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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弄不明白的事情睡一觉就好了

零落转身回答道:“在星月山捡的。”

“邪剑的仿品,仿的这么真就不要这么背出来了,至少用块布遮一下,否则会惹来很多麻烦哦。”

零落完全不明所以,只好哦了一声应答,脑子又陷入了混乱的思绪当中。

跟着胡跃众人再次转身朝堂外走去。

“李伯伯,好久不见,正想着报完名就去客栈找您,不曾想倒提前遇见了。”

出了们宋天书先开口道,显然李老头是以前就认识的熟人。

“新生入学才刚刚开始,人还不多,闲着无聊就去城主那坐了会。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我们也是正好有公务要去水月府,顺路就把师弟师妹们都带过来,安顿好他们后还得赶回浮城呢。”

“没想到大小姐和二小姐也一起来了,正好你们来的早,我去安排最好的几个房间给大家。”

“不用这么麻烦啦。”楚怜梦接话道。

“不麻烦,大小姐和二小姐能来住在我的店里是我福气。楚府主当年对我有恩,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那就先谢谢李伯伯了。”

一行人没走多远便来到北区大道中间地段,往里面走并行有好几条街,都是客栈式楼房。再往里面走到最角落有一座稍大点,规格也高档一些的庭院,名叫“辛辜园”,是李老头几个楼房中最好的一个。因为偏里面所以要安静很多,对于需要静心修行的学生来说是最好的地方。

因为枫华城的那些优势,太多的人都有各自的目的想留在此地,奈何土地实在有限,所以枫华城对居住权管理很严格,即便是出租客栈也都经常爆满且价格着实昂贵。

同时为了贯彻枫华城自由不羁的风气,枫华学院并未设固定的学生宿舍,于是在各个区域都建有专门给学生居住的客栈楼房,交给一些信得过的商人只出租给学生。

李老头便是其中之一,他在北区有三个学生客栈楼房,这是最好的一个,并且专门将最好的顶楼几个房间给了零落一行人。学生楼房不太需要管理,所以李老头只是将一些事项交代给一个叫李耀辉的年轻远房亲戚,让他照拂零落等人。

安顿好行李之后,李老头又带着零落等人去到他自己的客栈吃午饭。

他亲自打理的是这家在北区大街道地段很好的对外客栈。对外客栈不做学生的生意,只接待过往人群,利润高效益好,但要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也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也只有李老头这种做了几十年的老江湖才能驾驭得来。

李老头带着一群初来乍到的年轻小家伙各处吃吃逛逛聊聊,简单说明了枫华城和枫华学院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告诫了一些不算严格的行事规矩,谈了谈当今弑武界的格局形势,祝福一行人在学院都能学有所成。

一转眼便已是晚上,吃过晚饭。李老头将一行人送回辛辜园,正欲告辞离开,却被胡跃偷偷叫住。

稍待片刻后,李老头被胡跃带到楚怜梦的房间。进门一看,一起来的水月府众人都在里面,唯独没有看见零落。李老头见这阵仗知道胡跃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便招呼耀辉弄点茶水过来。

茶水上来后,众人坐好。胡跃先向李老头说明了他们遇到狄狼的情况,接着便开始向众人述说与狄狼一战最后发生的事情,狄狼最后究竟是怎么放过他们的?或许只有零落和那名红衣女子知道,胡跃是这里唯一一个目睹这一切的人。

他详细的说明了零落最后让女子放过众人,自己一人与狄狼战斗后零落身上的诡异变化,大剑逐渐觉醒的邪恶气息和散发的光芒,零落的眼神和姿态突然出现的血红色冰冷气息。以及女子最后询问零落大剑的来历,便离奇的转身离去等等详细情况。

“原来最后是零落哥哥救了我们”楚怜香听完后道。

“我们这么多人拼尽全力都打不过的狄狼,他明明什么实力都没有,连那柄破剑拿起来都吃力。他是怎么让那妖女放弃杀我们的呢?”一名水月府弟子说出心中的疑虑。

“难道他对自己的身份有什么隐瞒?想来那妖女之所以让狄狼杀我们也是因为他的那只宠物。”另一名水月府弟子接话。

“如果是因为身份或者能力的话,为什么一开始妖女完全不知情?而且他如果有能力让那妖女住手,为什么在那之前他不出手?”疑惑再次加深。

李好头听了半天也不明白个所以然,皱着眉头。

“我怀疑是那把剑。”胡跃试着给出结论。

众人思索中的片刻沉默。

“李伯伯,离开报名处的时候,姑苏城主说的‘邪剑’是什么?”宋天书突然想到这个向李老头问道。

李老头喝了口茶,理了理思绪,缓缓讲来:

“大家应该都知道,五百多年前夏族轩辕氏以一己之力打破了人类长久以来东西分治、正义和邪恶划分阵营的对抗战争模式,并首次把弑武公开宣讲,将整个大陆带入了弑武纪元。所以后来人们才将我们东大陆命名为弑武大陆。再之后,九大势力成立弑盟,以实力碾压的方式横扫整个弑武界,确立了一套完整的弑武新规则,带动了整个大陆的新秩序,如今也过去了近两百年。”

“身为雄历269年的我们所处的世间,早已没有了正义邪恶的阵营判别,一切的斗争都是利益的斗争。所以除了西大陆我们从未见识过只在传说中的魔族、凶残暴戾杀害人类的凶兽、以及一些太过离经叛道以人类生命做祭品来修炼的弑者,我们从未将其他的东西定义为邪恶。即使那些为利益不折手段残杀众人的门派人物,也只是作为罪犯被通缉。”

“然而就在二十多年前的弑武封神大会上发生了一件事,一个叫叶无心的魔头毫无理由和征兆就大打出手,伤害与会人员,抢夺了他们的宝物和武器,扬长而逃。之后消失了没多久又在隐村将隐村的男女老幼所有人用及其凶残的方式全部屠杀,名满天下的秦氏一族被全部灭口,无一人生还,硬生生被灭了族。”

“当时魔头叶无心的武器便是那少年所背那样的大剑,名为“噬心剑”。之后大陆上那些偏激凶残的杀戮者都将叶无心奉为偶像,他的武器也就成了那群人的信仰。于是越来越多的噬心剑仿品流传出来,人们也重新捡起‘邪恶’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噬心剑也就被称作了‘邪剑’”

“这就是邪剑的来历,那个叫零落的少年所背的大剑确实是邪剑的样子。”

李老头讲完后众人都对叶无心和他的邪剑起了愤懑之心。

宋天书也不快地问道:“那零落的那把剑?”

“噬心剑的真品从那之后就没有在弑武界中出现。但从胡跃的描述中,那剑会出现诡异的气息和光芒,好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样子,很有可能是真品。”

“一般而言,一柄好的材质锻造的好兵器,会极大的受使用者的影响,吸取主人的气息、情绪和力量而形成一种灵性。所以人们总是以某个兵器是否有灵性来判断兵器的好差。零落可能是在那个时候触发了那把剑的灵性,将前主人遗留的魔性和力量激活了出来,从而出现那诡异的变化。”

“触发兵器的灵性意味着兵器对使用者的认可,对于弑者来说是好的事情。但那是邪剑的话,因叶无心杀戮而生的灵性或许该称作魔性,恐怕……”

“那为什么姑苏城主断定是仿品呢?”宋天书的疑虑还在。

“或许零落那时候也只是偶然触发,大剑并未完全接纳零落。或许是零落本身抵触它所激发的那种魔性力量。又或者是其他的可能,让大剑的魔性处于沉睡的状态,让它看起来像是普通仿制的武器,所以姑苏城主和我都以为它是仿品。”

“总之那把大剑对于零落来说是非常不好的讯号,不管是零落接纳了剑的魔性还是剑的魔性反噬零落控制了他的心智,光是那魔性的力量,都会照成不小的劫难。”

“这么危险的人物,我们还是把他赶走吧”朱慧娴不安的提议道。

“不行,不管怎么说,毕竟是零落哥哥救了我们的性命。”楚怜香反对道。

“确实如此,拥有邪剑毕竟很危险,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但不能否认他救了我们的性命,弃之不顾,有悖大义”宋天书也摆明态度。

“那总不能放着这么危险的炸弹在我们身边,我们什么都不做吧。”刘恒仙插话道。

“零落之前在半月湖救过我一命,如今在这里又是他最后赶走了狄狼。在狄狼的爪下连救我两次,不管他是用了什么力量,我都不能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楚怜梦道。

“我相信零落哥哥的为人,不就是那把大剑么,我相信零落哥哥也是毫不知情,我去告诉他,让他别再用那把破剑不就行了。”楚怜香愤懑道。

众人无其他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自私是人类的本能,但只为自己便忘恩负义,并非水月府这等名门正派弟子该做的事。

接着零落被楚怜香找来,并告知其详情,希望他能丢弃掉这把危险的武器。

零落知晓这些后,答应了。

夜已经深了,辛辜园顶楼最右侧的房间却还亮着烛火。零落靠在窗前看着窗外,月光并不明亮,只能看见错落有致的树枝被风吹得轻轻摇动,周围空旷的楼房没有半点灯火,盛夏未过,此刻却听不见一声蝉鸣蛙叫,如此寂静惬意适合安睡的夜晚,大概只有他一人难以入眠了吧。

零落转身抱起受伤未愈的小白,轻轻抚摸,小白没有一丝反应,已是睡得香甜。桌边靠着那把被称作邪剑的古朴大剑,零落脑海里始终荡漾着与这把大剑的一切。

破阵时初碰剑柄的那种沉重,血流下后大剑与心跳的共鸣,拔起后的轻便与婴儿的呼吸,魔鬼的骤然出现与嗜血的冷笑,背在背上时的那种沉寂,握在手上的质感,与狄狼战斗时那种吞噬一切的力量,被妖女打断后的瞬间清明。

让他怎么都无法对它轻易释怀。

是宿命的选择还是抛弃,是利用邪恶还是坚守善良,是追寻力量的强大还是还原心灵的清明。

他想不明白。

第二天清晨,零落把剑藏在了床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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