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就让我吃点吧,我都快饿得快低血糖啦。”时值新年,万家团圆之际,浥城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阖家共进丰盛的年夜饭。宋府的年夜饭更是奢靡的不像话,什么南丽州的燕窝,西陆国的云雉,海崖国的上等金参;应有尽有,看得宋大少是头晕目眩,口水直流。
因为他独自一桌,面前放了几碗碧绿的青菜,连一点油沫都见不到;“真是欺人太甚!这日子没法过了!”宋大少眼里已经饿的冒出了和那青菜一样的绿光。
如今这宋鸿天宋大少已经六岁了,但是从两岁开始,体重便节节攀升,平步青云,终于在年前突破了二百斤。坊间妇人也纷纷风传这宋大少荣升宋大胖之事,一些人不以为然:“我三弟他儿子小时候也是胖得不行,如今不也是一表人才?”见识浅薄,那小子小时也叫胖?“你没见这宋大少,活脱脱像那浥水酒庄的坛子!”“我还听说那宋福生宋大老板顿顿不让他粘油荤,饿得那叫一个惨。”
“唉,真是好生可怜的娃儿”,众人皆是唏嘘不已,五年前这宋大少爷还是满城人嫉妒的对象,不少妇人最期望的未来女婿。不想短短几年间急转直下,现在俨然成了这浥城悲情之人。但凡外来客商问起想起当年宋大少出生时浥城的胜景,问起他的近况。本地人每每长叹:“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啊。”
“当家的,这都年关了,就给他一点荤腥吧,看孩子都饿得说胡话了。”齐氏看着心疼之极,替他求情道。“猪肉就行”,宋大少在一旁及时补充道。
“混账,还想着吃,看你都胖成了什么样子,如今我都快成这浥城的笑料了!”宋福生想着一些不愉快的场景,脸上便一阵抽搐,对这个无理要求毫不犹豫的回绝。
说起来这件事还真不怪宋大少,自从两岁以来,身体便像气球一样天天见长。用宋鸿天自己的话说:“就是喝一斤水,那也得长八两肉啊。”总之就是,邪了门了。宋府这几年也请了不少的各国名医,修行高人;没有一个能解决此事。最后请的那号称江宁第一圣手的长孙御医,也是没什么结果;长孙御医落不下面子,随口诌了一个“此乃上古五福神体,将来必定有大富大贵,汝等不必担心,上天自由定数。”
本来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那长孙临走之时神来一笔,叫宋福生禁了宋大少的荤腥。凭这一句话,这长孙御医就上了宋大少心中那金光闪闪的反派榜魁首;此仇不报,枉为纨绔!
“我要去看烟花。“宋大少放下那碗中干瘪的青菜,起身便走。吴大吴二,跟紧他,休得叫他沾到一丁点肉末。”“宋东主尽管放心,我兄弟二人必定严加看管。”已经走到门口的宋大少,听闻这话腿下又是一阵哆嗦。别人富豪家,那都是出门带几个高手,横行霸道,威风八面。我宋大少倒好,身旁跟了两个贴面无私之人,整天看着我吃素,这人生真是苦啊。
浥城本是江河纵横,又是富庶之地,所以这除夕之夜,烟火升腾,灯红柳绿;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穿过那点缀着无数花灯的临河街道,美不胜收。宋大少带着两个武道高手,一个年轻的随从逛着这繁华的浥城夜市,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心中愤懑之气也消减不少。
“哎哟,撞人啦。”在临河人烟稍少的地方,一辆华贵的马车从一个巷子中横穿过来,驾车的竟是几个浑身酒气的少年,根本没有任何停留,疾驰而去。在街边青石上,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头子正躺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腿痛呼不已,好在地上没有血迹,可能这是皮肉之伤。
“小姐他好可怜,我们要不要去救救他。”一阵如黄鹂般清澈的声音进入了宋大少的耳朵。
“嗯?好美的声音。”宋大少闻声望过去。
街道对侧的灯下,站着两个小仙女一般的女孩儿,皮肤十分白皙,圆圆的小脸在华灯之下,可爱之极。身上着的也是做工极为精致的服装,想来也是这浥城某个富家的千金。
“好一对漂亮的小萝莉。”宋大少眼前一亮,没想到这浥城居然有如此漂亮的妹子。再仔细一看,对面的两个萝莉头顶竟然都是蓝中带紫的气运,在这浥城已经鹤立鸡群了。这么好的妹子,当下便是建立联系,为将来的友谊打下坚实基础的良机。
“元辉,你可认得那两位妹子?”元辉是宋福生给宋大少找的侍从,今天也才十五岁,聪明勤快。长时间跟着宋大少一起,已经对一些诸如“萝莉”“御姐”的新鲜词汇耳熟能详。“回少爷,不曾见过这两个萝莉。”
“嗯,得找个理由啊。”宋大少眼光流转,忽然看见地上还在痛呼的老头,眼前一亮:真是个留下好印象的天赐良机啊。只是这躺在地上的老头,居然是极为精纯的紫色气运,没有一丝杂色,甚是古怪啊;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街道那一边,两个小女孩背后一个剑眉的青年男子道:“小妹莫急,这老头有些古怪。”方才那辆马车如此疾速奔驰过去,这被撞的老头不仅没一丝血迹,背上连一点淤青的没见,如何不怪。
却在他们犹豫间,宋大少已经快步向着地上的老头走去。“少爷你要做什么?”元辉刚才听闻宋大少问起对面两个萝莉,现在就要去扶老头,这当中之意如何不明白。但是此刻却是快来不及了,元辉急得大喊:“老爷说……”。
此刻宋大少厚厚的手掌已经踏实的扶在了老头的背上:“我爹自小便教育我要行事敢于担当,此事因我而起,如今这老辈有上伤在地,我等仁义子弟岂能一走了之?”一番话慷慨激昂,说的元辉在那边张大了嘴,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