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浓雾仍然笼罩着这片山谷。如果不是之前的嗜血恶斗,这片山谷依然显得宁静,安详,犹如修仙之地。
但此时此刻,有一人却在挣扎!
张天羽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了,全身异常痛楚。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杂草从中。
“我是谁?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任凭他使劲想自己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但全身的刺痛片刻不停的刺激着他,不得片刻安宁。
超乎想象的伤痛让他多么想现在就死去,但却无可奈何,想死也死不了。
周围安静的可怕,好似蚂蚁拖动昆虫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周围时不时有虫儿的唧唧声,还有乌鸦烦人的呱呱声。
张天羽还能模糊的记得还有一些人与他同行,但此刻却已经无影无踪了,他们会去哪儿了呢?
难道是他们抛弃了他?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冰冷冰冷的。
当谷底下雨的时候,人躺在地上必定是湿漉漉的,非常难受。但张天羽现在却感到意外的舒服,因为异常的疼痛过后,是麻木,接着是一阵无比愉悦的心情,而且他感到自己快要死了,却一点也不害怕,感觉非常安详,就好像快要见到他爹一般。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脱离痛苦了。
雨越下越大,吧嗒吧嗒的打在张天羽的脸上,又飞溅到那些不知道名的杂草上。
张天羽感觉自己好渴,但又张不开嘴巴,哪怕是点滴的雨水也好。感觉喉咙里异常难受,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恍惚间,张天羽想起了他爹教他的内功心法,便运息起来。不过一小周天过后,仿佛没什么作用,自己依然动弹不得,好像还更疼了。
无比的剧痛刺激着他,险些晕死过去。恍惚间,他看见他爹满脸是血的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本没有封面的内功心法,一页一页的翻给他看,并怒骂他没用,这点痛苦都受不了,怎么给他报仇雪恨!
又一次的剧痛袭来,张天羽勉强的再次运息起来,只是一小周天过后,疼痛却是更加的厉害。
他也是血肉之躯,在剧痛的轮番侵袭之后,终于痛得昏死过去。
不知又过了几个时辰,一个惊雷霹雳而下,把旁边的一颗歪脖子树劈成两段,瞬间引燃了大树,竟然烧了起来。
张天羽被惊雷一吓,猛地站了起来。
旁边燃烧的大树,四周遍地的骷髅和骨骼,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境地,是如此的恶劣。满地的骷髅,怕都是跌落此间的,直接摔死。
再抬头往上望时,云雾中隐约看到山峰和些许突出岩石的树木。要想施展轻功爬上这悬崖,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天色,好像辰时。
张天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饿了,而且,全身发麻的厉害。只是他已然发觉,自己可以活动了。想必是前几次的运息有效果了。想到如此,张天羽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儿,再次运息起来。
一大周天过去,张天羽缓缓的吐出一口恶气,气沉丹田。这次运息过后,张天羽感觉肚子也不怎么饿了,精神也好了许多,最让他惊奇的是,自己感觉好了很多,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只见他从地上蹦了起来,抬头四周张望,发现他所处的地方是谷底深处。
他必须往山谷深处去走看看,或许能找到出此谷的道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绕了多少沟沟坎坎的,张天羽依然还是不能看到出谷的路口。天都快黑了,猛然间,他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那个骷髅满地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是在转圈?难道我要困死在这个谷底吗?和这些骷髅为伴?”张天羽有些泄气,但一想到大仇未报,一股豪气便上来了,“我绝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张天羽咬了咬牙。
天越发的暗了,似乎还有狼的嚎叫声。一只狼还好对付,一群狼就麻烦了。
张天羽心想:“这时候,必须尽快找到一处安生之所,把自己的伤彻底养好,才是正道。”
这时候,他似乎发现前面有点火光,在高高的岩壁上,若影若现的。
张天羽虽然不信鬼怪,但见到满地的骷髅,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算有鬼怪,那又怎样?且待我去瞧瞧!”张天羽打定了主意,便找个根趁手的树枝当木棍,贴着岩壁,悄悄的靠过去。
待靠近之时,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却听不大清楚。抬头望时,似乎有几缕青烟冒出。那必定是人间烟火了。
张天羽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这个高的崖壁上,怎么会有人住?难道有世外高人隐居于此不成?”
那冒出青烟的崖壁之处离地真的很高,一般人就算有轻功也上不去,除非一等一的轻功高手,才有可能。
“是不是上面有什么绳索可以放下来,然后爬上去呢?不管了,这条命是捡来的,还怕什么?”打定了主意后,张天羽便仰起头,向冒烟的地方喊道:“高人何在?高人啊,救命啊!”
只听张天羽的回音在山谷中震荡回响,悬崖上面并无只言片语的回应。
张天羽喊了许久,实在太累了,也不喊了,就地坐下,运息起来。
经过几个小周天的气息运行,张天羽感觉身体又舒服了许多,想必内伤又好了一些。
张天羽站了起来,四周已是黑漆漆的,只是那冒烟之处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到灯光。
张天羽本打算再喊的,只是忽然一股香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好像是烤番薯的香气。
循着香气,张天羽这才发现地上已经放了几个烤番薯,只是有些扁了,想必是从上面扔下来的。自己刚才太用功运息,没有听到声响。
会不会有毒呢?想到这里,又看到食物,张天羽忽然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来。还有师兄林枫,师姐雷玉儿被掳走了,那双儿呢,双儿在哪里?她在哪里?
张天羽心里一阵慌乱,不知道此刻凌双儿会如何!
我本来在山顶的,怎么会到谷底了呢?。。。。。。想起这些,天羽感觉有些头晕,估计是好几天没吃东西的缘故吧。管他呢,毒死算了,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想到这里,张天羽便扒开番薯的外皮,
里面居然还是很烫的。
张天羽连续吃了三只番薯,才感觉好些,感觉已经很有力气说话了,便又在那里叫道:“上面的高人,在下是不是坏人,是昆仑派的弟子,因为被恶人算计,掉落山谷,还请高人指点离去的道路,以免打扰高人的清修。”
不多时,见悬崖上面扔下一条绳索来,上面连着悬崖的一颗大树上。有了绳索的支撑,张天羽运起轻功,很快便到了那冒烟之处。
原来悬崖里面有个山洞,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有些宽敞,可以住人。山洞外面是一片比较开阔点的悬崖,可以供人静修之用,也可以做练武之用。
站在悬崖上面,可以看到谷底的大部分地方。往上面看,却是看不到顶。
一个中年人在慢腾腾的劈柴,但几乎没有发出平常噼里啪啦的声响,想必是力气很大,一刀即可。那人好像很享受劈柴的乐趣似的。
中年人也不看他,只管自己劈柴。张天羽见到如此劈柴的手法,忽然觉得能在此地生活的人,一定是高人,很不简单的。所以,便毕恭毕敬的候着,并不着急问话。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忽然停了下来。
“凌双儿是你什么人?”中年人问道。
张天羽听这人这么一问,顿时懵了,心想他怎么知道双儿?难道双儿也掉下来了?
“双儿!她在这里么,前前前……前辈!”
张天羽惊得有些口吃,既激动,又害怕。
中年人并不回答天羽的问题,继续砍柴。
“你是昆仑派的?”中年人忽然又问到。
张天羽挠了挠后脑勺,轻轻的说道:“是啊,前辈。我师父是昆仑派掌门的师弟,姓雷名小武。”
“二师兄的徒弟?他怎么会收徒弟呢?你说谎!”
“二师兄?难道前辈也是昆仑派的?”张天羽疑惑的问道。因为雷小武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还有个师弟。
“我以前在昆仑派修行过剑法,但已经离开昆仑许多年了,也不算得昆仑派的人了。”
“前辈如何称呼?”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来问你,雷小武都教你什么功夫了?”中年人边砍边问。
“昆仑派正宗的内功心法!还有,还有些剑法,对,昆仑两仪剑法。”
说起这个内功心法,张天羽虽然学过,却是没有练过,因为他平时修行的内功心法是他爹教的,他习惯按他爹的那套内功心法来练。只是昆仑的内功心法,张天羽只练过一遍,感觉没有自己以前的好使,就不再练了。雷小武也是知道的,并没有强迫张天羽练昆仑心法。但昆仑派的两仪剑法,雷小武还没来得及教。
“两仪剑法?那可是好剑法啊。你练到第几层了?”
“这个,这个,……师父还没教我。”
“哎,二师兄,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做什么,连自己的弟子的剑法都不教,还让他出来跑江湖!”
中年人这时候站了起来,转过身子来。借着火光,张天羽这才发现那中年男子却一点也不老,剑眉星目,神采奕奕。
“你我有缘能在此相遇。既然是昆仑派的弟子,那我便演练昆仑派的两仪剑法。你自己看好了,能学多少那是你的造化了。”说完,便拿起一旁的木剑,在洞外宽阔之地处演练起来。
张天羽有过目不忘的天分,当即把中年人的剑法全部记在心里。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中年人练完了,把木剑扔给张天羽,道:“全套正宗的昆仑两仪剑法,共八招十六式。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试着练练剑招。”
张天羽接住木剑,当下演练了一番。中年人看完后,很满意的点点头,道:“以后多加修炼即可。不过,却不能说是从我这里学去的。”
张天羽不解,但也不便问,便点点头。
那中年人又问道:“凌双儿,你认识吗?”
张天羽刚想回答,那中年人马上说道:“她可是你的妻子?”
张天羽不知道那中年人会如此发问,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中年人摇了摇头,冷冷的道:“看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想必她不是你的妻子。看来我猜错了。既如此,那我们的缘分也尽了。阁下请便。”
“前辈,双儿在哪里?你告诉我好吗?”
“不能。”
“为什么?”
“我觉得她既不是你的妻子,想必你也不大喜欢双儿,干嘛还要找她呢?”
“前辈!”张天羽有些怒气,说道:“就算我不喜欢双儿,她也是我们昆仑派的同门,我怎么能不关心她的生死呢,抛下她呢!”
“呦,好个情真意切啊。”
“况且,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她待我如亲人一般,我自然也要照顾她的,疼爱她的。”
中年人看了看张天羽,叹道:“你说的可当真?”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中年人又盯着张天羽望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向山洞的方向喊道:“双儿,你出来吧,见一见要照顾你的好哥哥。”
张天羽张大了眼睛看着山洞,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只见她一袭黑衣,头戴黑丝面罩,手里还拄着拐杖。
“是双儿!”张天羽喊道,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他不知道双儿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受伤,或者受的伤重不重。以前双儿天天黏在自己身边时,尽然没有察觉到。这几天没有双儿的日子,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想起她凝视自己的眼睛,会忽然害羞的跑开,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咯咯发笑的样子……
“天羽哥,真的是你么?我原本都不敢相信,原来是真的。你有没有受伤?”凌双儿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