑道:“你不懂的。”
张天羽忽然恍然大悟道:“你,哦,我知道了。不愧为……”
孙小倩白了她一眼道:“别小看了我,我也是有道义的,要不然,我的兄弟们都要饿死了,都要没地方睡觉了。你不知道呢,双儿姐姐也没钱住宿呢。”
张天羽忽然见孙小倩提到凌双儿,便抓住她的手臂,问凌双儿的下落。
孙小倩痛得连连叫疼,又不甘心让张天羽知道凌双儿的下落。她知道那个剑神不会对她怎么样,性命无忧。
张天羽盯着孙小倩,眼里充满了恳切的神情,也充满了急躁与不安,生怕去迟了凌双儿有危险。
孙小倩甩开张天羽的手臂,忿忿道:“一听到双儿姐姐的名字,你就魂不守舍,你就一刻也等不了,那我,那我算什么呢。”
张天羽叹了口气,道:“小倩,你现在好好的,可是双儿却被那剑神掳走了,你不知道,那剑神是何等人物。”
“我哪里不知道啊,我为了救双儿,差点,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孙小倩说到此处,不禁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地。
张天羽一听孙小倩与剑神交过手,紧张的问道:“那剑神如此厉害,可伤到你哪里没有?”
“哼,不用你关心,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张天羽见小倩脾气又犯了,便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如果她不想说的话,勉强只能适得其反。
孙小倩望了张天羽一眼,道:“等下拿了那金鳟鱼,我便与你一起去了,这下子你可满意了么?”
张天羽点了点头,拉着孙小倩到船舱里去了。
这船很大,宽约丈余,长有四丈多,外舱摆了一张原木八仙桌,四周有几张座椅,闲来老者平时的日子还是蛮舒心的,只是枯燥了些。还有这么冷的天下水捞金鳟鱼,可是搏命的活计。
那季九妹坐在八仙桌盘,傻呆呆的独自喝茶,怕又是想起哪一出了。
张妞则坐一旁,好似在闭目养神,或者是在想着其他心事。
不多时,那老者便走到外舱,笑呵呵的道:“托舵主的福,小女这次下水,居然能抓住两条金鳟鱼。那一条自然就就给舵主带回去,另外一条我煮了大家一起喝汤补补,能增强内力。各位请随意,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到后舱去了。
孙小倩笑道:“这次运气好,要不然又要让小花跑一趟了。”
正说着,那小花已然换了一身干的衣服出来,只是头发还是湿的,盘了起来,好似一个道姑一般。
季九妹见她这般模样,忽然道:“你,你这是要出家么?”
那叫小花的姑娘笑道:“让各位见笑了,只是我们久居湖上,也就如此罢了。”
“那你,那你的剑法是你爹爹教的么?”张妞道。
小花摇了摇头,道:“我爹没有教我剑法。我见我爹空闲时舞剑的时候,便偷偷练的。后来我爹发现了,便不再练了,所以我的剑法也只有如此这般。”
季九妹忽然站了起来,道:“幸好你没练了,要不然你刚才如此这般偷袭我们,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呢。”
张妞白了季九妹一眼,道:“有我的天羽师父在,你怕什么?就算怕的话,躲在他的披风里不就好了,又暖和又安全。”
“不知道刚才谁像见了鬼似的害怕,也躲到天羽哥的后面呢。”季九妹反唇相讥道。
张天羽见她们吵了一起,道:“都别争了,等下我们喝了汤,暖和暖和便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张妞鄙夷的看着张天羽,道:“天羽师父,上次在天山客栈你都没钱住宿了,要不是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想必都没地方住了。”
季九妹道:“你不会是……”
张天羽正色道:“别瞎嚷嚷了,现在雪停了,我们也打搅船家这么久了,是该走的时候了。”
“别,我爹爹还在炖鱼汤,请喝了鱼汤,再,再……”小花见大家要走的样子,好像很舍不得。
也是,一个芳龄二八年纪的姑娘,到了出嫁的年龄,且久居湖上少于外界来往,忽然一大帮人闯了进来,自然很好奇且新奇不已。舍不得让他们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天羽师父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张妞冷冷的道。
“哼,我的天羽妹夫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季九妹故意抬扛。
只见小花低声道:“等下我爹来了,你们不要提江湖中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提起来。拜托各位了。”
众人见小花如此一说,便都默不作声了。
孙小倩走了过去,拍拍小花的肩膀,道:“我只知道你叫小花,但从来不知道你姓什么。”
小花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甚至我爹的名字,他也从来不说。我也不问,怕他伤心。”
张天羽想,那船家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其实,论苦衷,张天羽也有一大箩,哪里还有闲暇管得了那么多事情呢。
“香气逼人的鱼汤来了。”小花爹刚把鱼汤放在桌子上,众人便围了过来。
季九妹吃惊的问道:“不是说金鳟鱼吗?这,这怎么是银色的呢?”
孙小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想当初我第一次来买金鳟鱼的时候,也是如此问的。”
小花道:“普通的金鳟鱼是金黄色的,那些鱼肉也是很鲜美的,但没有增强内力的功效的。这银色的才有,而且很稀少的,今天运气好,刚下水不久便发现了踪迹。”
张妞疑惑的道:“这么暗的天,你在水里能发现鱼?”
小花笑而不答。
小花爹给每人盛了一小碗,然而自己却不吃,说是太补了,自己身体吃不住。
张天羽闻着香气四溢的鱼汤,一口便下肚了。只是这汤确实厉害,不久便感觉自己体内阳极之海翻滚,连丹田之气也气流不息,感觉甚是难受。
小花爹见张天羽有反应了,便道:“运息静心即可,无需惊慌。”
而其他人喝下汤汁,连个饱嗝都没上来,似泥牛入海。
张天羽赶忙坐下来,运息起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气息顿时顺畅了,精神为之一振,霍的站了起来。只见众人在船头看月色,只是孙小倩还在旁边看着他,眼里满是关心的神色。
众人见张天羽恢复了神态,便登上岸,与那小花一家告别。
一路上,众人都在为小花叹息,大好的年华,该是出嫁的时候了,却在船上虚度光阴。
“小倩妹妹,你就不能给小花找户好人家?”季九妹忽然灵光一现,道:“你们丐帮号称十万之众,应该不难的啊。”
“丐帮?你是想让小花姑娘也去乞讨么?再说了,如果有好人家,我自己都没出嫁呢。”
众人一瞧张天羽,见他一脸的尴尬和歉意。
有了孙小倩的带领,再加上风雪已停,这下子他们很顺利的到达了天池镇。那宾悦客栈的屋檐下挂了许多红灯笼,在宁静的街道上显得特别显眼。
孙小倩去了聚义堂,剩下张天羽三人直奔宾悦客栈。
虽已是戌时,但大堂内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店小二见又进来了三人,便苦笑道:“三位客官,本店到十五为止,您要住店,一间客房需十两银子。实在对不住,我们也没法子。”
张妞忿忿不平,道:“果然是剑神的作风!”
季九妹一脸失落的样子,好似来此客栈就是为了吃饕餮大餐,叹道:“如果我有这么多银子就好了。”
张天羽忙问道:“这位小二哥,我们是来找人的,来找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背木剑之人。”
正在这时,那掌柜的听到他们的谈话,便问道:“请问客官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张天羽见掌柜的发话了,赶忙上前答话:“凌双儿。”
掌柜的点点头,把一个信封拿了出来递给张天羽,道:“这是与那姑娘同行的客官留的书信。”
张天羽谢过掌柜的,找个僻静之地,赶紧打开看那书信。只见信上只有寥寥几字:“勿念。武林大会见。”
连个署名也没有,何况就不是凌双儿的笔迹。张天羽见此信后,又赶去问掌柜的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那掌柜的说是一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去了。
就差了这么一个时辰,张天羽恨得牙痒痒的。他倒不是怕剑神会对凌双儿做什么,而是怕双儿在外面当惊受怕,怕她吃苦受累没人照顾。
季九妹见住店是没地方了,唉声叹气道:“那今晚住哪里啊,我看这客栈还不错,是吧,天羽哥。”
张天羽哪里有心思去想晚上住哪里的问题,何况他身边没有银子。
正当张天羽发愁时,只见两张客房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张妞一脸神气的样子。
季九妹一把抢过客房牌,惊讶的道:“小妞,你从哪里搞到的?”
张妞仰着头,神气的道:“山人自有妙计。”原来张妞还是那招,要了三个房间,房费算在剑神头上。掌柜的才说那剑神给她们留了两个房间。
季九妹才不管谁付的房费,只要不是自己付就行,再说了她也没银子可付。如果不是张妞急中生智,或许他们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张天羽要了一个客房牌,便上楼去了。他感觉很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或许是没见到凌双儿,抑或是孙小倩去了丐帮分舵自己思念。
他坐在桌子旁,睡意全无。这样的江湖奔波,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那种乡间的田园生活,平静而安逸,就像在昆仑派的田园里种菜一般,虽然枯燥,但也自得其乐。时不时能见到双儿从斋堂里给自己弄点好吃的,满满的幸福感。
正当张天羽沉浸在思绪中时,传来了敲门声。这么晚了,还有谁呢?
“是我,是我,天羽哥。”
“怎么又是她,不会像上次那样吧。”张天羽心想,迅速的吹灭了蜡烛。
“哼,你不开门我就叫了。”
“这么晚了,你别捣乱了,有事明日再说。”张天羽透过门缝,压低了声音道。
“你开开门,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怎么了你。”季九妹故意高声道。
张天羽真怕她大喊大叫,便拿出火折重新点了灯,把大门敞开,轻声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呢?”
季九妹见门开了,头往里面探了探,道:“有人么?”
“什么人?就我一个啊。”
张天羽的话音刚落,那季九妹就跑了进去,跳上床,掀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还一脸诡异的笑道:“我不想和张妞同睡一床,她,不好。”
张天羽呆呆的站在门口,想必又要和上次一般,自己趴在桌子旁将就一晚了。
季九妹见张天羽呆呆的站在门口,轻声道:“我有个小秘密和你交换。”
张天羽鄙夷的看着季九妹,动也不动。他实在想不出这季九妹为什么就不能与那张妞同睡一床呢。
季九妹压低了声音,道:“是张妞的盒子,你想知道吗?”
“张妞的盒子?好像她很早以前带了个铁盒的,后来就没影了。估计是她爹娘留给她的首饰等之类的吧。”张天羽心想,这盒子里能有多大的秘密呢。
季九妹见张天羽还无动于衷,便又道:“你要么出去关门,要么进来关门。不要一副你受委屈的样子好么?”
张天羽忽然关了房门,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步一步走过去。那季九妹见张天羽忽然变得如此,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别装了,看在你的床的份上,我告诉吧,我见到了张妞盒子里的秘密了。”
张天羽疑惑的看着季九妹,道:“你打开她的盒子了?”
季九妹白眼一番,道:“我是那样的人么?我是那样的人么?我是那样的人么?”
“我本来很好奇她怎么天天抱着那个大盒子,想必以为是首饰。不过没几天那盒子居然不见了!”季九妹夸张的道。
“难道被偷了?或者丢了?”
“还有更奇怪的是,我与她同床睡的时候,她每夜都要偷偷的哭泣一番。我都好尴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我连她为什么哭的原因都不知道呢。”
“想必是因为失去了双亲的关系吧。”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多说了,反正这就是我要抢你床的缘由。”
张天羽鄙夷的看着季九妹,冷冷道:“还有呢,盒子里有什么?”
季九妹忽然显得不好意思,道:“我不能说的。说了怕,怕……”
“你怕什么,有我在呢。”
“那我说了啊。”季九妹显得十分的不乐意。
张天羽见季九妹唠唠叨叨的,便有离去之意,转身便走。
“宝藏!”
张天羽一听道宝藏二字,整个人忽然被电击了一般站住了,难道张妞家,张家庄也和昆仑宝藏有关联?
“什么宝藏?”张天羽转身问道。
“我,我只看清了宝藏二字,张妞便把图藏起来了,好像是画在一段绸缎布上的。对了,上面还有一朵漂亮的花呢。”
“那是什么花?”
“我怎么会知道什么花呢,或者是天生的雪莲花呢。”
“那你认识雪莲花么?”
季九妹摇了摇头,她只听过,却不曾见过。
张天羽挠了挠头,心想:“难道张妞也在寻找昆仑宝藏吗?或许就是一张普通的藏宝图了,自己想多了而已。”
刚想去吹灭蜡烛,忽然想到季九妹在,便盘坐在椅子上运息起来。
才运息一小周天,张天羽就感觉自己心神不凝,坐立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特别是阳极之海内真阳真气莫名涌动,像刚吃过金鳟鱼一般难受。
张天羽心想:“那船上的老者不是说了么,运息即可。但方才自己已然运息一小周天了,反而让阳极之海翻滚不息。换运息大周天试试看。”
但是当张天羽运息一大周天完毕之后,情况反而更糟糕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掉落,他感觉全身火热难耐,不仅阳极气海涌动,连洪荒之力也越来越强。
张天羽不知所措,感觉口干舌燥。找寻茶水时,忽然见季九妹半盖着被子,那高耸的胸脯均匀的起伏着。张天羽一时呆住了,忽然猛扇了自己一巴掌,不去看她。
哪知道越不想看却越控制不住自己,气海翻滚,洪荒之力暴涨。
张天羽尽全力不去看第二眼,他知道如果他看了第二眼,便没有回头之路了。
就在张天羽控制自己不去看季九妹之时,只听得季九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
季九妹的呼吸声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击垮了张天羽的防线。只见他喘着粗气,似饿狼扑猎物一般扑向季九妹,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在烛光的映衬下,那季九妹体态轻盈,美眸紧闭,肌肤如雪,吐气如兰,胸脯起伏得更加厉害。
张天羽双手撑在床上,眼睛凝视着季九妹。那季九妹忽然张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柔情似水一般望着张天羽。二人四目相视,嘴唇之间越来越近,呼吸之声越来越急。
刹那间,季九妹一把抱住了张天羽,浓情似酒般的送上香吻。
张天羽一碰到季九妹的香唇,马上回忆起与孙小倩在牢里的那一刻。如果说季九妹的吻是如此的热烈而浓情的话,那孙小倩的吻便是温温的,还带着一丝凉意,凉得让人立生怜惜之意,且是清澈无比的。
恍惚之间,张天羽感觉自己是在吻孙小倩,感觉到小倩眼角晶莹般的泪珠在滴落。
“啊!”张天羽大叫一声,挣脱开了季九妹的搂抱,冲出房间,发疯似了跑了出去。
空旷雪原之地,张天羽把体内藏着的洪荒之力和翻滚的真气全都发泄出去。那平时难以使出的真阳第七剑,尽然轻易的就完成了。
张天羽又把第七剑演练了几遍,每次都能成功激发出第七剑!
张天羽终于累得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现出来,张天羽尽然没有发觉,惊得坐了起来。
来人身穿黑色夜行衣,身披黑色披风,连头套都是黑的,花白的胡子倔强的露了出来。
“你会真阳剑法?”
张天羽拱手道:“前辈知道真阳剑法?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真阳剑法虽然充满刚阳之气,但你发挥出来的剑气却隐约带着愤怒之力,这会让你迷失剑的本性的。”来人双手放在背后,冷冷的道,“若非刚才被感到强大的剑气所吸引,我也不会在三更半夜来此地。”
张天羽见来人这么直白的把自己的弱点说了出来,便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来人不以为然的道:“世人皆称我为剑仙,然虚名而已。剑道之前,先正人道。人道正,那剑道便正。你的剑法虽好,但却不纯正。”
剑仙说完这番话,便自顾自的走了,留下一脸疑惑的张天羽。
“剑仙?那不是传说中的人物么?刚才剑仙说我的剑不正,那是什么意思?”张天羽心想,且不管他了,刚才第七剑能如此顺利的使出来,定然是昨日吃了那金鳟鱼的关系了。原来吃那鱼能增强内力不是说说的。
忽然想到刚才在房间里差点……
张天羽摇了摇头,叹气道:“怎么会这样呢,差点做出不齿之事来。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那季九妹。”
张天羽在天池镇的雪地里漫无目的地瞎逛着,虽然人很疲倦,但他的心更疲倦。他只待报了父仇,便像雷四和林锦一般退隐江湖,过着逍遥快乐的小日子。
想到如此,却又纠结于季龙岳是凌双儿的爹爹。
天渐渐泛白了,照亮雪白雪白的大地。
街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只是有一人却似无家可归一般,在街上闲逛。
“天羽师父!”张妞见张天羽失魂落魄的样子,甚是难过。看来今天天羽师父是不大可能再教她剑法的了。
张天羽听到张妞的声音,待他转身之时,却瞥见了季九妹的身影。脸上顿时感觉火辣辣的,不敢直视她。
张妞跑到张天羽的跟前,关心的道:“昨晚我们一直在找你,却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
“昨晚?你们?一起?”张天羽喃喃的问。
“嘿,别像个娘们似的,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哦,我的情圣师父。”张妞诡异的笑道。
“那季九妹肯定跟张妞说了些什么,哎,反正是不光彩的事情,碰到小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张天羽一时想得出神,连季九妹到了跟前都不知道。
张天羽忽然见到季九妹,吓了一跳,见她双颊羞红了脸的样子,不知道该赞美她呢,还是赞美她呢。竟然一时无话可说。
季九妹偷偷的瞥了一眼张天羽,又害羞的低下了头,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她大胆的拉着张天羽的手,害羞的道:“以后别跑了,可别丢下我一人,我,我会害怕的。”
张妞见季九妹扭扭捏捏的样子,肩膀一耸,咧嘴直笑。
张天羽想甩开季九妹的手,但无可耐何,她死命的拽着,就是不肯松手,好似放了他便会没了影一般。
就在这时,几个丐帮模样的人忽然出现,让张天羽去一趟丐帮分舵,他们舵主孙小倩有请。
张天羽心生疑惑,心想:“为什么小倩要我去丐帮分舵呢,她自己怎么不来呢。”但一看来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撒谎。于是一行人便匆匆忙忙的去了丐帮分舵总部。
东拐西弯后,众人终于看到一处破败的房子,进了房门后,发现正厅中央上方挂着“聚义堂”的匾额。
张天羽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之际,只见一股刚烈的掌风直扑他而来。他来不及细想,双掌使出真阳剑甲迎了上去。无奈那掌风过于猛烈,张天羽被推后了好几尺才站住脚,显得有些狼狈。
张天羽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大汉,心想那定然是丐帮帮主了,要不怎么会使降龙神掌呢。
张天羽扫视一周,没有发现孙小倩的踪迹。便道:“想必前辈就是丐帮帮主了。降龙神掌果然刚猛无比,举世无双。晚辈佩服的很。”
丐帮帮主朱武笑道:“小兄弟的剑法也不错啊,能达到此等程度,想必也是武林中的翘楚了。”
“什么小兄弟啊,干爹,你这么叫的话,那他,那他便成了我的前辈了。”孙小倩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吓了三人一跳。
季九妹见孙小倩出来了,悄悄的藏于张妞身后,不想直视小倩的眼睛。
孙小倩见张天羽的眼神忽然变得飘忽不定,不敢看她,心里咯噔一下,再看看张妞和季九妹,隐约的猜到几分。
和孙小倩一同出来的还有她的姐姐孙小越。那孙小越先前治过张天羽的阴阳不调,封住了玄阴真气,自此张天羽走火入魔才慢慢好转。
忽见恩人孙小越出来,张天羽便上前拱手行礼,自然要感谢一番。那孙小越查看了一下张天羽身上的三根银针,见完好无损,便嘱咐张天羽定要保护好。只是一旁的孙小倩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这让张天羽好不自在。好在帮主朱武及丐帮八大长老在,才免了他又一个巴掌。
朱武见张天羽及八大长老都到齐了,便道:“这么早请大家来,有要事和大家商量。几日之后便是武林大会,至尊派了特使会宣布武林盟主的人选。但据我所知,至尊并不会指定某人为武林盟主,道理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所以,会以打擂台的形式比拼出盟主,届时,必然场面混乱不堪,但这确是选出盟主的好方法。我朱武必定尽力而为。虽如此,但现在各方势力崛起,只怕结果难以预料。”
“以帮主的神功,想必天下难以有对手。”孙小倩道。
众人及长老均点点头。
朱武却摇了摇头,道:“我倒是很想接盟主之位,但看中此位置的高手甚多。除了三大门派之外,像忽然出现的剑神,北方镖局的铁神,天山派的新锐王名杰,不知从哪里学了邪门武功,最近抢了季龙岳的掌门之位,自己做了掌门。”
季九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几天前我们回天山派,弟子们都不让进去呢,原来是他在捣鬼。”
众人见一个小姑娘如此不稳重,抢了帮主的话,议论纷纷。
季九妹见自己太唐突了,羞红了脸站于张妞身后,还瞧了瞧孙小倩,见她正盯着自己看,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再发话。
张天羽拱手道:“朱帮主,那以你的武功与他比可有胜算?”
朱武见张天羽开口了,道:“这正是我今天请张少侠来的原因。”
“还我是来讲吧,我们帮主是想让你帮助我们丐帮,夺得盟主之位。”孙小倩怕张天羽拒绝,便亲自出马。
“可是我曾答应过哈桑公子的,这,这。”张天羽并不想卷入盟主的争夺,他也没有这个意愿。而他自己出身于昆仑派,那哈桑公子却有恩于林锦和雷四两人,……
朱武见张天羽一时难以决断,也确实很难,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但说到武林盟主的人选,让一个劣迹斑斑之徒当选,你会如何?那哈桑派怎么样且不说,但北方镖局勾结西域势力试图染指中原,想必你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季凤与铁神王总镖头的品行如何,想必你很清楚的。如果让如此之人当了武林盟主,你可愿意否?”
“不愿意!”站于一旁的张妞听到季凤,听到北方镖局,听到他们勾结域外势力,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喊道。
张天羽见张妞如此大声喊叫,对朱武道:“他是我的,我的徒弟。想必刚才听帮主说道,内心激动不已。还请帮主见谅。”
朱武笑道:“你有如此徒弟,实属难得。我倒是喜欢的很。”
张天羽道:“帮主的话,天羽明白几分。我是不会做出那些之事的。”
朱武道:“如果剑神挑战你,你该如何应付,他可是哈桑的亲弟弟。”
张天羽道:“我全力以赴便是。”
朱武点了点头,道:“你的身份是昆仑派弟子,也可以仅仅代表自己去争夺盟主之位。”
张天羽笑而不语,心想这丐帮帮主为何如此看重自己。他只想在武林大会上把事情解决了他与季龙岳之间的仇恨。
朱武在得知张天羽的心思后,再加上他与孙小倩之间的关系,想必不会在武林大会上与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