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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雨如骤,祭奠你的悲伤

还未等到自己离开他,他却先离开了自己。

杜云珩,消失了,在两天前。

他消失在了秦岭的视线里……

当秦岭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杜云珩不知何时不见了。可是,此刻的他很疲惫,暂时不愿去想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于是,他睡下了,什么都没有想。

一天过去,那个人,依然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晨。

秦岭迷迷糊糊地从半梦半醒中惊醒,看了一圈,他发现房间里依然空无一人。

昨晚又是个噩梦。

梦里,杜云珩离开了他,说要到另一座城市重新开始。他没有带上自己,也没有跟自己道别,只留了一张字条就走了。永远地消失了……

最近,秦岭经常做噩梦,时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左右他一天也没有多少睡眠时间,一个杜云珩把他折磨地日日失眠。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好。幸好还是暑假,不然他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

秦岭没有想到,从噩梦中醒来后,梦境竟然变成了现实。

果然,他就遭遇了他的不辞而别。梦,真是有先见之明!呵呵……秦岭欲哭无泪的笑了。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是真的!有些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也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只是,我们的知识还不足以对其进行科学合理的解释说明而已。所谓科学,也只不过是片面真理。我们所了解的宇宙,不过冰上一角。就某种意义而言,人类,还很渺小。

秦岭仔细检查了杜云珩的东西。他并不是漫无目的的随意离家出走,而是有计划的,最起码是有意识的行为。因为他带走了钥匙、钱包和手机。秦岭想这样就不必过于担心,至少可以电话联系到他。

设想的很好,事实却并非如此。不知是何原因,对方怎么也不接他的电话。秦岭近乎疯狂地拨打着杜云珩的手机,对方就是一直不接。后来,竟然直接关机了。

事实上,秦岭给杜云珩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正在跟别人通电话。因为他们聊得太久,聊着聊着手机没电了,就自动关机了。很简单也很合情合理的缘由,可是在焦急崩溃的人心中,却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秦岭气氛地将手机摔在床上。他快要抓狂了!“是死是活说总该说一声吧?不带这么折磨人的!”他的情绪极度不稳定,脾气更加暴躁。他狠狠地踹了自己的床沿一脚。当下痛得脸色惨白。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也曾想过,不然就这样放弃杜云珩好了,反正也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

桥归桥,路归路,分道扬镳,两不相欠。可是,他,放不下他。

或许,那天在“起点车间”里。当杜云珩从背后抱住他的时候,他就再也放不下这个人了。而且,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杜云珩做到那种地步,那种事对他来说太出格了。

也许,杜云珩在他的心中的分量超出他的想象。

调整了一下呼吸,平静了一下了情绪,秦岭带上钥匙和手机,锁好门窗。他决定出门去寻找杜云珩!

秦岭把从认识到现在为止,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以及杜云珩对自己讲过的他们认识之前他经常会去的地方统统找了一遍。

可是,他,没有找到……

当秦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天,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想走进室内,来逃开这场大雨。相反地,他就站在雨中,等待雨水的降临,或者他就是在期待一场大雨的到来。

雨,越下越大,而他没有撑伞,也根本无伞可撑。

一个悲伤欲绝的男人就那样直直地立在大雨中央,任由滂沱大雨把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浇透、砸疼。

他站在大雨里放声痛哭,瓢泼的大雨倾泻如注,仿佛这一天一地所有的雨水都落到了他一个人的头顶。每一声哭泣都像一次无法言明的殇恸。雨水混着泪水接连不断地冲涮着他的额头、眼睛、鼻梁,顺势流进嘴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在巨大的雨声中,即使他哭得再大声,也不会被人听到。因为路上本来就空无一人。压抑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膨胀,被这场大雨牵引而出。太久以来的悲伤一直无法得到彻底的宣泄,再忍耐下去他真的会被逼疯。

他太需要一次这样的哭泣,来拯救濒临崩溃的精神。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敢把深埋在心中的悲伤发泄出来,彻底地发泄出来。

以一种极其歇斯底里的方式。

他无所顾忌地大哭出声。

一直以来,他都很想要大哭一场。他太累了,胸中一直都激荡着无尽的悲伤。他太需要一场这样的痛哭,那些汹涌在身体里不断咆哮的殇恸,以及无论无何都找不到出口的压抑,终于在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得到彻底的释放。所有隐忍的疲惫都像是突然爆发的山洪般,顷刻之间泛滥成灾,铺天盖地倾泻而来。

没有哪一个人会在大雨里驻足,也没有哪一个人会在大雨天上街闲逛,除非他是傻瓜!而此刻的秦岭,就是那个最大的傻瓜!

无独有偶,他不是唯一的一个痴傻之人。有一个同样的傻瓜,正站在他的背后,怔怔地看着他出神。

那个人就是霍格。

当时,接到秦岭的电话,霍格非常的心慌。电话里,秦岭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甚至有一种他很绝望的错觉。

担心对方会出事,霍格匆忙地赶了过来。那时候天便阴了起来,所以他出门的时候带了伞。果然没走多远,天就下起雨来。他很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不然明知会下雨还不带伞而被雨淋就太傻了。可是,他的面前就是有一个这样的傻子。明明家就在眼前,却偏偏不进去躲雨,而要在大雨里饱受折磨。

霍格看着这样的秦岭,很心疼!

大雨里,秦岭的背影孤独单薄,微微颤抖的肩膀透露着说不出的无助和绝望。天地浩瀚,雨势滂沱,孤单地立在雨中的人显得渺小无力,似乎世界再大,也容不下孤单的他。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了他的衬衫里面,也同时再一次打湿他的衣服,覆盖刚刚的潮湿。即使此刻他已被浇得全身湿透,甚至不知道是第几遍被彻底湿透衣衫。可那冰冷的雨水就是没有一丝想要停止的迹象,还是在不停地鞭打着面前这个身形单薄的男人。

他瘦削的肩膀似乎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难挨地颤栗着,双腿也在不住地打颤。每一次降落在头顶的雨水,对他来说都是一次酷刑。他用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企图抑制住它的颤抖。

在冰冷的雨水里煎熬着,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无力地倒下去……这样的秦岭,有着霍格从未见过的脆弱。

看着这样的秦岭,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霍格心中的难过再也控制不住。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呼吸困难。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不能给他抚慰和希望,让他非要用像现在这样残忍的方式折磨自己才能减轻心中的痛苦。

那些灭顶的悲伤一如这倾盆而下的大雨般砸得霍格生疼,也压抑着他的心,让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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