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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样作死,也不过如此

当他们某个午后再次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似乎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可是,这个午后并非是第二天的午后,而是三天后的中午,期间他们窗外的雨从未停过。

当杜云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程晞正站在窗前。他从沙发上坐起身,问,“你看什么呢?那么出神?”程晞缓慢地说,“我在看雨,落在窗户上,很美。”说话的人还一心沉浸在赏雨的诗情画意中没能回神。

雨?昨天下雨了?杜云珩瞬间生出不好的预感。“雨?雨……”他喃喃地重复着。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大惊失色。突然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门也没关。

“你干什……”程晞的话还没问完,那人已经夺门而出,消失不见。

秦岭醒来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他拨回去“秦老师!这几天,你怎么没来学校?”接电话的人是白玫。

“几天?不就是昨天吗?”他好奇地问道。“你都三天没来学校了。不过,你放心!见你没来,我帮你请假了。你的课有人替你上了。现在没事了。你那边没什么事吧?”对方关切地询问。“啊,谢谢!我没事……”秦岭愣愣地挂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就听到房门外有声音。闻声走出来的秦岭,有些奇怪地问程晞:“出了什么事?”他看了一眼大开着的房门,察觉到不对。

程晞说:“杜大哥突然就跑了出去,什么也没说。”秦岭有种不好的预感。程晞忽然又补充了一句:“不对,他好像是说了一句‘雨……’。”他边回忆着边说道。

闻言,秦岭下意识地望了窗外一眼,天空中依然飘着雨。

他们所料的不错,确实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见到秦岭的反应后,程晞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瞬间,他也慌了起来。只有某人还没心没肺地做着春秋大梦。

此时的霍格还死猪一样躺在另一张沙发上美美地睡着,对身边的一切浑然不知。

秦岭恍然大悟,登时脸色大变,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可能,出事了。”果然,当他驱车赶到“起点车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连续三天的大雨让这里的一切付之东流。

原来,他们离开的那天晚上,这里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惊雷击中院子里的那棵大树,粗壮的树干被劈断,倾倒在房上,砸漏了棚顶,雨水登时倾斜而下。相当于三天的暴雨全都直接下在了这个车间里了,屋子里的一切都被雨水浸泡了,无一幸免。

角落里的杜云珩,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耷拉了下来,黏在脸上,眼神暗淡无光,失魂落魄得像是一个死人。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百密一疏,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怎么就能没有备份电脑?难道他的人生就要毁在如此愚蠢的无知上了吗?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现在却要在小阴沟里翻船了吗?他的内心无比悔恨,痛恨自己的得意忘形。

难道是被喜悦冲昏头脑了吗?竟然对可能发生的意外没有一丝防备,被打得措手不及。当意外降临,自己竟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他懊恼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发泄不出那些在脑内暴走失控的情绪。

秦岭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明明昨天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明明他们都那么兴奋激动的,明明……难道是他们开心过头了吗?上帝偏要在他们最得意忘形的时候狠狠地给予当头一棒?脑海里忽然闪过周懿死前的笑容。秦岭捂住胸口,一股窒息般的难过漫过心口,让他痛得喘不过气。

强忍痛楚,他趟着水走过去,积水浸透了他的鞋子。秦岭在杜云珩的面前蹲下,一把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当秦岭捧起杜云珩的头,看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时,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紧紧地抱着杜云珩,很用力很用力。对方没有反抗,任他抱着。

这一天,注定难熬。

秦岭陪着杜云珩,在空荡荡的陋室里煎熬到了傍晚。浑身湿透的两人却似乎没有察觉一般,依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双腿已经完全麻木,当秦岭拉着杜云珩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时,对方差点跌倒。秦岭用尽全力拉住杜云珩,让他跌进了自己的怀里。

周围的景物,一如往昔,此刻的心情,却已面目全非……

看过一锅一锅的心灵鸡汤,读过一本一本的励志故事,当你接触到它们的时候或许你真的信了,以为成功很容易,以为努力就会有结果。其实不然,现实要比故事残酷得多。

或许,别人都很容易很幸运的成功了。可是轮到你,剧情突然逆转了。你会发现,各种困难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能发生的。

我认识一个朋友,叫沈一帆,他的事业却不如的名字一般一帆风顺。怀着最初的梦想,他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因为公司不可预知的未来而陷入窘境,一筹莫展,颓废沮丧,自暴自弃。整天整天的泡在网吧消磨时光,尽管办公室的大楼就在眼前,他却不愿踏进半步,只是站在门口看着。

他的野心很大,动作也大胆。首轮融资结束便在全国各地同时成立了32家分公司,除去新疆、西藏和青海,其他地区都设立了分部。这个网撒的太大,大到他还没来得及收网,就和自己的猎物一起沉入了海底。

其实,我看过他的商业计划书,感觉还是蛮有前景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投资方却并不看好,没有了持续的资金支持,导致运营中途资金链断裂,让他陷入了前所未遇的绝境。毕竟,创业不仅仅是梦想,它是一种商业行为,而商业的本质是攫取利润。不能下蛋的鸡,是不会有人养的。

创业者都是九死一生的,能活下来的都是强人,而更多的都死在了初创的路上。

在最初的路上,我们都曾经梦碎。我相信失败!成功真的很难!有时候甚至需要你付出全部去换得。

当你的才华还支撑不起你的梦想……

该何去何从?

看着怀里的杜云珩,秦岭心中涌起无数的难过和痛楚。

再一次把僵尸一般的杜云珩带回家,这次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杜云珩瘫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像是一具空壳,没有生气,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光辉。这一次的打击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他为之投入全部家当的那个被称之为梦想的东西,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付之东流,被悉数毁灭。

秦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者说是安慰自己!看到当初他和杜云珩亲手制作的泼墨水彩墙在雨水中变得面目狰狞的时候,他的心,碎了……

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屋子里的人都不再说话,整个空间像是死一般的沉寂,每一个人都面无表情。

只是睡了一觉,所有的一切却都变了,所有的心情都变了。所有的激情和斗志都被浇灭,所有的梦想和奢望都被捏碎,甚至连一丝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程晞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秦岭,一直沉默地站着,只能用难过的眼神望着对方。

霍格走到秦岭面前,想说些什么:“老师!也许我们……”却被对方无声地拒绝了。

“你们走吧!”他无力地说。他好累,再没有精力应付任何人。霍格还是不死心地想要跟秦岭说什么,却被程晞无声地拉住,无奈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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