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夜晚，筹委会主任邓立昌，将临时生产组和临时后勤组的领导成员叫到了蒙山铜矿建设指
挥部。吴运气、肖长霞、顾成年、阳起立、李华生、胡先进围坐在会议桌旁，邓主任老习惯，桌上一杯
茶，手挟一支烟，他说：“今天晚上叫大家来，一是总结我们前些日子建设通山公路的成绩，二是指出
其工作的不足，三是打打气，增加点工作动力，加快通山公路的建设速度。概而言之，大家辛苦了，经
过大家的努力，通山公路山底段、山腰段、山顶段已经连通，下一道工序，就是道路硬化了，顾成年同
志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带领小分队，打通了山腰段的遂道，成绩可佳，阳起立同志
爱民亲民，妥善处理了工农关系，使山顶段公路建设顺利，功劳可贺。但也有不足，吴运气同志在生产
中不注意安全，砸伤了自已的脚，影响了工作。据有人反映，吴运气和肖长霞在工作时跑到山林中谈情
说爱，肖长霞被毒蛇咬伤，险些丧命，太不应该，已严重违背了筹委会所订的规章制度，现特指出来批
评，今后不能再发生类似事件，下一步我们要加快工作进度，加快建设速度，使通山公路建设早日完工
”。
在座的成员，用审视的眼神盯住吴运气和肖长霞，吴运气被盯得面红耳赤，低着头，因吴运气在爱情方
面性格内向，见到女同志，都慌不知措，非常腼腆，这下经邓主任这么一说，感到无地自容。
肖长霞却不一样，敢于争辩，她说：“我被蛇咬伤，是因工作所致，我找吴运气，是商量工作，问他还
要不要自制木瓜凉粉，并没有在谈情说爱，至于我们会不会恋爱，那是以后的事情，至少这次没有”。
肖长霞说话有点冲。
邓主任漫不经心地说：“你们两人在树林中，恋没恋爱，谁说得清呢，无证据呀”
肖长霞说：“通常是谁主张，谁举证呀，你说我们在谈恋爱，那你应该举证，论这件事，根据我们国家
的法律，不是举证倒置，不需要我们拿证据”。
邓主任圆腔滑调地说：“这种事我们不要争执了，你们要虚心接受教育和自我批评，做到有则改之，无
则加免嘛”。
不由得肖长霞再说，邓主任就宣布散会了。
吴运气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简洁的卧室，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辗转不安，心想自已为蒙山铜矿通山公
路建设，工作没日没夜，受不到表扬，倒不要紧，做不了月亮，就做一颗星星，争取在空中闪烁光亮，
成不了树木，就做一颗小草，拼舍自身染绿大地，可事不如愿，还要蒙受不白之冤，真是怄气，真是窝
囊。但侧身过来又想，“瀑布在失落的时候，却创造一道壮观的景象”“真金蒙尘，仍不失金灿灿的本
色”“只有经受具大的压力，玉米才能爆出米花”“弹簧走了许多弯路，仍要承受各种重量”，自已应
该学瀑布，成真金，象玉米，变弹簧，不想那么多了，思绪到这，吴运气渐渐进入了梦乡。
肖长霞的内心象一层窗户纸，捅破了，那蒙着的暗恋情感，就更明朗了。那思绪，那幻想就象开了闸的
洪水，一泄千里。她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刚刚挨批的倦意加恋意随着轻风去，化作一片云，漫游飘荡
：“我做新娘了，吴恩人，别腼腆，别文质彬彬，来呀，我是你的，人家都说了，还怕什么。他真的不
怕，很温情地把我抱到了床边，轻柔地给我洗脚，挠得我心直痒痒，心情激荡的我催他快抱我上床，他
照办了，可他站在床前直搓手，停了一会儿，他竞要我先睡，他出去给我站岗，说完就真正出去了，我
又气又乐地在床上等他回来，不一会儿，羞涩的他摁灭了灯，在黒暗中脱去了我的衣衫，只剩下了粉红
色的内衣了，我想给他看一看，冲动地拧亮了床头灯，谁知他又摁灭了，我等待着，脸上热乎乎的，伴
随着越来越粗的喘息声，他忽上忽下，没有一点丁进展，我又气又恼，一骨碌爬起来”。肖长霞急醒了
，坐在床上，想起刚才做了一个少女美梦，脸刷地红了。
第二天晚上，肖长霞想明确与吴运气的关系，圆满自已的“单相思”，约了吴运气来到了山里一片竹林
中，那月亮圆圆的，高高地悬挂在天空，那情那景，可谓“月移竹影重重花影叠叠，风动蛙声咯咯水声
潺潺”。肖长霞首先打破了两人的沉黙，她说：“邓主任说我们在谈情说爱，你说呢？”，肖长霞想用
提问和启发的口气，使吴运气认了。吴运气却说：“任他说吧，真金不怕火来炼，我学会了忍让，不与
他争辩，你知道忍让诗吗？你也学学，我念给你听，‘性急匆匆惹祸端，但凡为事要心宽。他将言语生
瞋怒，我把情怀作喜欢。流言闲非聋两耳，任人巧舌说千般。贤人因而无烦恼，忍字常常着眼观。’‘
事临头三思为妙，怒上心一忍为高，让三分心平气和，退一步天高地阔。’，你想想，这忍让诗作得多
好啊，你昨天与邓主任争辩，又何必呢，到头来，还得自已怄气。”吴运气没注意肖长霞的表情，越说
越来劲。吴运气所说的，不是肖长霞所要听的，肖长霞所要听的是吴运气说“邓主任说我们在恋爱，我
们就恋吧，我非常爱你”，可吴运气没有这样说，吴运气说的不中意，肖长霞越听越气，肺都要气炸了
。肖长霞对吴运气说：“你能不能不说这些，书呆子”，吴运气再也没说了，两人又是沉黙，两人回到
了各自的睡房。
筹委会主任邓立昌叫去了吴运气。
“前天批评了你，有思想情绪吗？”
“没有，我跟肖长霞谈恋爱，此事不存在，自然我也不会把批评装在心里”
“年青人要以显微镜看人之见，用放大镜查已之短，要以事业为重，只有事业的清泉才能滋润生活的绿
州”
“我知道，事业是生命里的盐，如果一生在事业上无所作为，人也将淡而无味”
“重事业，还要有才华，获取才华，靠的是勤奋，才华是刀刃，勤奋是磨刀石，只有不停地磨，才能喷
发出灿烂的火花”
“邓主任你说得对呀，真可谓胸中存灼见，眼底辨秋毫”
邓立昌与吴运气，你一言，我一语，表白了长者教诲的口气，意示了少者不那么情愿受蹂而一语双关的
心态。
“好了，我们闲话少聊，通山公路建设，要说你作了一些成绩，也不为过，成绩毕竟是过去，有志者顾
不上数自已的脚印，因为他知道前面的路还很长，爱欣赏自己脚印的人只会在原地兜圈子，我想你应该
做一个有志者。蒙山铜矿通山公路已经是扫尾的事了，筹委会委任阳起立负责。建设的下一步，是将水
引上山来，这项工作的方方面面，就由你和顾成年负责，你们要好好地配合，争取早日完工”。邓立昌
说完，似乎有沉重的压力，长长嘘了一口气。
吴运气是一个工作狂，听说有新任务，兴奋不已，斩钉截铁地答应了。
